神父從口袋裡拿出一條十字架項鍊展放在尹聖宇面前,“這條項鍊是教堂裡每個神父都擁有的,是上帝使者的護身符,更是將上帝銘記心中的標誌,送給你!”
尹聖宇沒有去接,“那麼重要的東西,怎麼能隨便送人呢?”
神父把項鍊放到尹聖宇的掌心裡,看着教堂中間的十字架,說:“有人說上帝是仁慈的,它不會讓人類絕望的過活!有人說上帝是殘忍的,它會讓苦難的人繼續未知的辛酸旅程!上帝是個神,只要記住,神是不會傷害人的,只要有心、用心,上帝的孩子它都會用心呵護!年輕人,你們還小,在這個世界上或許你們能依賴的只有彼此,好好珍惜眼前,幸福抓不住就沒有再光臨的好運了。”
“神父……”尹聖宇不知道該說些什麼纔好,牢牢握住掌心中的十字架項鍊。
“我還有事,就先走了,想通了就去醫院陪她吧,她現在需要的是你。”神父拍拍他的手就離開了。
攤開掌心,看着十字架項鍊,轉過頭看的時候,已經見不到神父的身影了。一個陌生的人,願意將重要的東西送置他人,是他的心夠寬嗎?
仔細看着手中的項鍊,突然明白了,揚起笑容握住項鍊,站起來離開了教堂……怎麼才懂?神父願意把項鍊送給我,不是他大方,是上帝早在他的心中,即使沒有這個標誌也無法影響上帝在他心目中的地位。如上,孩子雖然沒有了,沒有做成爸爸,事實上孩子的事已經在心裡生根,他不管生與死都是自己和若溪的孩子,他們已經是爲人的父母!
月色殘缺,天氣寒冷,在十二月的月初,冰凍河水,冷氣逼人。
暖意融融的病房裡,若溪慢慢睜開眼睛,適應病房內的暗色燈光,若溪開始看着房裡的擺置……這裡的一切相識又陌生,沒有忘記,這裡是醫院,而這裡……是病房。
雙手放在肚子上,平坦着……孩子沒有了?在手術室臺裡,身體所有的部位都沒有感覺,有人對自己說過是清理,說懷孕了因爲流產必須清理乾淨。
孩子……是和聖宇的孩子嗎?沒有了嗎?懷孕了怎麼會不知道呢?我也太馬虎了,對不起,我的孩子!媽媽沒有保護好你,對不起!難過孩子的失去,不能撫平的傷痕,在突然的情況下得知驚人的消息,她不知道該有的反應?
在她的體內,還孕育着新的生命,他也有呼吸,可惜的事未出的時間不長......怪不得她會沒有胃口吃東西,還會有噁心的症狀,起初總以爲是吃壞了東西,沒有想到是害喜......
一聲抱歉,一句對不起對孩子不公平,但是也已無能無力!除了說這些也不知道該說什麼纔好?孩子,小生命!是尹聖宇的孩子!
若溪撫摸着平坦的肚皮,流淚在心裡對失去的小孩道歉!
美善打開病房門走了進來到達牀邊,自己流着淚還用紙巾拭去若溪眼角的淚水,“若溪,你別哭了,好嗎?”
“我的孩子……我的孩子……”喃喃說着。中華小說網?
美善心裡很難過,聽到若溪這麼說,她只有岔開話題,纔不至於讓自己跟着流淚心疼。“若溪,王嫂準備了吃的在這裡,你一定餓了,我盛給你吃啊。”
“我的孩子……我的孩子……”淚像斷不了的珍珠,晶瑩的讓人想呵護!
美善裝作聽不到的繼續手中的動作,盛了一碗清淡的粥來到若溪面前,美善口氣溫柔的說着:“若溪,先吃點東西,好嗎?你又瘦了,吃點吧。”
若溪看都不看面前的粥,她盯着美善的臉,下一秒抓住她的手,流淚問:“我的孩子,我的孩子是不是沒有了?”
“若溪……”要怎麼說呢?是說對嗎?那她怎麼能接受?她可能清楚這個事實,只要別人不摻和進去說一句話,也許有一天憑着面對自己,而勇敢看待現實!還是說沒有?欺騙她的話會讓她安心一時,卻不能開心一輩子,這不是善意的謊言,不該對她撒謊!
“告訴我沒有啊,其實我沒有懷孕,肚子疼只不過吃壞了東西。”這麼一說該有多後悔在韓國時就有嘔吐、厭食等一些症狀了,那時也是這麼找理由,如果當時就去醫院檢查一下,是不是孩子就不會出事了?至少自己會注意點啊。“或者我是懷孕了,但孩子沒有失去,他還在我的肚子中,只不過還小,我的肚子沒有變化。”
美善看着若溪,除了流淚,她不知道能幫她什麼?原本善良的她,怎麼今天卻這麼不善?就知道欺騙自己,就算騙得了自己又怎麼樣?遲早有一天還是會發現,一切都是虛的、假的……
“美善……”若溪停止了哭泣,淚卻還在下落。
“嗯?”美善應了一聲。
若溪躺在病牀上,笑着流淚,雙手撫摸這肚子,“我能感覺到他在我體內的心跳,你說他是男孩還是女孩呢?”
