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思乍然被挑開葉朵朵有點慌,不過眼前這個可不是她可以傾訴孤單的什麼良人,所以她將那一閃而過的心思給斂了回去。
“躲清淨。”
葉朵朵只說了在三個字就將話鋒一轉,“你找我什麼?就是來問候我的?那行了,問候過了你可以走了。”
她言語冰冷,容寒聲微微蹙了眉。
也沒說話,他就往裡面走了幾步。越是深入,這房子裡的一股灰塵味就越讓他難受。
葉朵朵不常回來住,門窗緊閉幾天就是一股沉悶難聞的氣味。她這剛回來,還沒來得及開窗散氣。
容寒聲走到客廳外陽臺,伸手將推拉窗拉到了最大限度。
回身過來,又直接去了葉朵朵的臥室把臥室裡的窗子也拉開了。
他的動作自然熟稔的好像是在他自己家。葉朵朵跟在後面,眉毛擰的越來越緊。
最後,容寒聲停在了她的牀邊,目光落在了牀頭櫃上。
“你不回來住也可以讓人定期上門輕掃。”
他皺眉的樣子難得沒有一貫的譏諷之意。葉朵朵順着他的目光看過去,頓時臉上一燙。
牀頭櫃上有一隻泡麪碗,大概是她上次吃留下來的,結果走的匆忙忘了扔。
這都隔了好幾天,可想而知裡面那連湯帶水的樣子是多麼慘烈。
自覺不好意思,她立即上前,伸手端起了那隻看着已經極其噁心的泡麪碗,頭也沒擡,蠻不高興的嘟囔道:“我可不像你,住別墅有傭人。我這裡是小廟,請不起那些。”
葉朵朵賭氣的走出去到客廳把碗給丟進了垃圾桶。再轉身,容寒聲已經到了身側。
“你可以跟我住。”
葉朵朵愣了一下,揚臉睨着他,譏誚一聲:“腦洞真大。”
幾個字甩出來,她就要走,不料卻被容寒聲攥住手腕。
他滾燙的掌心貼上來的時候,手裡就用了力將她給拽進了懷裡。
葉朵朵一旋身就莫名其妙的跌進了容寒聲的懷裡。
沒來及的掙扎,容寒聲的二隻手臂都圈了上來,將她緊緊抱在了懷裡。
不止如此,他的右臂還微微的揚了起來,右手掌心扣在她的後腦勺,稍稍帶着力道,將她的臉壓在他肩膀靠下的位置上。
容寒聲的身上帶着類似薄荷味的淡淡清爽氣息,瞬間襲來,似一股清流猝不及防的侵入了葉朵朵的感官。
在這股清流的衝擊下,她的呆愣病又適時的發作了。
恍惚間,她似乎聽見頭頂上那個男人輕輕的嘆息了一聲。
那一聲嘆幾不可聞,但是他緊跟着而來的話卻清楚明白的傳入了她的耳朵裡。
“不要再裝了,在我面前用不着。”
容寒聲的聲音低沉帶着微微的磁性,一語道出,半張臉都貼在他胸口上的葉朵朵突然有了一種鼻尖發酸的感覺。
時間在她的呆愣中彷彿靜止了一樣。她的思維也跟着凝固了,有很長的時間裡,她腦子裡什麼都沒有,白茫茫的一片,所有的感覺,所有的思想都消失了一般。
甚至,連眼裡什麼時候已經滑了兩滴眼淚下來,她都沒察覺。
容寒聲下巴抵在葉朵朵的頭髮上,掌心貼着她細軟的發
絲,眸色深邃。
從未有人讓他如此心疼過。
雖然這個丫頭此刻看起來還像只刺蝟,滿身都是刺,雖然她外表的樣子看起來強大到完全不需要人來安慰。
但不知爲何,他就是心疼。
就是想把她抱緊在懷裡。
像現在這樣,捨不得鬆開。
氣息沉沉,不知道過了多久,想到懷中的女人還帶着傷,他纔將她鬆開。
目光垂下,落在她臉上那兩行晶亮的淚痕上,容寒聲驀地皺眉。
果然,這丫頭就是嘴上硬,心裡此時一定是別提多難過了。
葉家發生的事情,詳情他並不知道。但是葉家其他三人都是好好的,唯有她一人帶了傷,那情形一定也好不到哪去。
大概也是因爲如此,她纔會躲到這裡來,連家都不願意回。
難過就難過吧,一個女人,哭幾聲又有什麼關係?她就是倔強!
容寒聲心中嘆息,指尖擡起,輕拂去了葉朵朵臉上那兩道淺顯的痕跡。
他的氣息稍稍抽離,葉朵朵這才驚覺回神。
察覺到他拭淚的動作,她慌忙低了頭,掙扎的逃開。
暗暗吸了吸鼻子,葉朵朵也被自己這不知道什麼時候滑下來的兩行眼淚弄得有些尷尬。
要命了,她居然在容寒聲面前哭了。
一定是被他蠱惑了,情緒氾濫,哭了自己都不知道。
她有些懊惱,又覺得不想跟他近距離得站在一起,她乾脆悶頭走向了臥室。
一邊走,還一邊說。“你沒事可以走了。鬧一早上了,我要休息了。”
“鑰匙給我。”
容寒聲突然跟上來說道。
葉朵朵愣了一下,回頭皺眉看着他,“幹什麼?”
