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8 前夫前妻的對手戲
申璇鼻腔裡濃濃的都是那些味道,他的味道。
這味道像長了針一樣往皮膚裡鑽,無孔不入的,所過之處,無一不如刺扎肉般疼痛,可她現在連躲的地方也沒有了,她不會穿牆遁地,如今連力氣都敵不過他,連他的臂膀都逃不過。
裴錦程感受到了懷裡的人咬牙切齒的掙扎。
她的恨意,他又怎麼可能察覺不到,只是察覺到了他也不敢放開她,他已經當了這麼久的紳士,就怕自己哪點做得不夠大方惹得她反感。
如今她要反感也沒辦法了,此時他若放開她,她指不定一溜煙跑下樓,連兒子都不要了就跑去和靳斯翰結婚了。他若要死了也就隨了她了,既然死不了,那她就得跟着他。
“阿璇,我是對不起你,我被逼得走投無路,每次看到你被我傷成那樣子,我都恨不得自己幫你承受了好。”他攬住她的時候,緊緊扳住她扭動的頭跟她說話,就強行往一個週歲的孩子嘴裡灌着苦澀的藥汁一般,不顧她的掙扎。
“那你怎麼不去死!”申璇伸手緊緊掐住裴錦程的脖子。
裴錦程這一下愣住,喉嚨上那雙看似柔弱無骨的纖手正緊緊的扼住他,他放慢動作,輕輕的放開她,退了一步,把她從牆面上往外引。
申璇眼裡的火苗燒得旺旺的,雪亮的匕首被她架上火上正燒得紅紅的,她就想拿着刀子往他胸口扎去,讓他去死好了!讓他一輩子都不要再出現在她面前好了!
海城女孩個個都很高挑,申璇的個子雖然將近170,但沒有穿高跟鞋在裴錦程面前,也就算個小鳥依人,她仰面看着他,這樣懸殊的身高,這樣纖弱和精壯的對比,一看她就是個弱者。
可她的脖子仰着,崩得脖子上兩條筋都像石頭的山嶺一般硬如刀峰,細腕內的筋也鼓成了槽。
他知道,她這一瞬,真的是想要了他的命!
她的眼睫毛上,水漬還在一波又一波將其反覆打溼,他不是怕被她掐死,他只是還有很多話要跟她說,“阿璇,你當時被綁架,啊!”
突然肩頭被女人狠狠咬住,裴錦程被申璇突如其來的舉動弄得輕喊了一聲,女人的手已經從他的脖子上迅速拿開,再飛快的捂住了他的嘴,她一邊咬住他的肩膀,嘴裡咬得很死,“嗚嗚”的低泣之聲全從一點點的縫隙中鑽出來,他只要再說一個字,她就咬得更緊。
她是下了狠力咬,一點也不心疼他,像是要從他的肩膀上咬下一塊肉來才舒坦一般。
她嘴裡的血液腥鹹帶甜,明明是這樣的味道,待一佈滿口腔的時候,她卻嚐到了澀然發苦的味道,舌尖像是失去了味覺,她感受不到除此之外的任何味道。
“裴錦程,我說過,過去的事!我不想再聽!不聽!”申璇固執的話說出來,她的手原本是捂着裴錦程的嘴,這時候已經改爲一手扣住男人的脖子,一手揪住男人的嘴,恨不能將其扯下來,縫上一般!
申璇的眼睛裡,明顯的抗拒和牴觸不可能是裝的,而且這種情緒裡面還有很多別的因素混雜其中,裴錦程清楚,他今天一旦把她這層抗拒和牴觸撕破了,她將會瞬間破碎。
她嘴脣上全是血,是他肩膀上的,是她狠狠咬破他的血肉之後沾上的,她連擦也沒擦,明明是猙獰可怖的樣子,他卻覺得此時的申璇悽愴不堪。
他的後頸被她扣住,嘴被她的手狠狠的揪住,像是要爲他做一個人工的拉鍊,一下也不敢鬆開。
她是料到了什麼吧?
料到了,卻不敢聽,她怕自己受過的苦,捱過的痛都是枉受的吧?
扯開她的手,俯過頭去,他的嘴裡也全是血腥的味道,是他自己肩膀血液的味道,苦得很,澀得很。
她的後腦勺重新回到他的掌心裡,緊緊固住。
她曾經就說過他這個人,霸道,自私,所以此時,不管她願意不願意,他都要wen她,哪怕四chun相抵,皆是鹹腥苦澀,痛楚撕yao。
血腥味和唾沫的味道,糾扯到了一起,哦,還有她鹹澀的眼淚。
她的心臟跳得呯呯呯的,亂亂的,血壓也在升高,她不能控制的顫抖,用力推開,卻又被緊緊捆綁。
“阿璇,不結婚,跟我回去,爺爺想我們,若你實在喜歡馬賽,我們把他老人家也接過來。”他最終還是抵不過她的頑固反抗,鬆開了她,拇指壓過她的脣,把她脣上的血漬抹掉,“阿璇,你什麼時候想聽我說,我再說,好不好?”