美善再也聽不下去,擱下碗捂住嘴哭着跑出病房。
大大的病房只留下若溪孤單一人,她躺在那裡閉上眼睛開始哭了起來……
爲什麼會變成這樣?爲什麼要讓我懷孕?又爲什麼要帶走他?一條小生命在自己的體內孕育着,還未來得及感受到做媽媽的喜悅,上帝就無情奪走了她做媽媽的資格。
從小沒有媽媽的若溪也渴望做一個好的媽媽!
美善跑出來在轉角時遇到了尹聖宇,她哭着說:“我真的不忍心看着若溪這樣,她什麼也不吃,嘴裡不停說着我的孩子,我……我想出去透透氣。”
尹聖宇讓開道給美善過,他一個人向病房靠近。
在病房門口就聽到裡面若溪的哭泣聲,尹聖宇進去後,坐在牀邊,摸着若溪的頭髮,拇指擦去她臉頰上的淚水,“不要哭,一切都會過去的。”
“聖宇,我們的孩子……”若溪又哭了起來。想起來就好難過,那是自己的骨肉啊。
“我知道,你很難過,我心裡也不好過。”
若溪看着尹聖宇的眼睛,有水珠在裡面盪漾,那是眼淚嗎?愣的若溪忘記了哭。
“我沒想過有一天我會成爲爸爸,和你結婚,我也沒有想過有一天我們會有孩子,在今天下午醫生告訴我你懷孕了,我說不清是欣喜還是其他的感覺。當醫生又說,孩子沒了的時候,我能分得清……那種感覺我長這麼大從來沒有過的感受,是無奈……”尹聖宇低着頭,調整着自己的心情。
若溪坐起身,看着尹聖宇,又掉下一滴淚,“聖宇,你也很在乎這個孩子的,對不對?”
尹聖宇擡頭衝若溪一笑,“傻瓜,我當然在乎啊,是我們的孩子啊。”
“你不怪我嗎?是我自己造成的,如果我沒有衝動去滑坡那兒,再傻的想用愚蠢的辦法救小英,最後弄的丟了孩子,你……不恨我嗎?”
“你還想我恨你到什麼時候?小媛、我爸媽,還不夠讓我恨你嗎?你還嫌不夠嗎?”
真是傻,孩子失去了,怎麼會怪自己呢?這麼善良的丫頭如果沒有小媛和他的父母,也許他早就愛上她了說不定。
“聖宇……”若溪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或許孩子的離去也只想我們能改善關係,我們不能像過去那樣了,你累,我也累……”尹聖宇疲憊的垮下肩。
若溪擡起見骨的瘦弱小手,去撫摸着尹聖宇的臉龐,意外尹聖宇沒有拒絕的意圖,若溪的淚更是洶涌冒出。“我們最缺乏的就是溝通,你願意跟我交心了嗎?嗯?你願意敞開你的心門了嗎?”
尹聖宇握住了若溪在他臉頰上撫摸的小手,“以後好好相處吧!”
若溪抱住了尹聖宇,流淚哭着……
孩子,該感謝你嗎?你的離開讓爸爸公然接受了媽媽,雖然沒有聽到他最直接的態度表示,不過媽媽相信,爸爸有這份心,這就夠了!媽媽雖然開心能繼續待在爸爸身邊,能每天看到他,可是你……我的孩子,媽媽怎麼捨得你的離開呢?
尹聖宇緊緊環住若溪,在她耳邊輕聲說:“我們還年輕,還有機會,我們會有屬於我們的孩子!”說完的尹聖宇,流下了一串男兒淚。
長這麼大的尹聖宇很少流淚,卻因爲一個還未成人形的嬰兒落下淚水,不爲別的,只因爲那是自己的孩子!
看不到尹聖宇表情的若溪,單是聽到尹聖宇說的話,不知是感動還是什麼?哭得有些不能自已,把持不住的淚水灌溉着來之不易的幸福!難過無奈的淚水祭奠還未出世的孩子!抱緊分秒的溫柔是心存彼此依賴的唯一!
如果能早一點認清彼此,如果早一點能看清彼此,如果能早一點擁抱彼此,如果能早一點坦誠彼此......相信在他們之間的,會收穫更多的感受!
現在他們都感傷孩子的失去,也安慰對方的心靈,都想借助對方的力量給自己鼓勵,站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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