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郡涵沒說話,他看了眼一臉狠厲之色的男子,視線最後落在姬元香身上,沉聲說道:“姬元香,你應該知道你逃不掉的,放了蕭依然,或許我會考慮不對姬氏動手。”
他開出極具誘惑的條件,隱忍的神色裡是隱隱透露的殺機。
姬元香輕笑一聲,淡淡開口:“我什麼都沒做,爲什麼要逃?再說了,我已經告訴過你了,這人腦子有些問題,就算我讓他放人,他也未必會聽我的話。”她擺出一副無能爲力的表情,深不見底的眼睛裡一閃而逝的狡黠。
文郡涵冷冷的目光盯着姬元香,如果說眼神可以殺死人的話,姬元香已經死了很多次了。
他強壓着心裡怒火,一字一句道:“姬元香,你少在我面前裝傻,你有沒有做大家心知肚明。”
“文郡涵,凡事要講求證據,如果沒有證據就在這裡胡說八道的話,我可以告你誹謗。”她態度有些強硬,看起來格外的囂張。
文郡涵晃了晃手裡的袋子,道:“那這是什麼?”冰冷的聲音,好似西伯利亞的寒風般刺骨。
姬元香故作鎮定的神色裡有着一閃而逝的慌亂,她沒再開口說話,明顯忌憚那些文件。
從姬元香這裡找不到突破口,文郡涵只好將目標鎖定在男子身上,他看了眼表情難受的蕭依然,眉頭一皺,道:“你不就是想要我手裡的文件袋嗎?把人放了,我把文件給你。”
他顯得很有誠意,將文件袋直接遞給了男子。
男子沒說話,他看了姬元香一眼,似乎在詢問姬元香的意思。
見文郡涵要交出文件,蕭依然怒了,吼道:“文郡涵,你瘋了是不是,這是我們好不容易拿到的東西,你怎麼可以輕易的交出來。”
“證據沒了可以再找新的線索,但你絕對不能有任何閃失。”重重的話語裡是難以掩飾的緊張與不安,見蕭依然還想說什麼,文郡涵不給她開口的機會:“然然,你的安全比什麼都重要,知道嗎?聽話,不要任性了。”勸慰着,挪動步子小心翼翼的朝男子靠近着。
男子似乎沒有察覺到有那裡不對勁,他依舊用力的勒住蕭依然,等着文郡涵將文件袋送過來。
“文郡涵,你是豬嗎?我已經活不了多久了,難道你不知道嗎?”明明他心裡就知道這一點,爲什麼還要爲了她把這麼重要的東西交出來,腦子一定是被驢踢了。
“不要胡說八道,然然,你相信我,我一定不會讓你有事的。”心疼着,看着男子的那雙海底深礁般的冷眸泛着幽幽的冷意,微抿着脣角,刀削斧刻般冷俊的臉上席捲着噬血的殺伐。
這一幕深深的刺痛着姬元香的心,畫的精緻的眉一緊擰着,眸子一沉,嫉妒的火焰如星星之火以燎原之勢,熊熊的燃燒着,她憤恨的吼道:“夠了,你們到底有完沒完。”她看着蕭依然,眼睛裡只剩下仇恨和殺意。
話語微微停頓,姬元香再次說道:“文郡涵,我勸你最好還是配合,要不然會出什麼事,我可不知道。”
說完,姬元香朝男子使了個眼神,男子手上的力度加重,蕭依然發出一聲悶哼。
她的臉色逐漸變成醬紫色,呼吸越來越弱,掙扎越來越小,蕭依然的情況看得文郡涵心裡一陣緊張,慌忙說道:“住手,我都願意把東西給你了,你還不放人。”
說着,在距離男子幾步之遙的距離將文件袋扔了過去。
男子下意識的放開蕭依然去接袋子,讓人沒想到的是,蕭依然居然不顧性命的去搶那個袋子。眼看着袋子就要落入別人手中,無計可施的蕭依然用力的推了男子一下,拉住文件的男子身體一陣踉蹌,重心一穩,跌倒在地。
蕭依然還想撲過去搶文件袋的時候,文郡涵長臂一伸,將她拽進懷裡:“然然,你沒事真的太好了。”他用力的將她抱住,力度之重,彷彿要將她揉進骨頭裡一樣。
蕭依然使出吃奶的勁兒想要推開文郡涵,結果一點兒用都沒有,只好吼道:“文郡涵,你放開我。”
“……”文郡涵沒說話,只是緊緊的將蕭依然抱着。
天知道剛纔那一刻他有多害怕失去她,看着她的生命一點一點的流逝,就好像他的天在那一刻塌了一樣。
“文郡涵,你是聾子嗎?沒聽到我說什麼嗎?”即使推搡不起作用,她還是掙扎着。
文郡涵這才放開蕭依然,擔憂的看着她:“你知道剛纔有多危險嗎?爲了一份證據,你連命都不要了,是不是。”
厲聲吼道,言語間是無法控制的緊張與不安。
蕭依然沒時間和文郡涵在這裡吵,在文郡涵放開她的那一剎,她轉頭尋找姬元香,卻發現姬元香和那個男子都不見了。
她憤怒的轉身,冷冷的目光盯着他:“文郡涵,我告訴你,如果姬元香因你而逃跑了,你和她就是一夥的。”撂下一句話,她轉身就走。
看着蕭依然憤怒離去的背影,文郡涵的嘴角揚起一抹詭異的弧度,邁開大長腿,大步流星的追上蕭依然,安慰道:“然然,你放心,姬元香是逃不了的。”那一臉的自信,想讓人不相信都難。
蕭依然冷冷的看了文郡涵一眼,憤憤的說道:“現在證據都沒有,你說她逃不了就逃不了嗎?”越想越生氣,咬牙切齒着,恨不得將文郡涵給吃了一樣。
“誰說證據沒有了,我們先回去,有人會將證據送到我們手上來的。”他一臉神秘的說道,讓蕭依然心裡的疑惑更深了。
聞言,蕭依然駐足打量着文郡涵,好奇的開口:“誰?”難道文郡涵還有後招?
