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掌裡的繭子一點點的開始徘徊。
辛甜明顯的感覺得到,他的掌心在她的肩角上摩挲,哪怕是動作極小,她也感覺到了。
雖然棄軍從商,沒再拿過槍支,但他還是堅持打靶,鍛鍊。
掌心裡那些粗礪的繭紋割得人又疼又癢,卻又無比享受。
他的嘴幾時伸過來的,她都忘了,就知道氣息逼過來的時候,全身所有的感知都被慌亂取代。
他舌尖溫溼,描繪着她的脣線。
“阿甜.....”
極忍耐的一聲,從喉音強行的溢了出來,他捏着她的肩膀的手重了些。
她猛的一吸氣,全是他的味道,滿滿當當都鑽進了她的感觀細胞中,填得連縫隙都沒有了。
她的手放在身側,撐着。
手指握緊chuang*單,攥成一個拳頭。
他完全沒辦法再吻下去,一瞬間的迷糊,讓他想要得寸進尺,馬上離開她的嘴。
“我先過去,明天你也去?”
“我不去了吧。”辛甜低了一下頭,“佳妮......”
辛甜沒再說下去。
雲燁往旁邊坐了一點,離辛甜遠了一些,坐在她身邊,跟烤火似的,“我也想到過這個問題,所以想讓你一起去,小豌豆難得有想吃的東西,我覺得你們回來一次不容易,滿足一下她也好的。”
“爲什麼對豌豆這麼好?”
“因爲她是你的女兒,我就當成我自已親生的,難道你真以爲我還能去找別的女人生一個?”
“.....”辛甜沒指望勸他,勸不出口,他們都是自私的人,她深知在這件事上,他同她一樣固執。“明天你去吧,我不會亂想,我還能不相信你啊?”
雲燁凝着辛甜,心裡想說一點什麼,最終只是舔了一下嘴脣。
她說話那口氣,活像他的女朋友一樣。
可這世界上,哪有女朋友不可以碰的?
偏偏他們這樣,就是碰不得。
可即便碰不到,還是愛着對方。
這種愛情,上哪裡去找?
“阿甜,你現在心裡那個結,打開了嗎?”他伸手拉過她的手,捏起來,用拇指指腹撫着她的指背,“醫生是不是說沒事了?”
指背上一串串的熱線散開,蟲爬似的,明明只是拉拉手而已,她覺得自已的意志力太薄弱了,“嗯,好了,都想通了。”
“真的?”他不放心的偏着頭,用目光審視她。
她點了點頭,“當時不僅僅怕我們敗露,更怕你恨我,後來你不恨我,我就......”
“我恨你做什麼。”他忽地笑了一下,那麼濃郁似墨的眉都柔軟了起來。
“我騙你啊,那麼大個騙局.....你都沒有拿刀砍我。”她說着咬脣尷尬的笑了笑。
“你騙了我什麼?騙得我更加肆無忌憚的去愛你?那怎麼叫騙?我本來就是主動的那方。”他往chuang上一倒,拉着她的手沒有放。
“如果換了是我,也許我會騙得更久一些。”他拉着她的手一拖。
辛甜被雲燁一下子拖到了chuang上,他捏着她的手指一鬆,伸臂攬住她,圈在懷裡,高長的身軀一側,“好想把你帶出國去......”
他輕輕嘆了一聲。
那時候分開,他們幾乎都沒了理智,甚至連見面都不敢,時間沉澱下來,他們可以如此心平氣和,是做夢也沒有想到的。
辛甜聽出他話裡的意思,沒有誰放得下。
她也放不下。
可就像外公說的,人倫綱常。
他們一開始就錯了,沒有人能阻止他們相愛,但人倫綱常卻不允許他們在一起,這是事實。
年少不懂事的時候,以爲愛就大過天。
等真正得到後才明白,愛情不僅僅只有用同chuang共枕來實現,心心相惜也是種恩賜。
成不了酒,能變成一杯清茶,也是一種幸福。
她笑着道,“你還能不能想些別的?”
