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闆聽了眼神閃過一絲驚愕,但立即又說:“對不起!我不認識你要找的人,你找錯地方了,你還是去別處找找吧。”伸手把吳伯往外推。
“呵......”吳伯笑了起來,他明白這個老闆是在防備他了。
“你笑什麼?”那老闆驚訝地問。
“我笑你把我當成了顧標的仇家了吧?如果我真是他的仇家,我會單獨來要人?你是他的親戚,你能脫得了干係?我直接帶人端了你這店就是了,還費這麼大勁兒騙你?”吳伯冷笑着。
要不是大小姐讓他來幫這忙,他才懶得來呢,來了還看臉色。
“你......你真是來救他的?”那老闆半信半疑,上下打量着吳伯。
“你要不信就算了,但是你要想清楚,不出三天,他的仇家保證會找到你這兒來......”吳伯作勢要走。
“別別別,是我誤會你了,看來你真是他的朋友,你請跟我來。”那老闆見吳伯要走,連忙攔住他。
那老闆帶着吳伯朝旅館的二樓走去,到了二樓,走過長長的走廊,右拐,又是一條走廊,走廊的盡頭是樓梯下去,走下樓梯竟然到了一個後院,走到了另一座房子裡,推開門進去朝地下室走去。
那老闆沿路打開了燈,一路明亮一直通到一間昏黃燈光的屋子。
地下室的黴味很重,吳伯不禁捂了捂鼻子,那老闆說了聲:“到了,請進。”
在這間屋子裡,一張牀、一張桌子,桌上一隻老式的熱水瓶,屋子的一角有個簡易的衛生間。
環境極其簡陋,空氣潮溼發黴,在這樣的地方養傷想不落下病根都難。
那老闆打開屋裡的大燈,瞬間亮堂了起來,那張牀上斜躺着一個人,身上穿着一件白色襯衫,左袖沾滿了血,血跡已經乾硬,黑糊糊地在袖子上。
“阿標,阿標,醒醒,有人來接你了。”老闆輕輕地推了推他。
昏迷中的顧標意識清醒了一些,迷迷糊糊地看着吳伯:“你是誰?你......你來做什麼?誰派你來的?”聲音無比虛弱。
“我是來接你的人,你的朋友讓我接你到安全的地方,給你治療傷。”吳伯走近牀前,翻看着他的傷。
“真的......我的朋友是誰?你要接我去哪裡?”顧標強撐着意識,不能讓自己稀裡糊塗給別人帶走了。
“阿標,放心跟去吧,是自己人。”旅館老闆上前低聲說。
“哥,你這麼說......我......我就放......放心了......我的左手不能動,要麻煩你們了。”顧標虛弱地說。
“那你腳還能走不?”吳伯試探着。
“可以......”顧標輕聲說。
腳沒有受傷,如果腳傷了那天半夜就走不到這個旅館了。
“好,那......老闆,搭把手,咱們把顧標扶起來吧,我的車停在旅館後面呢。”吳伯說着伸手去扶起顧標。
老闆也上前,和吳伯一邊一人,一起扶着顧標往外走。
顧標的腿虛軟無力,隨意地點着地,幾乎全那老闆和吳伯二人把他架出去了。
上到地面一樓,老闆說:“咱們不用再走剛纔那條路,直接從這後院的後門出去,走一條衚衕就到我旅館後面的停車場了。”
“好。”吳伯看外面那條衚衕漆黑漆黑的,這樣也好,不會被人發現。
倆人好不容易把高高大大的顧標架到了吳伯的破車上,老闆彎下腰朝車裡的顧標交代幾句,無非就是傷好後來個信,以後去哪了來個信之類的。
還從外套的內兜裡掏出一倆扎錢:“阿標,這是店裡今天的錢,沒有多了,事先不知道,沒有去銀行取好,這點兒先帶在身上,用得着,需要錢的時候再使人來找我拿。”
“謝謝哥!這兩天給哥添麻煩了......”顧標聲音很小,但咬字還是很清楚。
“好了,老闆,我先走了,你放心,人保證安全!”吳伯不想在這樣的地方多耽擱下去,發動車子,踩下油門,出了停車場。
車沒有直接從大路開往潘宅,而是繞了半個朝雲鎮,從潘宅的另一個方向的一條小路進去,多走一個小時,纔到了潘宅的後門,吳伯按了遙控器,後門開了,車子進入後門的車庫。
吳伯把顧標安頓在潘宅後院的一間閒置的工人房裡,後院養着幾隻大狼狗,平時除了潘宅的花工和工程師傅會來,沒有其他人進來。
顧標環視這間房,寬敞、前後都是窗戶,裡面傢俱一應俱全,一張大約一米六的牀,牀上的用品乾淨整潔。
看出了他心中的狐疑,吳伯說:“放心吧,這間屋子是閒置的,沒有人住,這些牀上用品是我去接你之前讓傭人換上的,乾淨的。”
似乎心中的疑問被揭穿,顧標顯得有些侷促起來,臉一紅,蒼白虛弱的臉上很不好意思說:“謝謝您!請問怎麼稱呼?到底是誰請您把我接來的?”
到現在都進了別人家了,自己還不知道救自己的人是誰。
“這個......暫時還不能告訴你,你就叫我吳伯吧,你安心在這兒養傷,明天我想辦法請個醫生來幫你瞧瞧,一會有傭人給你送飯過來,你好歹吃點兒,吃了飯纔有體力,傷纔好得快。”吳伯交代他。
“吳伯,我的手......手上還有子彈......”顧標白皙的臉上滲出細細的汗珠,疼的。
“好,我去想辦法,你好好休息吧,在這兒你大可以安心睡覺,放心,沒有人能進得了這裡面。”吳伯說完就走了。
顧標鬆了一口氣,雖然不知道這到底是哪裡,也不知道到底是誰在救自己,但是憑着他多年闖蕩的經驗,看吳伯的態度和眼神,不會是想害他的人。
應該是友不是敵,這麼一想,讓他繃着的一顆心也放了下來吳伯回到前面的大宅,進了自己的屋中,拿出手機給潘璐打電話。
這時候潘璐正在洗澡,手機在臥室牀上歡快地唱着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