申璇害怕裴錦程,是她已經認爲自己似乎神經質了,她再不像以前一樣勇敢了,總是怕這樣怕那樣,做什麼事都小心翼翼。
裴錦程的話,她不敢相信,或許是怕自己會相信,怕。
看他已經放過她一般,所以她輕巧一避,從他懷裡逃了出來,擡起手臂擦了嘴角,冷冷道,“你馬上走!”
裴錦程哪裡肯走,那一地刺眼的婚紗讓他就恨不得馬上把這個女人扛起來,打包帶走,鎖回自己家裡,誰也別想見!“申璇,你一味的逃避我,以爲就可以了嗎?”
她與他對峙,不甘示弱的對峙,雖然目前在他面前,她真的弱爆了!果然如申凱所說,她這輩子,所遇到的那些男人中,就只有一個裴錦程敢治她,敢欺負她,也欺負得住她,想想都覺得自己好悲涼,這麼個男人,到底比那些對她好的人好在哪裡?
她深深吸了一口氣,一雙眼睛裡,水汽已經乾涸,獨留下一點溼潤,讓沒有妝容的她,一雙捲翹的睫睫顯得更加立體深色,像刷了一層薄薄的睫毛膏,好看極了,只是扇羽般的睫毛下,一雙瞳仁冰涼憤怒,“我逃避不逃避都是我自己的人生,跟你有什麼關係!”
裴錦程不管那麼多,他也不知道自己爲何如此大膽,或許真的豁出去了,或許仗着兒子在申璇不敢怎麼樣,他就這樣大大方方的再次將申璇抱住。
申璇如他所料的激烈反抗,甚至擡腳踩了他的腳,突然!
“媽咪。”裴小單推開門,站在門縫處,眼巴巴看着自己的媽咪和爹地。
申璇背線一僵,像施了定身術一般,快速的揉了揉自己的嘴,她感覺自己像個犯人,兒子推開門,都看到了什麼?父母打架?爭吵?
裴錦程一見申璇的反映,將她的肩溫柔一摟,不着痕跡的揉擦了自己的嘴,如果有血漬,孩子會嚇到。
裴小單還是嚇到了,因爲裴錦程的肩膀上一團殷紅。
裴錦程一手攬着不再反抗的申璇,一手指了指自己的肩膀,一派神氣的自誇道,“兒子,你看爸爸肩膀上用紅墨水畫的印章帥不帥?等會再在另外一邊畫一個印章,爸爸就可以當元帥了!牛吧。”
果然,小孩子真是好騙,裴小單一臉崇拜的看着裴錦程,慢慢的從門外走進來,“哇!爸爸好帥!”
誇了裴錦程,也不忘爸爸身旁的媽咪,張手就要申璇抱,等申璇把裴小單抱起來後,裴小單摸着申璇的臉,“媽咪也好漂亮,你們真是豺狼虎豹,太般配了。”
裴錦程看着瞬間就哭笑不得的申璇,理了一下寶貝兒子的頭髮,“拜託,那叫郎才女貌,不是豺狼虎豹。”
裴小單眨巴着眼睛,狼豺和豺狼有區別嗎?
裴小單看到裴錦程,哪裡肯放他走?裴錦程又一再暗示爸爸和媽媽一起講故事給他聽,小傢伙哪裡受得了這樣的,自然是拉着兩個人一起給他講故事。
申璇是孩奴,她覺得自己虧欠兒子太多,只要不是原則性的問題,她會滿足他,更何況講故事這樣的要求,已經算不得是問題,只是每天的必修課而已。
申璇房間裡的是法式大,兩米多睡三個人實在富裕有餘。
裴小單睡在中間,一手拉着裴錦程,一手拉着申璇,不肯鬆手,這是他從未體會過的幸福,怎麼可能願意就此輕易結束。
“媽咪,我還要再聽一次,你講女的,爸爸講男的。”裴小單的意思是要申璇和裴錦程角色扮演,孫悟空三打白骨精,女的就是白骨精和那些小妖精,男的就是唐僧和他的徒弟。
申璇明顯不願意和裴錦程演這種“對手戲”,能和他一左一右躺在兒子身邊講故事她已經極力忍耐了,如今還要演孫悟空三打白骨精,她受不了!
“小單,早點睡吧。今天太晚了,你不睡,明天起不來了就不能跟媽咪去上班了啊。”申璇委婉的拒絕,裴小單有些失落。
裴錦程卻摟着兒子道,“兒子,其實這些都是固定模式的,古人寫的故事,我們是更有才的現代人,要學會改編,現在的白骨精,可不是幾千年前那麼好欺負了,以前的孫悟空贏了白骨精,驕傲得很,所以怠慢修練,但是白骨精被打回原形,就一直潛心修練,幾千年過後,這法術還指不定誰更高呢?”