他攬着她在懷裡,手掌在她的肩膀上游移,纔不管她的呼吸是不是因爲他的撫摸而亂顫,他只是一本正經的說,“想了啊,根本不能帶出國,小豌豆只能呆在國內,不然總是過敏。”
雲燁有些貪心起來,他的手掌滑到她的頸子上,來來回回的給她的身體擦起容易犯罪的火花,“阿甜,如果有一天,我堅持不了了,我們出國去,好不好?”
辛甜目光所及處是男人的喉結,那裡滑動時,她似乎看到了那裡面的唾液下嚥的過程。不用看他的眼睛,已經能感受到他身體裡的熱浪正在高漲。
辛甜沒有回答,咬了一下脣,伸手抵在他如鐵水鑄成過的胸膛,“那一天,是哪一天?”
她竟有些期待。
“我不知道.......”他實在無法想象,自已是如何做到如此心安理得的帶着薄弱如紙的罪惡感,抱着自已的外甥女說着如此*的話。
她的神經崩得很緊,快斷了的疼,“外公就你這麼一個兒子,從小心疼得要命,整個大院裡,哪家皮實的少爺沒捱過揍?可外公就沒捨得打過你。
莫家就你這麼一根香火,外公一定想你在國內,呆在他身邊,給莫家傳宗接代。
如果我們都是自私到容不下別人的人也好,可是.......”
辛甜沉默下來。
雲燁接着說道,“可是我們都不是那樣的人,阿甜,不是因爲我愛你的份量不夠重,而是因爲別人給我們的愛都太重。這沒有可比性,是不是?”
“對,這沒有可比性。”
他的手掌從脖子撫到她的臉頰,下頜被他捏在他手中,“想好好吻吻你,只是吻......”
他的話停在這裡,像是在等她的應允?
他心裡在說着大逆不道、天打雷劈,另一個自已又在說着情不自禁,淺嘗輒止。
這種感情真是把磨死人,哪怕這是在家裡,四周都是親人,他都恨不得找個角落,把她擁進懷裡,把she頭伸進她的嘴裡,好好的攪弄一番。
這真是忍不了的一種貪念。
怎麼會這樣?
難道他對她的感情不夠純粹?
只是爲了追求那些感觀上的刺激?
他認爲自已不會。
既然不會,又爲什麼會有這種無恥的念頭。
她沒有說話,只是抵在他胸口的手鬆了一分。
他前一秒還在譴責自已是否應該被雷給劈了,就在她的手掌鬆開力道的那一瞬,他突然把那些觀念全都扔到了九天八荒之外。
手臂像是從遠處突然奔襲而來的獅子前掌,一下子就撲倒了獵物。
這是在家裡,在莫家,莫家的一家之主是一個人的父親,一個人的外公。
緊張到害怕外面任何一點腳步聲,卻不能忍不住那一點點觸碰到對方的貪念。
兩個人都沒有理直氣壯,只是在互吻的力道上極度去掩飾那種心虛。
兩個人都在心裡咒罵自已不得好死,卻在互吻的力道上加深自已的罪孽。
絕望而不甘,愉悅而沉痛,身體的情感和細胞都像是在被四分五裂。
她的嘴脣紅腫,顫慄着推開他。
他看着她,雙目腥紅。
無論怎麼剋制,還是掩藏不了身體原本爆發的*。
他緊鎖了眉,“你早點睡。”
她喘息着點頭,感激他的忍耐。
雲燁掖好辛甜已經散開的浴巾,不敢去看她那副已經被他疼愛過數遍的身體,輕輕纏上她的脣,再次離開,“我愛你.....”
她聽得笑出了淚花......
翌日,辛甜實在不敢冒着被外公發現的危險跟雲燁去溫家。
她深知現在外公寬宏大量是念在親情的份上,如果她執迷不悟的爲了和雲燁見面騙他老人家的話,後果很難講。
若真到了那一步,以後雲燁恐怕到c城單獨陪小豌豆的時間都不可能會有。
那麼在小豌豆那裡,又如何交待?
