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秒記住.,爲您。顧念安想了一會兒,輕輕點頭,“幫我謝謝他,還有,幫我辦手續,我要出院。”
“出院,不行啊。”南寶急急地擺手。
“我好了,休息好了”她撫着耳朵,小聲說道:“我可以回家吃藥。盼盼病這麼久,我得給他做點好吃的。對了,我們去看看盼盼吧。”
南寶蹲下去,給她穿好鞋,輕聲說道:“我帶你去。”
顧念安反正聽不到,不過她覺得自己現在很冷靜。她就是得冷靜地等待霍晟回來!
“南寶,霍晟不會有事的,他會回來陪我過節。”顧念安站起來,脣角翹了翹。
南寶心痛地看着她,她的笑容讓人覺得心酸。顧念安不是脆弱的人,但是也不是個鐵人。她受傷的心臟現在被鹽水泡着,痛感滲入每一根細小的神經,每走一步,神經就牽扯得痛苦不堪。
只是暫時的!她突然大聲說道.。
南寶擡頭看她,不知道她什麼意思。
“很快就過去了,只是暫時的。”她重複了一遍,擡頭挺胸地往外走。
外面有保鏢,見她出來了,連忙過去扶她,還有人推來輪椅。
“不用作輪椅,我很好。”她堅決拒絕,大步往電梯處走去。
“顧念安,你怎麼出來了?”靳儀從樓道里走出來,一眼看到她,連忙走了過來。
“不要碰我。”顧念安擋開她,徑直走進了電梯。
“去哪裡?”靳儀小聲問保鏢。
“去看盼盼。”保鏢說道。
“盼盼醒了嗎?”靳儀問。
“不知道,攔不住她。”保鏢搖頭,關上了電梯們。
靳儀站在電梯門口咬指甲,眉頭緊皺着,半天都不動。
顧念安到了樓上特別保護區。
盼盼這裡安排了六個人守着,醫生護士都是斯紹庭特地從外地請來地,絕對沒有接觸過當地人。
盼盼躺在病上,正在睡覺。
顧念安走進區,看着兒子消瘦的小臉蛋,心如刀割。
“盼盼。”她小聲叫他,輕輕地撫摸他的額頭。
盼盼睜開眼睛,愣愣地看着她,沒有認出來。
過了十幾秒,盼盼突然一聲大哭,爬起來抱住了她。
“媽媽,你怎麼纔回家呀,你抓到壞蛋了嗎。”
“我”顧念安聽不到呀!她趕緊向南寶投去了求救的眼神。
南寶在手機上寫給她看:我們告訴他,你去抓壞人了。
盼盼好懂事,聽說爸爸媽媽去抓壞蛋,不讓他在抓別的小孩子,他不哭也不鬧,乖乖地躺在這裡等。
“爸爸呢?”
盼盼伸長脖子,睜着淚汪汪的眼睛往她身後看,眼巴巴地盯着保鏢的臉,好像實在確定自己有沒有看錯人。
南寶不敢把這句話寫給顧念安看,她噙着淚,摸了摸盼盼的小腦袋,勉強笑道:“爸爸很快就回來了。”
“盼盼在說什麼?”顧念安忍不住問道。
南寶都是在手機上用語音轉文字,盼盼看到她們的交流方式,懵了!他摟着顧念安的脖子,小聲說道:“媽媽你怎麼了?我在問你爸爸呢?”
顧念安盯着他的嘴脣,突然心臟一陣抽痛。
盼盼,盼了四年才盼來了爸爸,盼盼只是想要和爸爸媽媽在一起!她爲什麼要帶盼盼進山去,她爲什麼沒有保護好盼盼?她爲什麼要逞能,回國內來。如果沒有回來,母子在那邊單個小記者不是挺好嗎?她爲什麼貪戀主編的位子?如果——霍晟真的以後再也回不來了,怎麼辦?
寧可遙相思,不願生死隔離。
顧念安抱緊盼盼,使勁地把這小小的身軀往懷裡揉,好像只有這樣做了,才能讓痛苦減輕一點。
“安安,盼盼透不過氣了。”南寶費了好大的勁才拉開她。
盼盼哭的稀里嘩啦,他難過地看着顧念安,結巴着問:“爸爸不回來了嗎,你爲什麼要哭啊?”
顧念安倒是真希望霍晟是帶着梅嫣去快活逍遙了,活着的人,恨着比愛着要輕鬆。
她捧着笑臉,吸了吸鼻子,強笑道:“爸爸節就會回來,就是明天,相信我!”
