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星期之後木雪兒謀殺蕭依絢一案開庭,蕭依然早早的來到法院與律師談論着,劉晨芳專門請假陪蕭依然,吳靜傑一直在爲繁瑣的程序跑前跑後。
休息室
律師正和蕭依然說着一會法庭上要注意的情況時,劉晨芳從手機中擡起頭說道:“然然,仲成說有個東西要給你,他馬上就到。”言語間,不着痕跡的流露出些許的喜悅之色。
蕭依然看着劉晨芳,清澈的眼眸裡一閃而逝的狡黠,嘴角微微上揚起一抹弧度,調侃道:“晨芳,你和江仲成什麼時候結婚?”晨芳最近這段時間的改變她不是不知道,只是來不及去問那麼多而已,但並不代表她不關心好姐妹的事。
劉晨芳一愣,臉上不由浮現出一抹嬌羞的紅暈,隨即迅速收斂好情緒,尷尬着:“結婚!然然,你別開玩笑好嗎?江仲成那種花花公子,我和他只會是普通而已。”狡辯着,心裡卻是甜蜜蜜的。
“晨芳,難道你沒發現嗎?你每次提起江仲成時,眼睛都是發光的,臉上流露出的是滿滿的幸福。”蕭依然嘆息着,不由爲江仲成的未來感到擔憂,這樣下去,她什麼時候才能吃到晨芳的喜糖。
聞言,劉晨芳摸着自己的臉,震驚道:“怎麼可能?”難道,真有那麼明顯嗎?
“晨芳,你愛江仲成嗎?”蕭依然突然嚴肅着表情,一臉認真的問道。
劉晨芳看着蕭依然沉默了,愛不愛這個問題其實她心裡比誰都清楚,只是一直願意承認,更甚是擔心江仲成對自己只不過是玩玩而已,她不想陷入江仲成的愛情裡,可心卻無法控制的喜歡上了那個男人。
見劉晨芳不說話,蕭依然也沒再追問下去,而是目光深深的看了她一眼,繼續和律師交談着。
二十分鐘不到,休息室的門被敲響,緊接着門被推開,江仲成走了進來。走到桌子前,將一個牛皮紙袋放到蕭依然面前道:“這是郡涵讓我交給你的,蕭依然,郡涵爲你付出了很多,有些事,我希望你可以自己好好想清楚一些,再做決定。”說完,他轉身坐在了劉晨芳旁邊。
感覺有人坐在自己身旁,劉晨芳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擡頭看着江仲成,臉刷的一下爆紅,心咚咚咚不受控制的劇烈跳動着,然後迅速的低下頭。
劉晨芳的異常讓江仲成有些緊張,莫不是自己又哪裡做錯惹到她了,想着,他小心翼翼的開口:“晨芳,你怎麼了?”他的頭比她的低的更低,只是想要看清楚她的表情。
劉晨芳深呼吸好幾口氣才調整好心情,沒好氣的說道:“江仲成,你是在詛咒我嗎?”冷漠的眼神白了江仲成一眼,想以此來掩飾自己內心的慌亂,可臉上那抹嬌羞卻是怎麼都抹不去的。
“晨芳,我是在關心你,難道你感覺不到嗎?”迷魅的桃花眼很是受傷的看着劉晨芳,語氣幽怨而可憐,活象個受了委屈的小媳婦兒一樣。
蕭依然看了眼劉晨芳與江仲成這對歡喜冤家,然後拆開桌上的牛皮紙袋,抽出裡面的文件翻閱着。她的表情隨着翻閱的文件而千變萬化,想到江仲成說的話,心裡又變得無比的矛盾。
放下文件,蕭依然整個身體的重量都靠在了椅背上,低着頭,沉默的不說話,不知在想些什麼。
律師是吳靜傑的好朋友,瞧見蕭依然這副模樣,他好奇的拿起江仲成送來的文件翻閱,他的表情由震驚變得無比的複雜。看完文件,隨即放下,雙手按在文件上,對蕭依然說道:“蕭小姐,有了這些證據,我絕對有把握可以將文遠濤送進監獄。”重重的話語裡帶着些許驚喜。
只是一想到這份文件是文郡涵送來的,律師就覺得這實在太讓人驚詫了。
聞言,蕭依然擡頭看了眼律師,沉默了好一會兒才說道:“我再想想。”看得出她心裡很掙扎很矛盾,她不知道自己怎麼了?明明現在有機會治文遠濤的罪了,可她卻突然猶豫起來。
“蕭小姐,我聽靜傑說你付出了那麼多就是想將文遠濤送進監獄,現在機會就擺在眼前,你爲什麼……”
蕭依然打斷了律師的話:“李律師,我說了這件事我需要再想一下。”說完她站起身,接着說道:“我想一個人靜靜,開庭之前一定會準時出現,你們不用擔心。”不等衆人說什麼,蕭依然已經離開了休息室。
剛出休息室的門,低頭而走的蕭依然迎頭便撞向一直等候在外的文郡涵,她揉着生疼的額頭下意識的道歉着:“抱歉。”擡頭卻看見是文郡涵,眼底一閃而逝的複雜之色,然後淡淡的說了一句:“是你啊。”
黑曜石般好看的眼睛滿是愛意的看着她,富有磁性溫柔道:“撞疼了是不是。”伸手想要去揉揉她的額頭,卻被對方下意識的躲開,文郡涵只好尷尬的收回晾在半空中的手。
蕭依然揉了兩下額頭便將手放下,看着文郡涵疑惑道:“你怎麼會來?”文氏剛剛收購了姬氏應該有很多事情需要處理不是嗎?他還有這個空往這裡跑。
“我來看看你。”薄脣邊揚起一抹淺淺的笑容,好看的讓人移不開眼。
蕭依然忍不住多看了文郡涵一眼,臉上浮現出一抹嬌羞的紅暈,她迅速低下頭將情緒整理好,然後又擡頭繼續說道:“能陪我走一圈嗎?”