“等下回來省的你開門。”
葉朵朵:“……”
這傢伙,要這麼自覺嗎?當他自己家呢?還等下回來。
內心正在無力吐槽的時候,只見容寒聲眉目一挑,又顯出了那股她異常熟悉的無賴相。
“不給也行,我現在去找人配一把。”
“……”
行,她服了,服了眼前這位大爺了。
心情煩躁,葉朵朵也沒勁再跟眼前這位大爺繼續鬥智鬥勇。
轉臉走進房間,她從包裡翻出了一串鑰匙扔給了他。
容寒聲伸手姿態優雅的自半空接過了鑰匙。看了一眼,他便笑道:“連問都不問我幹什麼了?這麼相信我?”
相信?
葉朵朵翻了他一眼,“對,我是相信了你的無賴程度。”
她是不知道他想作什麼妖怪,她只知道,要是不把鑰匙給他,下趟他指不定要怎麼進來呢。
搞不好,直接找個開鎖匠,撬了她的門。
這種事,他容寒聲絕對乾的出來。
未免她的門遭殃,她也就只能從了他的無賴要求。
容寒聲聽出了她的譏諷,卻只是滿意笑了笑。
他轉身出去後,葉朵朵才走到衣櫃旁翻出了裡裡外外的幾件衣服換上。
將換下來的衣服丟了之後,她就倒在了牀上。
心情不好,人也覺得累,她乾脆閉上了眼睛,
不再去想容寒聲的事。
稀裡糊塗的,葉朵朵竟然睡着了。都不知道睡了多久,一翻身壓到受傷的胳膊,感覺到疼了,她才醒來。
眼睛費力張開,還沒完全清醒,耳邊就傳來一陣聲音。
那個方向是……廚房!
容寒聲嗎?除了他沒別人。他在她的廚房裡搗鼓什麼呢?
葉朵朵摸了摸自己昏昏沉沉的腦袋,翻身起來,從牀頭摸了手機看看時間。
已經睡了一個多小時了。
翻身下牀來到廚房,果然是容寒聲在裡面。
他在……做飯!
他跑來她家做飯給她吃?葉朵朵愣了一下,有些不適應。
容寒聲下廚的樣子,她已經窺視過一次。那一次,她還犯了花癡,被熔焊譏笑她在流哈喇子。
所以,這一次未免重蹈覆轍,她沒停在門口偷瞄,而是直接大方的走了進去。
她的廚房不像容寒聲家裡那個那麼大,這間廚房只有幾平米,容寒聲已經佔據了一席之地,她再擠進去,空間就顯得狹仄了許多。
“這些都是你買的?”
葉朵朵望着滿流理臺的油鹽醬醋問。
容寒聲正在切排骨,聽了一下,轉臉睨她,“難不成是你夢裡偷來的?”
“……”
什麼話!真是的。不譏諷她會死嗎?
葉朵朵撇了撇嘴,沒再跟他鬥嘴,瞄了一眼放在一旁的蔬菜肉類,便問,“那你打算做什麼給我吃?”
異常自然有木有?就好像,他容寒聲爲她下廚是天經地義,理所當然的。
奇怪的是,容寒聲並沒有說什麼,反倒只是順着問了一句:“你想吃什麼?中餐還是西餐?”
一聽這話,葉朵朵的眼睛都要瞪直了:“你還準備了西餐呢?”
“冰箱裡有剛買的牛排,這裡還有意麪。”
“……”
發呆的一會功夫,葉朵朵就做好了決定。
俗話說吃人家的嘴短,確定要吃人家的東西了,她的態度也變過來了。
“那個……我能中西餐都吃嗎?我早上沒吃,中午沒吃,現在很餓,有信心能吃下去一頭牛。”
她歪着腦袋,瞧着容寒聲微微的彎下眉毛。
變臉變得這麼沒有節操的。
全天下,她葉朵朵認第二,沒人敢認第一。
容寒聲的目光在葉朵朵那張他看起來極其諂媚的臉上停了一會,隨後瞥了一眼放置在冰箱旁邊的一個大塑料。
“去幫我把圍裙繫上。”
葉朵朵順勢瞄了一眼,在那個乳白的袋子裡看到了一塊還沒拆封的深藍色圍裙。
“你剛纔怎麼不繫?”
那麼貴的衣服弄髒了多不好,別再找她陪。
葉朵朵心裡想着,走過去彎腰撿起了那塊圍裙,打開了包裝,將圍裙給拽了出來。
那邊,容寒聲頭也沒擡,繼續的切菜,“剛纔忘了。現在不方便。”
“切,事真多,下個廚還要僱個人幫忙。”
葉朵朵嘟囔着,繼續用吃人家的嘴短這個理由安撫了自己一陣後,她抖開了圍裙,站在了容寒聲身後,捏住了一邊,手臂繞到了他的腰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