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喝酒。ggaawwx”藍琅予端着酒碗,冷冷地瞥了霍晟一眼,“等客人來了,再收拾他。”
“行,咱哥倆喝一碗。”劉雄和藍琅予碰了一下杯,笑着說:“這事結了,咱們換個地方再喝。這地方太冷了。”
“安全第一。這事結了,大家找地方避避。我已經建了好幾個新地方,等下把護照發給大家,明早就出發。”藍琅予說道。
“小予,你不是說不想幹了嗎?前陣子你,你也不肯接我電話。你那個老爸也是,好久沒和我們了。找也找不到他。”劉雄咂咂嘴,繼續說道:“看看這事辦得。要不是你們父子兩個招惹上霍晟,咱們這些人也不至於弄成這樣。”
“廢什麼話,這點事都撐不過去的,那都是廢物。廢物沒必要活着。”藍琅予冷笑,“以後都是知識的天下,像外面那些只會打打殺殺的人,早就不應該要了。以後成立集團醫藥公司,早幾年我就在南非建起醫院了。那邊一直不穩定,總有戰火,所以一直沒有啓動。這件事完了之後,挑些精幹的人過去。其餘的暫時避着。”
“呵,你看,還是讀書多好啊。”劉雄點頭,臉轉向霍晟。
就像他說的一樣,霍晟現在四肢麻木,不能動彈。只能聽着他們兩個人唸叨怎麼辦以後的事。
現在已經九點半了,天全黑了,特警們應該可以行動了。怎麼還沒有信號發出來呢?出了什麼事?
“你爸什麼時候回來?”他問。
“他享受着呢,不回來。”藍琅予嘴角抿了抿,低聲說道:“咱們都要向他學習,老了之後怎麼悠哉地享受生活。”
“哦?說說看?”劉雄眯了眯眼睛,來了興致,“咱們可是有嚴格的規矩的……”
“別和我說規矩,規矩是人定的。難道你不想老了之後能享受享受幾年?”藍琅予反問。
“呵呵,說什麼老了以後,也不知道明天能不能睜開眼睛……他挺鎮定的,是不是帶着警察上來了?我們的人在山裡山外搜過,也沒見到別的人。這些人怎麼上來的?”劉雄的視線一直停在霍晟的臉上,見他如此鎮定,有些不解地問道。
“管他呢。天一黑,山裡就是我們的世界,他們怎麼樣。”藍琅予冷傲地笑道:“喝吧,喝完了,我帶他去場子裡轉一圈。”
“喝。”劉雄端起酒碗,一飲而盡。
兩個人一碗一又一碗,每人都喝了五六碗烈酒,眼睛都醉得腥紅腥紅的,劉雄先趴下了。藍琅予站了起來,拖着霍晟的領子往外走。
“你不是一直挺好奇嗎,好奇我們這裡是什麼樣子的。走吧,我帶你去看看。讓你看看齊添是怎麼變成了廢人的。那小子命大,居然不死。”
他搖搖晃晃地把霍晟推到了雪地摩托上,載着他往風雪裡駛去。
這是一個山洞。
洞口裝着鐵門,有掩飾,外人很難一眼看到。他敲了半天門,裡面有人問了他幾句話,對好後,鐵門纔打開。
熱浪從裡面撲了出來。
雪地摩托開進去,他讓人推來輪椅,讓霍晟坐上去,推着他往裡面走。
裡面用玻璃和透明的大塑料布分隔成了十多個手術區,靠着山洞牆壁的一排是大功率的大冰櫃,可以想像裡面放的是什麼。
“等一下,你就會和他們一樣了。在這個世界上,弱肉強食就是天之道理。賺錢是很容易的事,你看看這裡的人,每一個人都身家數百萬。隨便花。”藍琅予俯下身,在霍晟的耳邊低笑,“你們道貌岸然的,以爲比他們多高貴嗎?一樣的是吸血。你們是吸窮人和傻瓜的血。我們更高尚,纔不管你們是有錢人還是沒錢的人,只要想延續生命,把錢給我們,我們就爲病人服務。”
“這麼有道理,我竟然想同意你的話。”霍晟輕輕點頭。他現在明白,爲什麼特警一直沒有動靜了。鐵門緊鎖,除非動,不然根本進不來。但是一旦動武力,裡面的人採取魚死網破的態度,那最後一個也救不出來。這地方一毀,證據又沒了!
藍琅予現在把門打開了,只聽到開門的聲音,卻沒聽到關門的聲音……
他停下了腳步,走向了牆邊,用力拉開了冰箱門。
霍晟眯了眯眼睛,只見他從裡面拿出了一隻針管,一小瓶藥水,一面吸着藥水,一面走向他。
“霍晟,咱們兩個也算是親戚一場,朋友一場。我娶了你姐姐,也殺了你姐姐。我和你姐姐夫妻一場,本來也沒想置她於死地。但是她和你一樣聰明,居然早早發現了我和靳儀的關係,還有我的假身份。她不應該那麼聰明的,不然我多一層掩飾有多好。”
他拿着針管,在霍晟的眼前輕晃。
“這是腎上腺素,看過漢尼拔嗎?他給要殺的人打腎上腺素,人不會死,看着自己怎麼受折磨……”
霍晟擡眸看他,笑了笑,“藍琅予,以前你有很多機會收手,爲什麼不收手呢?姐姐死之後,依你的能力,完全可以擺脫這些人。爲什麼一直進行下去?”