“真的麼?”裴小單認真的問。
“當然了!孫悟空不努力,也會被白骨精治服的,所以你要做個努力的孫悟空,不然幾千年後的命數可難說了。”
裴小單拍着小手,“好呀好呀,媽咪,你跟爸爸演給小單看,小單要看新故事。”聽故事哪有看故事過癮,裴小單已經從chuang上坐了起來,申璇的臉再黑再冷,他也裝作沒看見。
在裴小單的心裡,裴錦程在他心中的威信不可取代,爸爸是嚴厲和安全感的代名詞,而媽咪則是溫柔和寬容的代名詞。
爸爸的話對的錯的都是對的,現在還沒到反抗的時候。
但媽咪的話,不管對錯,都可以撒嬌賣萌的讓對方妥協,這已經在他腦海中存在了固定的模式。
“妖精!哪裡逃!看俺老孫不收了你!”裴錦程站在chuang上對着坐在chuang上的申璇就是一個狠撲。
申璇這才意思到這傢伙公報私仇,剛想罵,裴小單已經爲了不讓這場打戲傷到自己而坐到了角落裡,拍着小手,一個勁的喊,“爸爸好棒!”
“哦!不不不!齊天大聖好棒!”
申璇無語極了,一咬牙,順勢一翻身把裴錦程壓在身下,揚起拳頭就狠狠的砸在裴錦程的肩膀受傷處,一點也不手軟!咬牙喝道,“你這隻潑猴!簡直不知天高地厚!看姑奶奶今天不把你打得滿地找牙!滾回你的花果山去!”
裴錦程堪堪捱了一拳,也沒見惱,接着道,“你這個小妖精!竟敢打俺老孫,小心我把你打回原形!看你還能不能化成人樣出來爲禍人間!”
說着捏着申璇的下巴,就做出一副欲要砍個手刀過去的姿勢,但身體被申璇騎住,卻並沒有反抗,似乎根本不在乎申璇是否會再給他打下一拳來!
果然,申璇一巴掌打開裴錦程的手,又朝着他砸了一拳!“賤毛猴!居然在姑奶奶面前口出狂言!”
申璇站起來,朝着裴錦程就亂踢,裴錦程一把捉住申璇的腳踝,一拉就又將她倒進他懷裡!“哈哈!俺老孫自然有本事口出狂言!”
結果惹來申璇又一陣拳打腳踢!
這些完全是裴錦程和申璇自己瞎編的臺詞。
申璇藉着演對手戲的機會出氣,裴錦程是知道的,可是能因爲兒子的原因讓申璇藉機撒撒氣,他覺得這也只能是他目前能做到事。
裴小單看着自己的爸爸嘴角一直掛着笑容,當然不會以爲兩個大人是在真打,只當他們是在鬧着玩,就像雪球和他鬧着玩一樣。
雪球有次和他鬧着玩,還把他拱下chuang了,他也沒覺得疼,爬繼續跟雪球一起玩。
裴小單單純的世界裡,有的只有相親相愛,連媽咪曾經離開過他,他也很快忘記。只知道今天過得開心,睡覺就很香。
一段自編的故事講完,申璇打得也累了,裴小單不一陣便睡着了。
申璇喊了兒子一聲,對方沒應,她便小心下chuang,裴錦程卻一把扣住她的肩膀,將她重新拖回chuang上。
申璇沒料到裴錦程會如此大膽,他摁住她的肩膀,捂住她的嘴,壓低聲音在她耳邊道,“阿璇,小單睡着了,你不能把他吵醒,對不對?”
申璇瞪着眼睛。
“裴錦程,你滾開!”
“我不!”裴錦程制住申璇,他看一眼裴小單,用自己的目光把申璇的目光引過去,讓她根本沒有辦法與他對抗!
“你不想聽!我就不說那些你不想聽的事,你遲早會知道,也許那時候你知道了,你會更容易接受,但是阿璇。”裴錦程也緊張得出了汗,他的聲音輕輕的顫抖,他是害怕的,害怕申璇永遠都不肯原諒她,哪怕是知道那些事,“你不能否認的是你心裡還有我,你若真是不愛我了,你怎麼會在我提及那些過去的時候,還那麼激動?
你真的可以做到心靜如水的嫁給斯翰嗎?
你做不到!因爲你連和我的過去都不敢去回想,你不敢回想的不僅僅是那些傷害,你連對我愛,你都不敢回想,你怎麼可能心安理得的和別的男人一起生活?