其實辛甜對苗秀雅的印象很好,並沒有因爲溫佳妮的原因而不喜歡,因爲苗秀雅對小豌豆的態度她能夠感覺得出來,那不是做出來的喜歡。
有孩子的人,很容易分辨出別人對自已的孩子是真喜愛還是假喜歡。
曾經因爲自已的不懂事甚至對溫佳妮很不喜歡,牴觸,排斥,嫉妒。
後來才覺得,自已才應該是被溫佳妮嫉妒,排斥,牴觸,不喜歡的那一個。
別人都沒有怨恨,她的怨恨是從哪裡滋生而來?
是想陪小豌豆去的,可是她只能剋制。
雲燁抱着小豌豆去了溫家,起先有一點覺得會尷尬,甚至在早上還勸過小豌豆,要麼不去,小豌豆心心念念着那些小吃,眼睛眨啊眨的,眨得雲燁心軟。
小豌豆一看到苗秀雅,無論雲燁怎麼教她喊奶奶,她都眨巴着大眼睛,害羞的喊“苗阿姨。”
苗秀雅覺得自已被一個三歲的孩子哄得心花都怒放了。
家裡明顯好好整理過一番的,今天的鮮花比往常都多,還有好幾盒玩具,芭比公主都有。
這樣的迎客方式,弄得雲燁有些不好意思了,很顯然是爲了他們準備的。
小孩子是最能感受到善意的羣體,她們會直觀的感受到你是好或者不好。
雲潔打過雲燁,這個事件就像一個裂痕,在小孩子的心裡留下了很深的印記。
所以在小豌豆的眼裡,苗秀雅甚至對爸爸和她更好一些。
小豌豆看着一桌子可愛的飯菜,食指大動。
她還是謹遵辛甜的懿旨,絕不在外面喊雲燁做爸爸。
拉拉雲燁的衣角,指着裹成彩虹心的壽司卷,眼巴巴的望着,飯店裡也沒這麼漂亮的壽司卷,“幫我拿一個,謝謝。”
雲燁給她夾了一個,放在她的碗裡,“你吃兩口,剩下的給我吃,這樣你就可以多吃幾個口味,好嗎?”
苗秀雅看着雲燁對小豌豆如此細心,心想着等雲燁有了孩子,一定會是個好爸爸,只有做父親的吃孩子剩下的東西,纔會不嫌棄。
想想又覺得不太對,雲燁也不是小豌豆的父親。
不過也足以說明他很有愛心。
苗秀雅讓溫佳妮多吃點,又給小豌豆裝了一小碗湯拿過去,笑着問雲燁,“我上次還聽見小豌豆喊你爸爸呢,現在不喊了?”
雲燁摸了摸豌豆的頭笑了笑,“小孩子小的時候不懂事,而且那時候會說的話不多,不像現在,什麼都會講了。大了就知道害羞了,不會亂喊了。”
小豌豆拿着勺子裝着壽司,剛剛咬了一小口,便擡頭看着苗秀雅,一邊嚼一邊笑眯了眼,“嗯嗯”的點頭,算是認同雲燁說的話,那樣子,像個小*物一樣。
苗秀雅也摸了摸小豌豆的頭,認真的看着這個孩子。
越看,越覺得這孩子可憐。
辛甜帶個混血兒回來,其實見過的人心裡大概都懷疑這孩子的來歷,特別是辛甜離婚之後,這孩子便坐實了沒有父親的頭銜。
有父親的孩子,跟沒有父親的,怎麼能一樣?
“阿燁,阿甜這是不打算再婚了嗎?”
“她說她不想結婚,我們也沒有辦法。”雲燁敷衍的說道,別說辛甜不願意結,就算她現在願意,他也接受不了。
苗秀雅突發其想的說,“你不如把小豌豆要過來跟着你好了,她一個人在c城,帶個孩子不容易,你在g城,莫家人都在這邊,大家庭中長大的孩子還是很不一樣的,得到的關愛會對多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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