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錦程只覺得額上一層汗隱隱的往外冒。
他馬上轉身走到進門處的空調調溫閥那裡,手指撥動,把風口打開,這個季節在g城是用不上空調的,無論冷暖。
但裴錦程覺得此時自已應該好好的吹上一吹。
冷風讓人清醒。
雲燁轉身靠在辦公桌邊,半坐在上面,伸手把領帶拉開了些了。
裴錦程打開風口過後,轉過身來,兀自走向辦公桌前的椅子,伸手拎着椅背一拉,離雲燁遠了一些,然後一屁股坐下去。
裴錦程也把領帶拉開了些,覺得這風吹得還不夠。
雲燁手掌撐在辦公桌沿上,食指敲動,“你覺得有沒有道理?”
裴錦程覺得,當初拉上雲燁林致遠是太明智了,也太找死了。
一不小心就裹進去,裹得一次比一次大。
開始以爲只是被牽連,這下子好了,如果一不小心站錯隊伍,後果..........
這個隊伍是一點也不能站錯,如果一不小心,孟有良輸了......
裴錦程仰起頭看着天花板,“阿燁,哎......”
“想跟我斷絕關係了?”雲燁偏着頭,看着裴錦程那故作萎靡的樣子就忍不住想笑。
“現在說什麼都晚了,這麼多年的感情,不是說斷就能斷的,人心都是肉長的......”
“噗!”雲燁大笑,“都這時候了,你這種不要臉的話,去對阿璇說。”
裴錦程一攤手,“阿璇聽膩了,叫我閉嘴。”
雲燁看了一眼空調的風口,“你覺得十一月的競選,哪邊有可能?”
“我覺得孟有良很懸。”裴錦程沒再開玩笑,坐正了些,認真跟雲燁說道,“孟有良後盾強大,畢竟像孟家這樣的,選票這一塊可能問題不大,反正有的是錢,但是,他手上缺.......兵權。”
雲燁擡手揉着下巴,俊眉飛挑,道,“他就是缺兵權,所以c城劉家和上次東部江家跟我們莫家聯手之後,他纔會忌憚,他根本不想得罪這麼多手握兵權的家族,是因爲他也想拉攏這一幫人,爲了十一月的大選保駕護航。”
裴錦程道,“現在這個點上,我們也不知道誰會贏,有太多秘辛我們不清楚,如果我們因爲站在了孟有良這一邊而倒了的話,我們真的死翹翹了。不過如果我們先倒戈,站在了孟有良的對立面,我覺得贏的可能性會比較大。”
雲燁笑了笑,“我也覺得是,但是......”
裴錦程睨向雲燁。
雲燁苦笑一下,“有些關係實在.......”
“你是說溫佳妮的關係?”裴錦程眯眼問道。
“如果他一倒,溫家勢必受到牽連,那麼佳妮和苗阿姨那邊肯定受重創,我對佳妮一直是有愧的。”說到這裡雲燁突然一頓,“而且,你可別忘了,華新裡面,苗阿姨現在有百分之十七的股份,百分之十七是什麼概念,大股東了。我們想把關係撇清,都不太可能。”
裴錦程揉着眉心,“真不喜歡他們這樣亂搞。”
“已經亂了,你想怎麼樣?”
“我想陰孟有良一把,然後站在勝算大的那一方去。”裴錦程苦笑道。
雲燁道,“然後等你還沒站到一方,人家把你以以前跟孟有良沾過邊的老底就翻出來,再把你弄死。”
“真是傷腦筋。”裴錦程雖是前面一直開玩笑,他不可能去陰孟有良,且不說雲燁說的那些道義,就是現實利益擺在這裡,他們如今想退出孟有良這條線要損耗的代價也不小。
更何況,他們若是做得太明白太絕了,如果到時候孟有良又當選了總統,那真是瘋了!
雲燁伸手把剛剛秘書泡的咖啡杯端了起來,其中一杯遞給裴錦程,“別傷腦筋了,孟有良也不是什麼善茬,我們即便想幫他,他也還要權衡,未必看得上我們這一夥人。”
裴錦程跟喝酒一樣,一口就悶了,帶着一股子氣,喝完把杯子遞還給雲燁,喪着臉道,“我們這麼牛,也會被人看不上,哎......”
雲燁把杯子放在桌上,一個當過兵的人,這時候反倒做得比裴錦程優雅,那叫一個假,只是淺淺的抿了一口咖啡,“錢多的人,也有自卑的時候啊。”
“好想去認個乾爹。這個時代有什麼辦法,就是拼爹的時代。”裴錦程轉動手臂,腕上那塊天價手錶晃了一下,他看了看時間,故作幽怨道,“都怪你,娶了溫佳妮不就有比干爹還好的靠山了嘛。哎,搞得這麼大把年紀了,出賣色相都找不到地方。”
“哈哈!”雲燁大笑後轉過身去,閒扯幾句後,他道,“我們不能主動去找孟有良,我父親現在的流言到處都是,我們得有資本,得讓他來找我們,覺得我們有那個駕馭的能力。”
裴錦程“嗯”了一聲,雲燁已經摁了秘書線,“donna,幫我查一下城報的總編的行程表,然後報給我。”
“好。”
一收線,裴錦程便問,“怎麼了?你不會真讓城報給你搞父慈子孝的專題連載吧?”
