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果,想着想着,口袋裡的手機突然響起,打斷了她的思緒。
“誰啊?”馮蓁蓁嘴邊無奈疑問一句。然後,懶懶把手伸向口袋,慢慢將手機掏出來。
原本她都沒有猜到,會是誰給她打電話。直到看到來電顯示時,她纖細的兩行眉毛才稍稍變彎。
“哥哥……”她又在心頭嘀叨。提了提神後,觸下接聽鍵。
馮海燾打電話給她所爲何事,她也猜不到,就極輕的應說,“喂……”
段清緣坐在前面副駕駛員的位置,聽見馮蓁蓁手機鈴聲響,也擡起眼眸,透過車內鏡子,悄然注視着她,順便豎起耳朵聽。
馮海燾打這個電話給她,並沒有其他意思,純粹只是爲了告訴她一聲,他回去了。
馮海燾講話也是輕聲細語,不矯揉、不造作、很自然,說:“蓁蓁,我回國了,晚上九點鐘的飛機。你代我跟清緣說一聲,我就不打電話給他了。”
因爲太過詫異,馮蓁蓁又懵了一懵,全然愣住,“啊?”
她不太相信,以爲自己聽錯了。馮海燾不是在醫院陪護顧曼晴嗎?不是在努力俘獲顧曼晴的芳心嗎?怎麼突然這麼快就回國去?
知道馮蓁蓁想不通,馮海燾又主動解釋,說:“我回去處理工作上的重要事情。顧曼晴那邊,你們請的陪護專員已經上崗了,放心吧。”
馮蓁蓁半信半疑,細眉又緊緊一揪,問:“那你還會再過來嗎?”
聽得那頭的馮海燾又發出一句自嘲的譏誚聲,說:“不會了。”
這一趟,他是因爲顧曼晴而來,結果顧曼晴說不需要他,他自然不會再來。
馮蓁蓁又立馬明白了什麼,臉色乍然無光,表情全部凝斂。
“哦。哥哥,回去路上平安。”她又極其小聲說。生怕吵醒一旁已經睡熟的周衛紅和段心悠。
馮海燾又“嗯”了一聲,而後補充說:“蓁蓁,你在這邊一定要注意安全。一旦遇到了事情,哪怕芝麻大的也要跟段清緣講,知道嗎?”
這時候的馮蓁蓁又特別想笑,因爲馮海燾總是把她當小孩子。然而,她怎麼都笑不出來,就安撫馮海燾說:“放心放心,我知道,我知道……”
馮海燾沒有多說,匆匆掛了電話。馮蓁蓁也跟着慢慢落下手機,目光空洞張望前方,略有所思。
“哥哥爲什麼急着回去?難道是因爲顧曼晴說了什麼?”她困惑的想。兩彎似酢非蹙籠煙眉,一雙似喜非喜含情目。淚光點點,嬌喘微微。
她也很糾結,不知道要不要將這件事情告訴段清緣。如果告訴了,接下來的時間,段清緣必然不會像現在這麼輕鬆,他又會惦念着身在醫院的顧曼晴,而少了精力陪她。如果不告訴,那麼毫無疑問,她是一個自私自利的女人,她會有一種愧疚感和負罪感。
馮蓁蓁這副心事重重、我見猶憐的模樣,段清緣也完全收進了眼底。不過,現在他並沒有詢問她任何,就時不時的注視着她、觀察着她。而且她接這個電話,大致內容他都聽到了。
即將到達惠靈頓時,正在午睡的周衛紅和段心悠也應點的睜開了眼睛。
其實,周衛紅並沒有睡着過,一路上她都只是閉目養神。因爲她挨着馮蓁蓁而坐,所以剛纔馮蓁蓁跟馮海燾的通話,她也聽見了一部分。
雖然馮蓁蓁極力調整自己,迫使自己像沒接電話前那樣,保持開心快樂。然而她那秀麗面容上流露出來的淡淡愁意,終究背叛了她的心思。
來到惠靈頓市區後,他們首先遊玩的地方是維多利亞山。
在維多利亞山,可以三百六十度欣賞惠靈頓。這裡有着絕美的海港,有着向南方奔騰而去的大海,有着一百多年前總理塞頓使用過的辦公室。
此刻,他們往一處高高的緩坡上走。因爲那邊遊客較多,男男女女、老老少少、各種膚色、各種髮色。
站在緩坡上還可以眺見不遠處蔚藍的大海,可以俯瞰四周其他棱角不平的小山峰。許多年輕男女還摟抱在一起,倚靠着鐵質護欄盡情自拍。
周衛紅和段心悠相互攙扶着走。馮蓁蓁因爲有心事,揹着雙手,微低着頭,自己慢慢吞吞走。段清緣一直在她旁邊,也走得極慢,偶爾還會瞅一眼她,生怕她摔着了。
爬上緩坡後,周衛紅和段心悠面向大海而站,目光悠悠遊移,細細觀賞着這令人歡暢和豁達的景色。
爬上緩坡後,馮蓁蓁累得輕籲一口氣,而且她就看了一眼海,然後輕輕轉身。
因爲她不愛看海了,海對她來說,有點可怕。記得那一天下午,她差一點就淹死在海里。
當她轉身之際,段清緣正好上來。見她窈窕的身姿翩然傾斜,一副要倒的樣子,他不禁張開懷抱,邁到她身後後又穩穩抱住她,摟着她的纖腰。
“悶悶不樂做什麼?過來這邊,開心是玩,不開心也是玩。”他還在她耳邊說。
驀然,馮蓁蓁怔了一怔,心跳加速幾分。
不過很快她又令心跳平緩下去,扭頭去望段清緣,故意冷着聲音說:“瞎扯。我哪裡不開心了?”
現在他們三人的心情看上去都不錯,所以她不想打擾他們的興致,不想影響他們。
段清緣又輕笑一聲,柔聲細語問:“你的不開心總是寫在臉上,我能瞎扯?”
每次段清緣如此溫柔,都會惹得她全身骨頭一陣酥麻,心上癢癢。
她又晃了晃頭,繼續不停的否認說:“沒有沒有,反正沒有,我沒有不開心……”
段清緣不禁將她的腰肢摟着更緊,目色銀靡,認真而細緻盯着她,悄然流連着她的側臉、皮膚、耳朵、頭髮。
“沒有不開心就好。蓁蓁,我要你一直開心。”段清緣又在她耳邊說。說完之後不顧環境不顧影響,雙脣微張,輕輕含住了她的一隻耳垂。
倏而,馮蓁蓁只覺耳朵一燥,然後整個臉頰都發燙,跟火燒一般。
她不知道,段清緣這是想幹嘛?大庭廣衆之下,行爲這麼銀蕩、這麼邪惡……
“喂清緣,你放開我啊……”馮蓁蓁聲音虛弱說。因爲羞澀難當,她開始反抗他,試圖掙脫他的懷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