文郡涵自然瞧出了蕭依然的不對勁,他並沒有追問太多,笑着應道:“那走吧!”大長腿率先邁開,走在最前面。
看着他挺拔的背影,蕭依然又低頭看了看手裡的文件袋,隨即快步追上文郡涵。
法院的建築呈橢圓形,中心是一個露天花園,邊緣是走廊,可以通向各個地方。文郡涵與蕭依然就沿着長長的走廊慢走着,身邊來來往往過了許多人,似乎都沒有將他們兩人打擾到一樣。
兩人安靜着誰都沒說話,可餘光卻是看向彼此的,最後還是蕭依然忍不住開口問道:“文郡涵,你真的想清楚了嗎?”鄭重其事的語氣,表情無比的認真。
“當然。”文郡涵直接了當的回答,沒有絲毫猶豫和拖泥帶水。
雖然早就知道了這樣的結果,可當事情發生在自己身上時,她還是覺得不可置信,更是不敢相信,再一次的質疑着:“難道你就真不怕我將文遠濤送進監獄嗎?”
文郡涵停下腳下,轉身看着蕭依然,刀削斧刻般的臉上是絕對的認真:“我說過,事情最後要怎麼處理都由你來決定,現在選擇權就在你手上,你想要怎麼做,我都會支持你。”
“他是你父親。”蕭依然鄭重重申着這個誰都無法忽視的事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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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確做了違法的事。”低沉的嗓音,平淡的語氣裡沒有絲毫情緒波動,聽起來那麼的無情。
蕭依然目光深深的看了文郡涵幾眼,驚詫的吐出幾個字:“文郡涵,你可真殘忍,居然真的六親不認。”諷刺着,她的眼角微微上揚起一抹明媚的淺笑。
文郡涵掠過一抹苦澀的笑容,道:“爲了你,我可以做到大義滅親這一步。”他表面上看起來似乎真的一點兒都不在乎,可只有他自己知道內心的掙扎與矛盾。
其實,文郡涵並不是六親不認的,他對蕭依然還是隱瞞了一些關於文遠濤的事。只是這些事情與蕭依絢的案子無關,所以他纔不願意提,可見他對文遠濤也並未是趕盡殺絕的。
她感覺得到文郡涵心裡的苦楚,清澈的眼睛看着她,鄭重其事的問道:“文郡涵,若我將文遠濤送進監獄,你會不會恨我?”突然間,她似乎很介意文郡涵是否會恨自己這件事。
文郡涵未作任何考慮,斬釘截鐵的應道:“不會。”
蕭依然沒再說話,只是一直盯着文郡涵,不知在想些什麼。
時間,空間彷彿都在這一刻靜止了一樣,兩人對視着,彷彿周圍的一切都和他們沒有任何關係了。
時間緩緩的流淌着,一陣輕柔的音樂響起,蕭依然猛的一驚,慌忙收回目光,從兜裡拿出手機,看了眼屏幕上閃爍的名字,然後接起:“靜傑,我馬上過來。”掛斷電話,看着文郡涵:“馬上要開庭了,我先走了。”撂下一句話,人便跑開了。
看着蕭依然消失在拐角處的身影,腦海中回想着剛纔蕭依然所說的話,嘴角的笑容越發的苦澀,心裡默默道:“然然,不管你做任何決定,都不會改變我愛你的決心。”隨即掏出電話,撥通一個號碼:“李女士,我已經把東西都交給然然了,你帶他過來吧!”言下之意,蕭依然會動用那些證據將文遠濤送進監獄的。
案子開庭好幾分鐘之後文郡涵纔出現在聽衆席,他坐在一個不起眼的角落,靜靜的看着案子進行。
與劉晨芳交談着的江仲成餘光瞥見文郡涵,然後和劉晨芳說了幾句,他便小心翼翼的挪動位置,坐到了文郡涵旁邊,看了眼原告席上的蕭依然,壓低聲音問道:“你剛纔遇到蕭依然了?”明明是在詢問,語氣卻是肯定的。
文郡涵只是輕輕的‘恩’了一聲,並未說一字。
江仲成繼續追問道:“那你覺得她會把那些證據交給法官嗎?如果交給法官的話,你父親就真的難逃一劫。郡涵,我知道你不想讓蕭依然失望,可不管怎麼說文遠濤都是你父親,你這樣做是不是有些太殘忍了。”這樣的結果連他都無法接受,更何況是身爲他父親的文遠濤。
誰知文郡涵只是淡淡了說了一句:“人在做,天在看,在做一些事情之前就該想到結果,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