“到時候你就知道了。”他賣了個關子,快走幾步,卻不想那一塊的泥土是鬆的,腳下突然一滑,重心一個不穩,整個人栽進了臭水溝裡。
好在他反應快,身手又敏捷,沒至於摔個狗吃屎。只是條件反射的撐在坎上的手卻偏偏是受傷的那邊,撕裂的傷口好似刀劃破皮膚般,痛的滋味無法用語言來形容。
不由的倒吸一口氣,他低着頭收斂好情緒,擡頭就看見蕭依然一臉幸災樂禍的看着自己。
看着文郡涵栽進水溝裡,蕭依然張嘴本想關心幾句,瞧見他一身的狼狽,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看着蕭依然放聲大笑的樣子,文郡涵突然覺得自己這一跤摔得很值,微揚的嘴角,是一抹淺淺的幸福與寵溺。
蕭依然就這樣一直笑着,似乎停不下來一樣,雖然很喜歡看蕭依然笑的樣子,可見她沒有要停下來的意思,路過的農民又對其指指點點,文郡涵面子有些掛不住,沉聲道:“笑夠了嗎?笑夠了的話就拉我上來。”
手向蕭依然伸去,等待着她的搭救。
誰知蕭依然反倒後退兩步,冷聲無情的道:“你不是那麼有本事嗎?怎麼下去的,就怎麼上來吧!”撂下一句話,她得意的轉身就走。
文郡涵試了好幾次,奈何水溝周圍的土都是鬆的,他一使勁兒泥土就塌了下來,加上水溝有些深,不僅沒有爬上岸,還弄得渾身是泥。
無奈,他只能衝着蕭依然的背影吼道:“蕭依然,你不能這麼無情,快點兒拉我上去。”這女人,**將仇報了。
蕭依然好似沒有聽到他的在一樣,大步流星的離開。
最後,文郡涵還是在兩位農民的幫助下才從水溝裡脫困,道謝之後,快步朝蕭依然離去的方向追去。
由於此處有些偏僻,過往的車輛也不多,蕭依然在路邊等了好一會兒都不見有車,打算徒步走到大路時,文郡涵的聲音由遠至近的傳來:“蕭依然。”充滿憤怒的聲音裡一片隱忍。
蕭依然轉頭看着匆匆而來的文郡涵,黑色的西服早被黃色的泥土弄髒,他整個人看起來是從未有過的狼狽,可依舊擋不住他身上的貴族氣息和霸氣。
這是難得的一幕,如果能永遠記錄下來就好了。
想着,蕭依然的手已經有了動作,拿出手機,點開相機,六連拍的設置將這一幕永恆的記錄下來。
照片剛拍好,蕭依然還沒來得及看成果時文郡涵已經衝到她的面前,伸手就去搶她的手機。
蕭依然下意識的將手機藏在身後,文郡涵雙手從兩側進攻去搶,如此親密的接觸,導致文郡涵身上的污漬都蹭到蕭依然身上去了。
蕭依然騰出一隻手推着文郡涵,嫌棄的罵着:“文郡涵,你離我遠一點,你不知道你自己臭死了嗎。”
“誰讓你見死不救,也讓你嚐嚐這個味道。”他有些孩子氣的說着,又使勁兒的往蕭依然身上蹭了蹭,彷彿要將自己身上的泥土全都轉移到蕭依然身上一樣。
“文郡涵,你別那麼幼稚行嗎?快點兒放開我,衣服都要被你弄溼了。”冰冷的水浸透她的褲子,冷冰冰的貼在她的腿上,冷得有些刺骨。
聞言,文郡涵這才放開蕭依然,看着被自己弄得一身髒的女人,再看看自己的樣子,他突然覺得很有成就感。
可一想到蕭依然很可能因此而感冒時,心裡又很自責。
蕭依然邊罵着邊整理自己衣服,將有些溼的褲腳捲起來,露出白皙修長的腿在冷風中瑟瑟發抖着。
“先上車吧!”長臂一伸,拽住蕭依然,將她朝車子邊拉去。
剛將蕭依然塞進車內,文郡涵的電話就響了,一個老氣橫秋的聲音傳來:“東西我已經拿到了,你現在在哪裡?”
聽着思涵的聲音,文郡涵餘光看了眼後座上的蕭依然,沉聲說道:“我現在在郊區,你先把東西拿着,一會兒我親自過來拿。”邊說邊走着,拉開駕駛座的門,彎腰坐進車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