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幾人也注意到了餘淺,小心翼翼詢問沙發上的男人:“夜少,要不要……”
要把她殺人滅口嗎?
餘淺面露驚恐,擡頭看了男人一眼,不料,男人也在看她,四道目光相撞在一起,他那嗜血的瞳仁帶着一股子寒意,悄然間吞噬了包廂裡的一切。
“對、對不起,我走錯包廂了。”
餘淺結結巴巴撂下一句,迅速端着酒盤逃走。
匆匆看了眼門牌,寫的是二號會所,果然走錯了。
胸口跳的很厲害,她強撐着走到VIP會所前,確認無誤後,輕輕旋動門把手,門便開了。
裡面坐着兩個男人,聖司冥,和一個陌生男人。
男人見到餘淺,成熟穩重的面容剎間變成青灰色,眼睛驚恐圓睜。
而聖司冥,居然還在笑,一張含笑的薄脣帶着看好戲般的戲虐。
走到桌邊,餘淺半蹲下身子,熟練的開酒,兌酒,倒酒。
動作一氣呵成,早已爛熟於心。
她將兩杯酒推到兩個男人跟前,蒼白的小臉上沒有一絲感情:“兩位先生,你們的酒。”
沒有人管酒,兩人的心思都落在了餘淺身上。
一隻冰涼的大掌猛然擡起餘淺的下巴,迫使她的面容暴露在空氣當中,力氣非常大,幾乎要捏碎了她的下頜骨:“這就是夜色的服務生,怎麼樣,夠不夠風情萬種?”
這一瞬間,包廂內所有光芒似乎都聚集在她的臉上,她感覺臉上火辣辣的疼,心頭也涌上了強烈的痛楚。
面對聖司冥的故意羞辱,她只持一個態度:
他開心就好。
一旁的陸景行好像驚呆了,詫然盯着餘淺的臉,半天說不出一個字。
脣角揚起一抹笑,餘淺扭頭望向陸景行,獻媚的說道:“您好,您第一次來夜色吧?不知道怎麼稱呼?”
這幅故意討好的模樣落進聖司冥眼裡,猶如一顆導火索,瞬間點燃了他內心積壓多日的憤怒。
擒着餘淺下巴的手指越來越用力,沒等陸景行開口,長指一揚,直接將她從地上提起,大咧咧攬入懷中:“怎麼?對我朋友感興趣?”
“如果這是你希望的,那又未嘗不可呢?”
她坐在他懷裡,卻嬉笑着看着陸景行:“先生,我來陪您喝酒吧。”
說完,從他懷裡起來,跌跌撞撞走到陸景行身邊,沒等停腳,陸景行突然站起,眉目間除了驚色還有厭惡,他瞪着狼樣的眼睛,恨不得吃了餘淺:“真沒想到你還有臉活着!”
會所裡光點迷離,餘淺站在陸景行面前,大腦有些呆滯,完全不明白他話裡的意思。
他們之間什麼仇什麼怨?他爲什麼不准她活着?
陸景行瞪着餘淺,確認她的五官和五年前沒有絲毫區別,清秀的臉變得越發冷漠和僵硬,原本好好的玩心被毀了個乾淨。
他不想再看餘淺一眼,扭頭望向聖司冥,質問的語氣裡夾雜着憤怒:
“死一回還不夠?你還想再死一回?”
聖司冥窩回名貴沙發內,面無表情端起桌前的酒杯,輕輕搖晃,透過暗黃色的液體,正好看見餘淺蒼白的小臉。
“喂,你到底是怎麼想的!”陸景行抓狂的咆哮道,深怕他又像五年前一樣深陷不拔,最後害慘了自己!
“今天我做莊,你可以盡情喝酒。”言下之意是他只能喝酒,其他的一概不能做,包括說話。
陸景行不好再說什麼,面色鐵青地坐了回來。
而餘淺則跪坐在桌旁,靜靜等候吩咐。
心中雖然有疑惑,但她想,聖司冥是神經病,他身邊的朋友肯定也是神經病。
神經病說的話沒有較真的必要。
聖司冥不停地飲酒,她便不停地爲他倒酒,短短一刻鐘,一瓶伏特加已經見了底。
餘淺開了瓶新酒,再次爲他倒上。
可是這一次,酒杯卻抵在了她的脣上,聖司冥戲虐的目光結了冰,連帶着酒杯也凍得冰涼:“喝了它。”
餘淺接過酒杯,一口喝盡。
苦澀的味道從舌尖遍佈舌根,胃裡燃起一陣火辣辣的痛意。
她放下空酒杯,皺起了眉頭。
聖司冥挑起她的下巴,盯着她幾乎擰成結的眉頭,臉色一黑:“怎麼,只願意陪我朋友喝酒?”
餘淺想搖頭,可是沒有力氣,胃裡的疼痛越來越強烈,甚至比昨晚還嚴重的多。
她不吭聲也不動作,在聖司冥眼裡相當於默認。
這一瞬間,他恨不得把她活活捏死!
她竟敢對別的男人有心思,而且,還是當着他的面!
胃疼,下巴更疼,餘淺疼的嘴角抽搐,渾身發抖,半跪在地上的身體無意識蜷縮起來。
會所內安靜非常,甚至聽不見呼吸聲。
旋轉球的燈光從餘淺過分蒼白的小臉上一閃而過,渾如刷漆的劍眉緊皺起,聖司冥終於意識到她的不對勁,兩手一用力,直接將她打橫抱起,匆匆離開了夜色。
陸景行看見聖司冥這幅神色緊張、擔憂至深的樣子,就知道他沒救了,這輩子都沒救了。
他自己甘願落入深淵,誰能攔得住?
回到帝堡已是凌晨。
餘淺縮在副駕駛,疼的失去了知覺,大腦昏昏沉沉,睜不開眼。
來不及停好車,連車鑰匙都來不及拔下,聖司冥抱起餘淺,快步進了帝堡。
祁琛正在客廳候着,針管已經準備好了。
門廳忽然被人一腳踹開,聖司冥冷着臉上樓,撂下一句話:“先過來,把她治好。”
“是。”祁琛拎起醫藥箱,忙跟上樓去。
主臥室的氣壓很低,低到讓人喘不過氣來。
祁琛收回檢查儀器,擦了擦額頭的汗水:“沒什麼大礙,只是胃部受了點刺激,吃點胃藥就沒事了。”
聞言,臥室的冷氣壓才終於有了緩解的跡象。
“有什麼要特別注意的嗎?”聖司冥一面打開胃藥包裝,一面狀似無意的問。
“飲食方面需要注意一下,不能吃生冷刺激的食物,不能飲酒,口味儘量清淡,平日多注意保暖,別讓腹部着涼。”
祁琛回答的非常詳細,聖司冥默默在心裡記下。
然後走到牀邊,拉起牀上半夢半醒的餘淺,無比粗魯的將兩粒藥丸塞進她的嘴裡,灌進一大口水。tqR1
咽喉突然受到刺激,餘淺嗆得連水帶藥一起吐了出來,全數吐在了聖司冥身上……
空氣,好像在這一刻凝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