“會上癮啊。躲在暗處,看着你們發愁,緊張,痛苦,悲傷,而你是上帝,這種感覺真的很上癮。還有你……你憑什麼能出生在那樣的人家,你憑什麼會不費吹灰之力擁有一切。我入贅於你們霍家,人人叫我駙馬爺。知道這是什麼意思嗎?就是依靠你們霍家的意思……我很討厭這種稱呼。”藍琅予揮了揮針管,指向他的太陽穴。
“我也不喜歡你。一直那麼深情款款給誰看呢?”霍晟挑挑眉,坦誠地說道。
“我們互相討厭,今晚一定要死一個呀。你死吧!”藍琅予眯了眯眼睛,慢慢彎下腰,和他對視。
“我死過了,換你了!”霍晟突然一躍而起,抓住了他的手腕,往後重重一摔。
藍琅予手裡的針管扎中了自己,他臉色急變,忙不迭地爬起來,怒聲質問道:“你不是喝了酒?”
“南麒有個小發明。”霍晟從嘴裡拿出一小塊特製的棉片,喝進去的酒都浸進了這一小塊棉片裡。他的嘴裡有麻木感,卻不至於像他們說的那樣四肢僵硬,並且很快就能消退。
“他是個天才。”霍晟兩指一彈,把小棉片彈了出去。
藍琅予指着他大呼,“抓住他……”
那些一直在旁邊站着的人正想過來,大門方向匆匆衝進來幾人,大聲喊道:“哥,有警察闖進來了……”
藍琅予往門口看,只見特警已經衝進來,控制住了那些小嘍嘍們。這地方離前面村子遠,只要是不開,那邊的就不會得到消息。
就像霍晟預料中的一樣,這山洞的大門緊閉,他們一直沒能找到辦法成功地進來。直到藍琅予帶着霍晟打開大門之後,他們才找到機會。
“蠢貨!”藍琅予掉頭就跑。
霍晟心裡涌起了一絲奇異的感覺,但他沒去追,抓過一個小嘍嘍,逼問嶽偉和航航關在什麼地方。
小嘍嘍見到荷實彈的警察,腿早軟了,乖乖地把二人帶去了裡面關人的地方。
航航和嶽偉不在這裡。這裡關了六個小孩兒,年紀都不到十歲。還有幾個成年人,黃皮寡瘦,髒兮兮地看不出年紀。幾個小孩子和女人,得不到多少錢。值錢的是心臟,是腎,是肝!是血淋淋的生命。
警察把這些人救出來,去村子裡抓那些頭目。
這就是鐵證,那些人再也沒辦法讓村民當擋箭牌了。回到村裡,那些人居然跑了個沒影。聶新他們也不見了蹤跡,在村子裡找了一圈,纔在一個村民嘴裡得到了線索。他走之後,二哥在暗處帶着人,用放倒了聶新他們,把他們全帶走了。
看來那個劉雄很狡滑,早早就防備了他們,故意把他帶開,把聶新他們抓起來當人質。
——
黑暗中,一羣人開着車在山林裡狂奔。
“哥,我也看出藍琅予那小子不對勁!明明說好洗手不幹了,突然又帶了一個醜男人跑回來。但他是你兒子,你捨得他死啊?”劉雄給身邊的老頭子遞上了一支菸,小聲問他。
男人點了煙,明明滅滅的光在眼前亮着,照到他烏青腫脹的臉。
他從醫院出來,直接上了飛機,奔向這裡。剛剛來得及。再晚一分鐘,這些人就被團滅了。
“呵,他不是我兒子,生死隨他。”趙勇亮吐了口煙霧,冷冷地說道。
“哥,現在我們是去見那個大主顧?”劉雄又問。
“嗯,這個人要心臟。貨源已經找着了,那個女人血型和他相符,也不會有在乎她的生死。”趙勇亮點點頭,低聲說:“取貨的手術就在飛機上進行。等下抓緊點,不能出半點差錯。事辦完了,坐他的飛機,我們也到歐洲了。錢咱們也賺夠了,以後各安天命。”
“哥,你以後真不幹了?”劉雄有些不甘心。
“有了錢,爲什麼還要犯險?”趙勇亮扭頭看他,“整個容,換個身份,找個好地方娶個好老婆,開個小店,平常養養花,溜溜狗,讓你的兒女也上大學,以後全家飛黃騰達。”
“聽上去不錯啊。”劉雄咧了咧嘴,湊過來問,“這大主顧,給多少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