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清緣還咬緊了牙關,發出虛弱的聲吟。
但是很快的,他又堅強的壓制自己,不讓自己再聲吟。
總之他在盡力,不讓他的痛苦表露到外面,心頭則更加忿恨的說:“馮蓁蓁啊馮蓁蓁,你好狠心……你給我記着……”
反正從此時開始,段清緣變得更加不服、更加不滿。他決定了,馮蓁蓁愈是想要忘記他,他偏偏不讓她忘記他。他要挽回她,追回她。她還是他的,過去是、現在是、永遠是。
一個又一個的剎那,像鳳吹稚活像水漫蟻穴,一瞬間便緣生緣滅。人生匆匆三千過客中,總會等來一個切合心靈的知音。
流光容易把人拋,紅了櫻桃,綠了芭蕉。轉眼間,又是新的一週。
這一週,詹逸和段清緣相繼出院了。出院之後,他們異常忙碌。因爲他們住院,分別住了十天、十二天,把思遠集團的許多業務都耽擱了。於是,他們一齊想辦法拯救彌補。
當然了,段清緣和詹逸,依然在管佛無心的事情。這一週,佛無心的情況也好轉了一點點。至少他能吃點東西了,被喂吃流食之類的。
而早在上週,墨閱辰便離開了中國a市,飛去了東南亞新加坡虛桴集團總部。
墨閱辰在新加坡總部宣稱,虛桴集團的法人步崢嶸已經死在了中國a市。而繼承集團董事長位置的人,自然就是他墨閱辰。
Joseph追隨墨閱辰一起回到新加坡,並且爲墨閱辰作了證。不過,董事局的人,有一小部分始終不相信他們,也始終不服於墨閱辰。特別是佛無心的幾個遠房親戚。所以他們也聯合起來了,在背地裡,對整件事情展開調查。
因爲佛無心的情況沒有從前那麼糟糕了,所以馮蓁蓁的心情也漸漸明媚了一些。許多時候,白小青還是會過來陪她。
目前爲止,佛無心在醫院,差不多躺了半個月了。這半個月,馮蓁蓁對他的態度,也令許多人心生感慨。許多人都感慨,馮蓁蓁真的很善良、很孝順。
照顧佛無心、守護佛無心,馮蓁蓁也從來沒有一句怨言,從來不曾感到厭煩,從來都是那麼有耐心。
原本她也以爲,她會一直這樣守護着佛無心,直到佛無心悄然逝去。
然而她又想錯了。這一天,從新加坡過來的兩個中年男人,徹底打破了現在她這種還算平靜的生活。同時,他們也成功的把佛無心“驚醒”了。
那時候,馮蓁蓁正坐在佛無心的病房裡,看着英文書,學習着英文。
兩個中年男人進來時,她的注意力立馬轉移,集中到他們身上。雖然他們也是普通的黃種人,面貌看上去與中國漢族人相似。可是從他們的穿着和氣勢上,馮蓁蓁感受出了他們的異類。同時她也猜到了,他們來自遠方,並且來者不善。
不過,她暫且沒有說話。她就望着他們,模樣呆呆的、愣愣的。
那兩個中年男人,跨進屋子裡後,直接走到佛無心的牀邊。他們望了一眼躺在牀上的佛無心,而後其中一人,用帶着廣東口音的、非常彆扭的普通話、緩慢詢問馮蓁蓁,“你就是馮蓁蓁馮小姐?”
馮蓁蓁又遲鈍了好久纔回答他,衝他輕輕點頭,說:“對,我是馮蓁蓁。請問你們是?”
見馮蓁蓁回答完畢了,兩個中年男人又一齊往屋子中央跨進一步。
另一箇中年男人又告訴馮蓁蓁說,“我們是從新加坡過來的。馮小姐,現在躺在這裡的佛無心,他的確切身份,相信你是知道的。而你跟他的關係,我們也聽說了。你也不必對我們感到畏懼,說起來我們之間也是遠房親戚。”
原本馮蓁蓁一點也不畏懼,現在這人故意這麼說,她的心跳自然而然變得比較忐忑了。
“那我再次請問你們,你們遠道而來,有何貴幹?”馮蓁蓁又直接問。聲音比之前略輕,眉毛彎蹙的就像波浪。此時,她的感覺也很強烈,這兩個人,絕對不是爲了關心佛無心而來,而是爲了他們自己的利益而來。
只見這兩個男人又互視一眼,跟而,最先開口說話的那個男人又對馮蓁蓁說:“我們代表我們集團內部的所有股東而來。佛爺傷勢嚴重,大家都瞭解到了。上個星期,我們也召開了董事會,商量好了佛爺的後事。所以今天,我們過來乃爲了讓佛爺在一份遺囑書上簽字。”
這兩個人,他們毫不矯情、毫不虛僞,足夠直接。因爲他們一點也不把馮蓁蓁放在眼裡。在馮蓁蓁面前假裝敬重佛無心,他們覺得完全沒必要。至於他們帶來的遺囑書,當然也是他們自己擬定的。
如此,馮蓁蓁瀲灩的桃眸又於一瞬間瞠得極大極圓。並且她的胸口,頓時涌上了一陣極致的憤怒。
“後事?遺囑?”她怔怔瞪着這兩個男人,不可置信的反問他們,對他們異常不滿、異常敵視。
無論馮蓁蓁什麼態度,這兩個男人都無謂。那個男人又點了下頭,風淡雲輕對馮蓁蓁補充,“對。馮小姐,希望你不要阻止我們。”
一時間,馮蓁蓁的脣角神經也抽搐起來,清秀而精緻的小臉上戾氣重重。
她還變得特別不客氣,聲音兇厲衝他們說:“他人還沒有死啦!請你們出去,這裡不歡迎你們,不然我報警了!”
說完之後,氣勢洶洶的馮蓁蓁右手又直指大門,示意他們火速離開。
馮蓁蓁會如此,這兩個男人又感到頗爲詫異,你看看你,我看看我。因爲馮蓁蓁看上去是那麼的單薄瘦小、是那麼的弱不禁風,所以他們完全沒有料到,她會有膽量趕他們走,有膽量不配合他們。
“馮小姐,你……”一個男人又用那種不可思議的目光睥睨着她,想說什麼最終卻沒能說出口。
馮蓁蓁的態度也越來越強勢、強硬,之前的那一絲畏懼蕩然無存。她還是指着門,放大聲音重複說:“請你們出去,Please、go、out!”
也因爲馮蓁蓁兇巴巴的,所以那兩個男人的面色也漸漸變得非常不悅,甚至不約而同擰緊了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