就好象我,我心裡滿滿的,每個角落都裝着你,所以我和白珊離了婚,就算她爲我做了再多,不管是傷害你,還是救了你,她始終都是爲了我做的那些事,就算她心裡滿滿的都是我,我也不可能和她在一起,因爲我心裡面愛的人是你!
都是你!
心裡住着一個人,怎麼可以和另外一個人結婚?以前我覺得那應該不是什麼問題,可後來我才知道原來真的沒辦法,誰也靠近不了。
你跟我說,斯翰他走進你的心裡了嗎?若是他走進了,爲什麼你在他的面前,連喜怒哀樂都沒有?你把韓啓陽當成哥哥,你起碼敢跟他發脾氣,可是斯翰呢?你覺得他是個好男人,是個可以做丈夫的好男人,他對人真誠,性情溫和,尊重你,有事業上又有很強的決斷能力,氣魄不輸老企業家,可以給人無盡的安全感,這些都是他的優點,這些也都是你看到的優點。
可是你告訴我,除了這些,你對他動心了嗎?”
申璇冷冷嗤笑,她真的嗤笑,聽着一個將她傷害得體無完膚的男人跟她說,他的心裡滿滿的都是她,住着她,再也不能跟別的女人在一起。
多好笑的笑話啊,她簡直以爲自己聽錯了,或者是他瘋了。
他沒有瘋,瘋的人是她,她還有心嗎?她是失心瘋。
“你怎麼知道我對他沒有動心?我對他動了心,我喜歡他,他是個有魅力的男人,他不像你得理不饒人,他不像你事事以自己的感受爲先,他雖然也霸道,但他懂得尊重我,他有事會和我商量,哪怕任何一個小的決定!裴錦程,你!
只是一個過去!你說我不敢面對你,我要怎麼面對你?
我要當着斯翰的面,跟你打一架,就算是面對你了嗎?是你太自信,還是你覺得所有人都跟你自己說的一樣那麼傻?我憑什麼還要在原地等着你後悔?
你當初那麼對我,不就是讓我滾得遠遠的?不就是想讓我把你從我的心裡剔出嗎?
我做得不夠好?”
裴錦程愈發看不準眼前的人,他是沒有自信了,一點也沒有了,所以無所謂她還愛不愛他吧?
早知道當初以爲自己快死的時候,他應該拉着她一起陪葬,他真的不是一個大方的人,果然是“人之將死,其言也善”,活着的人,沒有一個好東西!包括他!
等他幾十年後生命終結前再做善良的人吧!
他撕掉她的睡衣,雙目眥紅欲裂,“那好,我倒要看看,你要怎麼嫁給他!”
申璇突然睜大眼睛!狠狠揪住他心口的衣服抵住他的襲侵,壓着顫顫的聲線道,“裴錦程,你敢動我!我就恨死你!”
他涼薄一笑,“難道你現在還不夠恨我?”
........關於昨天章節重複的問題,我在這裡再次解釋一下,因爲很多親一直追問質問。
編輯給我說重新發佈會給我開優先審覈的通道,我其實也是起個好心,因爲每天羣裡的妹紙都說審覈慢,糟心。結果我因爲第一次弄,操作失誤,造成兩章重發。那章還沒有發出來的時候,我就趕緊在三個羣通知,並且置頂解釋,可以說,我能想到不讓親們多花這18分錢的方式,都想到了。
在錯誤發生的時候,我嘴上雖然還是嘻皮笑臉的跟熟識的讀者鬧玩笑,可暗自真的急得坐立不安的一個電話一個電話的打給編輯,希望她能幫我解決。
但每個公司都有自己的制度和程序,編輯說她沒辦法幫我刪除,她請了假產檢,在排隊,沒有回公司,沒有權限操作。
這次正好遇到整個網文界自查自審,每天的章節要經過兩次審覈,我的編輯今天沒有上班,又趕上雙休不會審覈,如果我今天填補章節,那麼就必須等我自己的編輯上班審覈修改才能第一次審覈通過,這個權限不屬於審覈編輯。
意思是我今天填補的內容,翌日不會顯示,要禮拜一之後編輯上班了纔會顯示。
如此一來,我後臺要斷更三天,你們要三天後才能看到今天填補的章節。
有人覺得停更三天無所謂,只要不虧錢就行,有人覺得虧18個幣無所謂,只要不斷更就行。我只有一個人,哪裡能做到每個人的條件都可以滿足?
以前即便我提前說了雙休要陪女兒,留言板依然很多人不滿,甚至跑到別的作者留言板那裡去吐槽我偷懶找藉口,所以我是思慮過幾次才做的不填補章節,
在這裡再次解釋,只希望你們能理解。鬱結的親們,一定要想開,實在想不開,就罵作者是個見錢眼開爲了18個幣不擇手段的渣貨好了,不再爲此事做任何說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