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塊隔着布袋輕敷到臉上,他一臉憐惜的幫她處理着已經微腫起來的臉蛋。
“對不起,讓你受苦了。”溫暖的氣息壓近,他的深眸裡又重新出現從前那抹醉人的溫柔。
他身後的車窗外,樹葉透下斑駁的陽光,點灑在馬路上。
這個時候讓她有一種錯覺,彷彿,時光穿梭過樹葉的隙縫,直射進傳說中那道秘的黑洞裡。
一切又回到了從前,假如顧子喬沒有出現,她跟總裁大人,是不是就不用經歷那麼多波折,或許他們已經結婚生子,當了孩子的爸爸媽媽,一家人幸福的生活在一起。
嘴角微微揚起,眼裡盡是對幸福的憧憬。
時間如果還可以再來一次……
“在想什麼?看你笑得那麼開心。”霍君昊放下冰袋,賞心悅目的盯住她半晌,她仍未從自己的思想世界裡回過神來,於是開口倜儻道。
文小默垂垂眸,笑了起來:“沒有,想起一些幸福的事。”
“那你就是在想我?我人都在你面前了,你還想我?”
“不要臉,想幸福的事就是想你了?”
霍君昊輕撫她冰涼的臉:“當然,你跟我在一起的時候,最幸福。”
“痛苦多於幸福吧。”她隨意的還了一句,沒想到卻傷了他。
他的雙眸黯沉了一下。
車裡氣氛突然變了,文小默清咳了一聲,扯開了話題:“錄音已經拿到了,她剛剛什麼都招認了,我們現在就去把錄音處理好吧。”
霍君昊憐惜的摸摸她手脖子:“痛嗎?”
“纔不痛哩,要不然你也植入一個試一試?”
霍君昊點點自己的後脖子:“我已經植入了。”
文小默詫異:“你爲什麼要植入皮下竊聽器?”
“這樣做有用。”
文小默點了點頭:“也對。”
……
“老爺,我們見一面吧。”
“子喬,你終於想起要找我了?”
“老爺,您在哪裡?已經到中國了嗎?”
那頭的聲音更加沉鬱可怖:“你不
是早已經知道了?小丫頭,你不是想跟我鬥到底嗎?現在想要見我,該不會是在使詐吧。”
“不是,乾爹,不是這樣的。”
“呵呵,乾爹?你可好久沒有叫我乾爹了。”
“我打算聽您的話。”
“哦?聽我的話嗎?你已經好幾年沒有聽我的話了。”
“我們見了面再說吧,好嗎?乾爹。”
那頭傳來“嘟嘟”聲,顧子喬把電話放下,拳頭緊握,額上冒出冷汗。
對話的那個人,是她這麼多年來惡夢的製造者,她的養父,穀道夫。
當年如果不是她一時鬼迷心竅把文小默扔進海里自己取而代之被領養到美國,她的惡夢就不會開始。
這個男人太可怕,他活着就只是爲了復仇,在他的黑暗世界裡,沒有半點陽光和人氣。
他纔是真正的地獄修羅,比閻王還恐怕的生命終結者。
誰能猜到像他這樣的人,之所以會走上這條不歸路,變成人不像人的傢伙,全是因爲一個女人。
想到這一點,顧子喬嘴角又扯起一抹輕蔑嘲諷的笑。
都說英雄難過美人關,這世上所有的人,都逃不過一個“情”字。
當然,她也不例外。
爲了得到霍君昊,無論必須做什麼,她都不介意去做。
包括再一次被穀道夫這個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傢伙控制在股掌裡。
黃昏過後,天色如潑下一層層墨,黑暗無邊蔓延。
黑沉的大海上,一艘豪華遊輪停在海的中央,闌珊燈光星星點點灑在海面上,波浪劇烈拍打着船艙,讓神秘而幽沉的夜色更多了一絲驚心動魄的“樂章”。
一架小遊艇推波逐浪漸漸逼近,星光和燈光的齊齊映照出一個女人的臉孔,那張美若天仙的臉,如今就像個黑色裡鬼魅,陰沉而嚴肅,她雙手插着上衣的袋子,一頭黑色在風中飛揚。
開着遊艇的人,臉上帶着一道駭人的刀疤,這個人正是景爺。
兩人互看一眼,才一起登上了這架讓人望而生畏的遊輪。
遊輪裡的主人,是穀道夫
,他們的“主”。
船艙的進口站着兩個高大健碩,看上去就非常能打的黑衣人。
伸手攔住了他們的去路:“老爺只見小姐。”一個黑衣人陰沉沉的開口。
顧子喬對景爺使了個眼色,景爺退了開去。
五分鐘後。
“砰”的一聲,船艙裡傳出顧子喬的尖叫聲。
景爺衝了進去,這次黑衣人並沒有阻攔。
“老爺!”他衝進去,跪在了一身黑衣,半張臉上蓋着雕花銀色面具的男人。
渾身如地獄最深處浴練而出的冰寒陰沉氣息,強大得可以壓迫到人的心臟跳停,彷彿一走進這裡,整個人都置身於黑暗的旋渦裡。
有他在的地方,簡直就是人間地獄。
縱使這樣,顧子喬早就打算好了要與他反其道而行,她甚至利用他的勢力而去做自己想做的事。
她是個背叛者,卻膽敢跑來和他談條件。
剛剛的子彈,不偏不倚的在她的耳邊擦過,只要再偏一點,她立馬就會倒下,死亡。
顧子喬的額上盡是冷汗,大氣都不敢出,站在那裡,死死盯住穀道夫。
男人大腳一伸,將跪在自己面前的景爺給踹了出去,跌到顧子喬的腳邊。
“你幫她求情?”聲音吵啞得不像話,就如一盒被破壞了唱不成聲的錄音帶子,聽起來讓人起雞皮疙瘩,更增了幾分恐懼。
景爺重新坐起來,再次跪到他的面前:“老爺,請放過小姐。”
冰冷的槍口,抵住他的太陽穴。
“好忠誠的狗,不過,你是不是認錯主人了?景爺。”
景爺閉上雙眼,等待着他的,無疑就是死亡。
得知穀道夫已經忍無可忍自己出手的那一天起,他就知道自己的下場。
顧子喬執迷不悔的把時間一拖再拖,遲遲不肯動手執行任務,把穀道夫最後的耐性都磨完,這隻魔鬼,怎麼可能放過他們?
死,只是遲早的事。
“老爺,我的命是您的,您隨時都可以拿去!”他低下頭,緊握着雙拳,接受自己的命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