盼盼當然相信她!他飛快地鑽進她的懷裡,又摟住了她的脖子。
母子兩個就這麼抱在一起,不肯鬆手。
——
十點了。
靳儀開着車,慢吞吞地開出醫院,先去餛飩攤買了一份餛飩,在繞過中心花園,在擎天的對面停了會兒,這才往家裡開去。
這麼幾年下來,只要是她上晚班,她一定會按這樣的路線走。
她住的是280平的複式公寓,在頂層。一是因爲安靜,二是這裡高到可以讓她看遍全城的燈光。
到家的時候,十一點,吃完冷掉的餛飩,喝點紅酒,泡泡澡,她就能睡了。這樣磨蹭,可以讓她少一點寂寞的時光。
她脫掉鞋子,整齊地放到鞋櫃上。
鞋櫃裡的每一雙鞋都擺得特別整齊。幾個裝過酸奶的玻璃瓶子裡,插着她在樓下采的花。牆上是她用廢布拼成的裝飾畫,還有沙發上的墊子,也是她用自己這些年不穿的舊衣服拼接而成,色彩絢爛。
她喜歡做手工,可以打發時間。
她把包包掛好,鎖好門,再認真檢查了一下門鎖,這纔開始脫掉身上累贅的衣服。腿上的皮膚上有細小的紅點,她仔細看了一眼,拿來藥膏擦上厚厚的一層。
做完這一切,她倒上紅酒,去浴室。
她的大浴缸就擺在陽臺上,拉開白紗簾子,就能看到深深淺淺的燈光,從眼底一直鋪到時光盡頭。
“不要開燈。”低沉的聲音從窗邊響起來。
她嚇得一抖,隨即看到了浴缸裡面泡着的男人。
“你來了。”她驚喜交加,大步走向他。
她身上只有緋色的,她也沒遮掩,激動地走過去,把酒遞給他。
“喝嗎?”她溫柔地問道:“你都有半年沒來了,這隻酒還是你在我去年生日時給我買的,我一直沒喝呢,這次以爲你會來”
“跪下。”男人冷漠地打斷了她的話。
靳儀愣住了,幾秒之後乖乖地跪好,咬着紅脣,委屈地看着她。
“去把鞭子拿來!”男人冷冰地說道。
“我愛你”靳儀一下子就哭了。
“不拿嗎?”男人問道。
靳儀爬過去,從櫃子裡拿出一隻盒子。裡面是條細小的皮鞭。她掂了掂,慢慢地爬回來。
“不要這樣”她緊握着辮子,哭着看他:“我做錯什麼惹你生氣了?你自己說要毀了霍晟的一切的”
“還知道做了什麼事啊!”
嘩啦啦的水聲中,男人跨出了浴缸,抓着鞭子,對着她的背狠狠抽打下去。
靳儀痛得趴在地上,小聲求饒,“我只是按你的意思在辦我錯了,我錯了你不要生氣了誰讓你不理我,我就要毀了她!”
她越說越激動,五六條血痕趴在她的背上,像五條血紅的蛇,隨着她的呼吸顫抖不停。
“蠢貨!”男人抓住她的頭髮,冷冷地說道:“以後再自作主張,我讓你生不如死。你把藥物曝光了,你讓我損失多少你知不知道?”
“嗯”靳儀扭頭,哭着看他,“我錯了,我幫你把錢賺回來。”
“就憑你?你看看你的樣子!”他把她從地上拖起來,往鏡子前推,“你覺得你有什麼能力,什麼魅力,什麼智商能替我挽回損失?這些年,要不是我,你能一帆風順地走到今天?你大學怎麼考上的?我替你弄來的試卷。你怎麼留學的?我替你打點的!你腦子裡到底裝着什麼?沒用的貨色,還值得我在你身上花錢嗎?”
靳儀聽着他的訓斥,哭得更傷心了:“別這樣,你以前都誇我的你說我最好的我沒考上,是因爲我替你去見一個大人物了呀你說過會一輩子待我如初的”
啪啪兩鞭子甩到了她的背上,打得她往前一栽,肚子撞倒了盥洗池上,痛得一聲慘呼。
“自尋死路。”男人抓着她的頭髮,冷酷地說道:“看清楚你現在的臉,就算再去整上十次容也殘了,就你這張臉,你覺得我還會感興趣嗎?沒有臉,起碼得有智商,看看你做的這些事,全都要我給你去擦乾淨。不然你就等着坐牢坐到死!”
靳儀捂着臉,嗚嗚地哭。
“你以爲我喜歡她嗎?我什麼時候會喜歡對我沒有價值的女人了?想想清楚怎麼做,想當我的女人,就要拿出你的腦子!在給我添麻煩,等着你的就不是鞭子了。”男人把鞭子往地上一丟,漠然地說道:“王總喜歡你,去見見。不是要給我把錢賺回來?賺回來你還是我的小儀,賺不回來,你就去死吧。廢物沒必要活着。”
靳儀拉住他的手,絕望地問:“一定要這樣?”
“你說呢?你對我的價值還有什麼?沒有價值的東西,我爲什麼要留着。”男人包上浴巾,厭惡地看着她:“看你哭得多醜,興致全沒了。”
靳儀不敢出聲,捂着嘴不讓自己再哭。
“早點睡吧,喜歡喝哪種酒,明天我讓人送幾支過來。”男人摔上門,走了。
靳儀鬆開手,轉身看着鏡子裡狼狽的身影,眼淚又落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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