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夏嚥了咽喉,心底已經隱隱約約猜到了什麼,可是她的理智不允許她往那方面去想,只好拼命安慰葉辰,也安慰自己,“不會的,小染性格雖然有些大小姐脾氣,但本性還是很乖很可愛的啊……可能,可能是她工作上遇到了什麼不順心的事情,在外人面前自然是不好發泄,可你是她最親近的人,所以在你面前有些肆無忌憚,你要多多體諒包容她。”
“可我還是很擔心……原本這些天她跟你在一起早出晚歸我也習慣了,可前幾天突然大中午的跑回來,問什麼都不說,躲在房裡一個勁的哭……”葉辰的眉宇之間佈滿慌亂,急切的望向宗夏,“那天發生什麼事了?你跟她在一起嗎?”
宗夏擦了擦額前的冷汗,“其實……我也不清楚那天的事情……”她沒敢把沈月蒼和宗染呆在一起的事情告訴葉辰,一是怕他胡思亂想,二是怕他把矛頭對向沈月蒼。
月蒼絕不會是那種會欺負別人女人的人!
那這樣說來……是宗染她……
宗夏脣色蒼白,搖搖頭不敢繼續想下去。
宗染不會那樣的,她可是她最近最愛的妹妹啊!
可是……
宗夏突然回想起曾經,小染是如何與葉辰越走越近的,一股深深的恐懼感席捲着她的肢體,心中那個不可觸碰的答案似乎更加確定了。
其實她早就知道的,從宗染每次一大清早抱着故事書來醫院的時候她就猜到了,她只是一直不敢承認,因爲心裡清楚這件事情一旦確認,她與宗染就永遠不可能再重歸於好……
她不想要這種結局!
眼前的葉辰依然在苦惱的訴說着,她腦袋卻轟隆隆什麼都聽不見了,事實擺在眼前,她又怎能繼續欺騙自己?
宗染爲了靠近月蒼已經傷害到了葉辰,那麼下一個就是自己……
爲什麼要這樣做?奪走了葉辰還不夠,現在又喜歡上了沈月蒼?
還是說……小染其實並不是因爲喜歡上了誰,之所以會做這些,只不過是爲了……傷害她!
宗夏越想越覺得心中難受,快要喘不過氣來。當你忽然明白身邊你以爲是最親的人居然在挖空心思傷害你的時候,那種無力與震驚足以將人擊垮。
“小夏?你怎麼了?”葉辰終於發覺了她的臉色不正常,伸出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宗夏回過神來,擡眼看了一眼葉辰,忽然覺得渾身無力,兩眼一黑就這樣向一旁倒了下去……
耳邊響起一聲葉辰的驚呼聲,然後是一陣轟轟隆隆的聲音,有驚呼聲,也有咒罵聲,一個強有力的溫暖懷抱把自己抱了起來,卻不是葉辰……
一片漆黑,她又開始做那個可怕的噩夢了。只是這一次,夢境裡的畫面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來得真切,特別是宗染望着她的時候,眼中的譏諷、嘲弄與憤恨彷彿快要將她痛暈過去。
時間流逝着,昏昏沉沉不知道過去多久,迷糊的睜開眼睛,只發覺自己躺在熟悉的大牀上,一旁的深藍色窗簾緊閉,卻依然能聽到外面雷聲滾滾,時不時一條亮的驚人的閃電劃過,穿破厚重的窗簾依舊刺眼。
牀邊有一個健碩的背影。
不用看,也知道那略顯僵硬的背影前是一張飽含怒氣的臉。
宗夏動了動身體,全身疲憊而無力,喉嚨裡一片乾渴難耐,只好把祈求的目光望向身邊的人。
“月蒼,幫我倒杯水行嗎?”
那身影頓了頓,轉過身去走出門外,再回來的時候手上多了一杯涼白開,宗夏費勁的伸手接過,咕嚕嚕一口氣喝了個乾乾淨淨。
把杯子放上牀頭櫃,她重新倒回被窩,無力的合上雙眼。
迷濛之中一個影子靠了上來,緊貼着她的背,只感到一雙溫熱的手越過被子,鑽進她的襯衣之中,帶着一絲笨拙卻絲毫不停息的遊走在肌膚之間。
那陌生的觸感略顯粗糙,驚得她一瞬間所有細胞都甦醒了過來,錯愕的望向身後的人,眼神中透着一絲迷惘。
“月蒼?怎麼了……”
幽暗的空氣中,僅僅看得見他一雙如黑墨一樣的眸子,與眼底那封存已久的燎原之火,在黑夜裡像是鬼魅。
他不言語,雙手忽然用力扣着她,活生生把她整個人都拉到自己面前,俯身在她耳邊輕喘,聲音低啞又隱約含着薄怒,“爲什麼又去見他?”
