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顧標側起耳朵認真聽起來,沒錯,不是自己的幻聽,確實是有人在咳嗽。
可是......這不是女孩子的聲音在咳嗽呀,粗啞的嗓音,聽起來滄桑得很,難道這下面還會有其他人?
顧標站起來,朝着咳嗽聲音傳來的地方悄悄走去。
只見在一片厚厚的草叢裡,躺着一個身材強壯的男人,男人臉上都是血,看不出面容。
但從他的衣着、身材、髮型來看,這人怎麼這麼眼熟?
難道是黑虎?沒錯,就是黑虎!
只是......他怎麼會在這下面?他摔下來的?
顧標的心警惕起來,正想彎腰去撿地上的一根棍子,黑虎睜開了眼,見是顧標站在自己面前,頓時眼珠子瞪得比銅鈴兒還大。
“怎......怎麼是你?你......你你怎麼......會在這兒?”饒是那麼作惡多端、橫行一世的黑虎,在這種狀況下見到仇敵,也自然會驚恐起來。
雖然看到了顧標身上包紮的紗布,知道他身上有傷。但是此刻顧標是站着的,而自己是躺着的,且還是全身上下不知斷了多少處骨頭地躺在地上。
“黑虎?果然是你!”顧標嘴角揚起一絲嘲諷的笑容:“真是沒想到啊,你黑虎也會有今天!”
“我說過,只要我顧標不死,讓我遇到你,一定會親手啥了你!”顧標邊說邊彎腰撿起棍子,移動腳步,慢慢朝黑虎走去。
他知道這個時候,只要自己出手,一棍子就能把黑虎打死!
“顧標,你動手吧!老子今天落在你手裡,算老子倒黴!咱們鬥了十多年,也是時候作個了結了!來吧!利索點兒!”黑虎知道自己躲不過去了,即使要死也不能死得太窩囊。
所以他毫不畏懼地衝顧標喊。
“我想知道,當年我的老婆是不是你殺的?”顧標的眼睛都紅了。
“是!”黑虎沒有否認。
“你黑虎不是不殺婦孺嗎?你可知道我老婆當時正懷孕五個多月?!”顧標此時的眼睛都能殺人。
“可你的老婆不一樣,她殺了我的女人!”黑虎直視他。
“人不是她殺的,當時的確是她們倆在一起,但她並沒有殺人!是那個女人自己找死!”顧標幾乎歇斯底里。
“但是她是我的女人,她的肚子裡也懷着孩子,我的孩子,三個多月了!被你老婆害死了!”黑虎強忍着身上的痛苦大喊。
“哈哈哈......你真是戴了一頂全世界最大的綠帽子你都不知道,你的女人?你把老婆孩子送到其他國家去,就爲了和那個女人在一起,結果那個女人喜歡的不是你,她肚子裡的孩子根本不是你的!”顧標大笑起來。
笑得眼淚都出來了。
黑虎愣住了,喃喃地問:“什麼?你說什麼?什麼戴綠帽子?什麼孩子不是我的?”幾乎不敢相信地看着顧標。
“你現在死到臨頭了,我就讓你死個明白,你那女人喜歡的人是坤仔,她肚子裡的孩子也是坤仔的種,這是她親口對我老婆說的!”顧標得意地看着他。
“怎樣?被手下人背叛、戴綠帽子的感覺很爽吧?連坤仔都不知道那個孩子是他的。”
“我老婆只不過是在那個女人掉下海里的時候沒有抓住她,只抓到一片衣角,你就殺了我的老婆孩子,你這個惡魔!我今天就爲我的老婆孩子報仇!”
顧標滿臉憤怒,右手高高舉起木棍......“住手!你是誰?放下你的棍子!”身後傳來一聲女聲斷喝。
顧標聽到這個聲音身體一震,手垂了下來,轉過身,滿臉激動地看着潘璐。
“是你?你怎麼也下來了?”潘璐驚訝地瞪大眼睛,眼中還有一絲氣憤。
自己冒險救了他,結果可好,他也來到這個完全沒有出路的地方,自己盡的努力不是白費了嘛?
“是我,我來救你!”顧標目光堅定,心裡有着一種失而復得的激動。
一路下來想了一萬種可能,唯獨不敢想她會這麼完好無損地站在自己面前,他強壓住想衝上前抱住她的衝動,所有的激動和興奮盡顯在他的深眸裡。
“誰讓你下來的?誰要你救了?”你誰呀?我就是有難也輪不到你來救呀!潘璐在心裡咆哮。
“丫......丫頭......你和他......認識?”黑虎在地上不可置信地朝潘璐問。
潘璐氣惱地推開顧標,走向黑虎。
顧標一手抓住她的胳膊:“別過去!他是個危險份子!他會傷害你!”他不能讓她和黑虎這種視生命爲草芥的魔鬼在一起。
“你才危險份子!你纔會傷害我!”潘璐甩開他的手,繼續朝黑虎走去。
她蹲下身,問黑虎:“他傷害你哪裡了嗎?”
“沒有......”黑虎的眼神也顧標看她的眼神一樣,也是滿眼的不可置信:“你......你在幫我?”
“誰弱我幫誰!”潘璐撇開臉。
“他弱?這要在幾年前,你就會......”你就會是他霸佔的對象,顧標把後半句嚥下去了。
“丫頭,他能下來,就能想辦法帶你上去,你跟他走吧,別在這種地方耗着......”黑虎關心地說。
顧標一聽,面露驚訝。
“那你呢?”潘璐問,她要是跟顧標走了,那他不是一個人在這兒嗎?
渴了想喝水怎麼辦?餓了想吃東西了怎麼辦?最關鍵的,他身上骨頭不知道斷了多少,全身不能動,萬一來只什麼野獸,那他怎麼辦?
“我不要緊,我這條命反正也是撿來的,已經不重要了,你這麼年輕,你得趕緊想辦法出去。”黑虎看着潘璐的臉。
“我會帶你一起出去!”潘璐固執地說,沒有理他們兩個,走到一邊坐了下來。
顧標站在一旁看着地上坐着的和躺着的兩個人,臉上的表情複雜起來,他們倆是怎麼掉下來的?
這個小女孩怎麼跟這個惡魔還跟老朋友似的,反倒對他這個安全可靠的人置之不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