“不但如此,我要他來給我做一期專訪。”
“你!”裴錦程眼都瞠大了,騰地站起來,他大呼一口氣,不可置信的看着雲燁,“玩這麼大,玩殘了怎麼辦?你把他弄到醫院去給你和莫伯伯做專訪,問題是現在莫伯伯是昏迷的,一切指標正常有什麼用?那總編要是個不靠譜的,我們真的要給自已備棺材了。”
“現在我們家的事,一定不能用你的媒體公司來宣傳,我就怕敵對方揪住我們倆的關係,說你用你的媒體公司,故意給我炒作。而且城報性質跟其他報紙不同,權威性極高......”
裴錦程馬上擡起手製止雲燁說下去,臉色也沉了下來,“等等,等等!你說的這些我都知道,我不能讓我這邊的公司給你做專訪,但是我不能做,城報就可以?你別開玩笑好嗎!就是因爲權威性高!危險性才大!”
“錦程,你說如果這次莫家穩下來,由城報出面把莫家的地位穩下來,需要多少錢纔不覺得虧?”
裴錦程的眉頭擰了起來,他咂着嘴,好幾下後才道,“這個真不能用錢來衡量。”
“城報爲什麼權威高?因爲這個總編的職業操守一直很強,但他受到很多制約,想要做的許多事,都不可能做得了,如果你把你手下那家雜誌社給他,讓他自已去實現抱負......”
“......”裴錦程總算把雲燁那點花花腸子給看出來了,“喲嗬,阿燁,你把我的東西,當玩具一樣送給你的小朋友啊?”
雲燁大方的一聳肩,“我可以自已註冊一家公司,並且幕後出錢幫他運作,讓他做主,我自已不佔一分股份,但你知道,一個沒有一點名氣的雜誌拿去給別人講條件,籌碼是非常有限的。難道你捨不得?”
裴錦程乾笑,“我能說不捨得嗎?”
“反正又賺不了什麼錢,你還會在乎那玩意賺的錢?”
“那不是錢的問題,有個這樣的平臺,經常自已辦事會非常方便。”
“知道了,以後有這種交情了,他也未必不肯幫我們做事啊?”
“他那個性格,你還指望?”裴錦程完全不相信。
“那死馬只能當作活馬醫,是不是?”
對於城報總編來說,裴錦程和雲燁一起請他吃飯,而且由林致遠坐陪的殊榮,怕是很難有機會體會到了,關鍵是這幾人說話談吐都很紳士,一點也沒有壓迫誰的意思。
很好相處。
豪華包間裡,裴錦程五指擡起指向總編的酒杯,“倒酒。”
一番寒暄,裴錦程悠悠開口,“也不知道陳總編對雜誌有沒有興趣?”
“雜誌?我一直做的報業。不過雜誌這塊倒也是新鮮。”
裴錦程嘆了一聲,“我旗下有一家雜誌,做得很累,我自已當初弄來的時候並不知道這麼麻煩,覺得真是有點縛手縛腳,這個行當並沒有我想象中那麼好弄,也不知道陳總編能不能幫我想想辦法。”
“這個啊?”總編猶疑一下。
雲燁像是酒喝多了一般,“弄不來扔在那裡,賺得了幾個錢?”
林致遠淺笑道,“還是不錯的,只是裴總覺得賺小錢累人。”
總編對林致遠其實是很忌憚的,但是以他人脈,應該還不清楚所謂這些人站的隊伍的事,自然不知道自已一點小舉動,會對整個盤面有多大的影響。
林致遠說完,總編便對裴錦程提了些想法,裴錦程十分欣賞總編的頭腦和才華,當即想邀他跳槽,高薪挖牆角。
總編是有節操的人,怎麼會爲了錢放棄自已的理想?
但是裴錦程願意把股份讓出來,不想管理,請總編一定鼎立相助,而且由總編佔大股,他不參與任何發展相關的會議,只佔分紅,省事。
雲燁當時和裴錦程商量的就是,如果直接送,城報總編肯定不會要,但如果以股換薪的方式讓人幫着統籌管理,這種感覺就好多了。
這不是高薪能解決的問題,這是一份事業。
這是個大餌,釣的人捨得下餌,也要魚敢吃才行。
不是所有人都受不了這麼大的*。
這天散席以後,事情並沒有敲定下來,直到一個星期後,雲燁才收到了城報總編的電話。
兩日後,g城最具權威的城報出了一則大版面人物專訪---孩子們眼中的莫錫山。
這則專訪不是歌功頌德,就是寫一個軍人在家人眼中的樣子,以及這個軍在眼中的家人是什麼樣子。
專訪溫暖而平實,卻處處流露出感人的瞬間。
專訪中有總編和莫錫山的對話,之間交談的口氣,語氣,動作,都有描寫,栩栩如生,讓看的人身臨其境,不浮誇,不造作。
城報的報道一出,莫錫山不管是重病,還是已經離世的消息,被擊了個粉碎。
裴錦程看着城報的報紙,還有總編的署名,靠在椅子上,大吐一口氣,“值了!”
孟有良按照慣例,每天早上都要把各地的報紙過一遍,看到g城城報上的專題報道,莫錫山是什麼情況他還能不知道?女兒可就在那家醫院裡上班,一直都昏迷不醒。
孟有良看着報道,越看,眸色越深,忽而一笑,“這個雲燁,有點意思,他這是在等着我給他拋橄欖枝?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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