宗夏緊咬着嘴脣,從她昏倒的那一瞬間,她就隱約聽到人羣中有他的聲音,雖然自己這一次去見葉辰僅僅是因爲小染的事情,可依他霸道的性子纔不會去管這些理由。
“我……我見他是因爲……”
話未說完,嘴脣便被他堵上,一股浮動的幽香在黑夜中瀰漫,鑽入鼻息。
沈月蒼一想到她剛剛揹着自己跟另外一個男人見面,口中的力度加大,由輕吻變成了啃咬,咬破了舌尖,那甜腥味越發勾得他動作狂亂,從嘴脣,到脖頸,仔細而又帶着幾分佔有般吻過每一寸肌膚。
宗夏心裡慌成一片,想要阻止卻渾身綿軟無力,怎能抵得過力量強橫的他?
“月、月蒼,不是你想的那樣,我去見他只是因爲小染……”她如今唯一能做的就是解釋,拼命的解釋,希望以此來撫平他心底的狂怒。
被憤怒佔滿了大腦的沈月蒼此時半個字都聽不進去,只是一味心思想要徹底佔有她,如此一來,任他葉辰還是誰,都無法再侵入到他們之間來。
他之所以一直不去動她,只是不希望兩個人在剛接觸還不熟悉的情況下就發生關係,可不是爲了給別的男人騰位置的!
“月蒼,月蒼……”她無能爲力的看着他在自己身上留下一顆顆吻痕,臉色紅到了耳後根,眼神彷彿快要滴出水來,又是羞澀又是無措,到最後紛紛化作嬌弱的輕吟。
自答應和他結婚的那一天起,她就料到會有這一天了,只是她一點心理準備都沒有,完完全全沒有想到會在這樣的情況下完成這最後的一步……
他一顆顆解開她胸前的鈕釦,一片柔軟的雪白潛藏在深紅的內衣之中,一紅一百,交錯之間令人心跳狂亂。
他同樣伸出手去解,卻發現這一層怎麼也解不開,臉上露出像小孩子一樣氣惱的神色,宗夏望着他良久,迷離的眼中閃過一絲決心,自己伸手,顫抖着去幫他將那一層薄薄的布料解開……
窗外雷聲密佈,閃電交錯,醞釀已久的雷雨傾盆而落,滴答聲響落在窗沿上,富有節奏的律動,與房內的纏綿低吟此起彼伏。
清晨,一絲微弱光亮穿過晨露,晶瑩剔透,儘管有隔光的窗簾阻擋,也依然能感受到那一縷柔和的微風。
宗夏動了動身體,牽扯到某一處的痛,不由得皺眉輕哼,整個人瞬間就清醒了大半。
睜眼望去,整間房裡是空蕩蕩的漆黑,身旁的人早已不知去向,他身躺過的地方還留有一絲昨夜的溫存。
一想到昨晚發生的事,宗夏還是忍不住面紅耳赤,輕咬着下脣回想着,卻想到一半又不好意思的搖了搖頭,不敢再想。
緩緩爬起身,還是覺得腰痠背痛,身下某處的撕裂也隱隱作痛。沈月蒼這傢伙原本就不知道溫柔爲何物,再加上他昨晚怒氣衝衝像一頭髮了火的獅子,一上來更是不知道輕重,若不是宗夏帶着哭腔喊疼,估計初經人事的她就得折損在此。
起身去浴室洗了個澡,在鏡子中反反覆覆照了照,嘴巴上、脖子上還有胸前到處都佈滿一片緋紅的吻痕,甚至更強烈惹眼的還有幾排牙齒印,看得她一陣陣目眩,眼底浮起一層抹不去的嬌羞。
從浴室裹着浴巾走出,回頭望了一眼一片狼藉的被單,她的視線忽然定格在那一片糟亂之中。
那上面,並沒有證明她是第一次而留下來的紅色記號。
心底閃過一絲慌亂,難道月蒼他也發現了這個,誤會了什麼?
一想起他那麼強烈的佔有慾,宗夏心中升起不祥的預感,顧不得身上的疼痛走出門外,客廳也是一片寂靜,靜到她有些害怕起來……
他那樣強勢的人,見到他們之間的第一次居然沒有留下記號,會不會更加惱怒?會不會覺得她是個不檢點的女人?會不會覺得自己看錯了她?
宗夏滿腦子轟隆作響,各種各樣的念頭都涌入腦海。她迫使自己冷靜下來,等到月蒼回來的時候就跟他解釋清楚,他又不是不講理的人,說清楚就沒事了……
她輕輕吸氣,重新回到臥室穿好衣服,像往常一般吃早飯後去安澤的公司上班。
一到公司,宗夏便發現了不同尋常的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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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允那丫頭正中規中矩的穿着一身職業裝,襯衣小西服外加包臀裙,平時亂糟糟像雞窩一樣的短髮也梳得整整齊齊,別在耳後,頗具成熟女性的風範,不再像個假小子了。
她的手中抱着一疊資料,踩着小高跟匆匆跑進總經理辦公室,片刻之後才一邊擦着汗一邊走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