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郡涵落坐在她的對面,海底深礁般的黑眸掃了姬元香一眼,看得出她的妝容是精心打扮過的,很漂亮,讓人移不開眼的美。只可惜,她的美並不能打動文郡涵。
“應該還沒吃早飯吧!”富有磁性的聲音落下,包間的門被敲響,服務員走了進來。
姬元香也不客氣,點了一份營養早餐,服務員離開包間之後,嬌豔欲滴的脣角微微勾勒出一抹淺淺的弧度:“你找我,應該不是想要請我吃早餐那麼簡單吧!”探究的眼神看着他,心裡暗暗揣測着,奈何文郡涵隱藏的太好,她什麼都沒發現。
文郡涵整個身體的重量靠在椅背上,放在大腿上的雙手疊加在一起,兩個食指相互纏繞在一起,深邃的目光盯着姬元香,刀峰般薄薄的脣輕啓道:“姬元香,你愛我嗎?”他的表情很認真,波瀾不驚的臉上沒有絲毫異樣情緒。
姬元香怎麼都沒想到文郡涵會問這樣的問題,表情一怔,好半響才反應過來,疑惑的眼神看着他,輕笑道:“愛不愛有關係嗎?”反正她知道他愛的那個女人不是她就對了。
文郡涵眼底一閃而逝的複雜,然後繼續說道:“你經常和文遠濤喝咖啡。”明明是詢問的話語,語氣卻是格外的肯定。
“也不是經常,偶爾而已。”姬元香也不避諱,很坦誠的回答,只是眼睛卻不敢看向文郡涵,心裡有點兒虛。
“那你認識木雪兒嗎?”在一堆廢話之後,文郡涵終究迴歸到今天來找姬元香的目的上。
在聽到‘木雪兒’三個字時,姬元香的身體明顯一僵,餘光掃過文郡涵,心底一片惶恐,臉上保持着淺淡的笑容:“你的前女友。”她的笑容有些諷刺,更透露出些許的不安。
雖然早就料到這樣的一天遲早都會來,但沒想到文郡涵會這麼直接。
他輕挑着好看的劍眉,一臉邪魅的笑容看着姬元香,淡淡的說道:“那你想不想見她?”他的笑很迷人,卻讓姬元香有種不寒而慄的感覺。
“我是認識,但沒有要見她的必要,不是嗎?”即使心裡已經忐忑到不行,可姬元香依舊擺出一副事不關已的態度,高冷到不行。
然而,文郡涵卻並不在意她的意見,直接道:“她很想見你,人現在就在隔壁。”音落,文郡涵拿出電話,撥通一個號碼當着姬元香的面吩咐着:“把人帶過來。”然後便將電話掛斷。
那一刻,姬元香有種想要逃走的衝動,可她心裡很清楚,這樣做,無疑就是在告訴文郡涵,是她指使木雪兒做了那些事,這種此地無銀三百兩的事,只有白癡纔會做。
她故作鎮定的看着文郡涵,手不由自主的從桌子上移放到腿上,兩隻手緊握在一起,微擰的眉宇間是難以掩飾的緊張。
一陣沉悶的敲門聲響起,姬元香心裡咯噔了一下,目光不由自主的看過去。
包間門被推開,服務生推着架子車走進來,她的身後跟着江仲成和木雪兒。服務生將早餐放到姬元香面前,然後退出包間。
姬元香的目光直直的盯着一臉憔悴,眼神透着絕望的木雪兒,她脖頸上留下的深深的吻痕刺痛她的眼,即使面前的早餐散發着誘人的香味,她都已經沒有那個心情用餐了。
文郡涵並沒有站起來,長臂一伸,拉過一張椅子:“坐吧!”木雪兒看了他一眼,眼神一顫,小心翼翼的坐在文郡涵旁邊。
江仲成拉過一張椅子,靠着窗戶坐下,邪魅的桃花眼盯看了姬元香幾秒,收回視線。
“你先吃早餐,我們一會兒再談。”雲淡風輕的話語,在無形中卻壓得姬元香喘不過氣來。
姬元香哪裡還吃得下,內心一片不安的她不斷的告訴自己要冷靜,只有冷靜才能從容應對現在的情況。她深呼吸一口氣,擡頭看着文郡涵:“我不習慣有太多人盯着我吃東西。”言下之意,她不想吃了。
文郡涵也不矯情,直奔主題:“你不是有很多話想要和她說嗎?現在我給你這個機會,好好珍惜,知道嗎?”他看着木雪兒,語氣極致溫柔,但那雙眼睛卻冰冷刺骨。
木雪兒渾身一陣顫慄,餘光看了文郡涵一眼,目光停留在姬元香身上,脣瓣微張,剛想說什麼的時候,包間的門突然被人推開,一個嬌俏的聲音十分沒有禮貌的衝了進來。
看見來人,文郡涵眸子一沉,餘光不由掃過江仲成。江仲成慌忙避開文郡涵的眼神,站起來,朝後來進入的劉晨芳走去。
文郡涵起身拉過一張椅子放在蕭依然身後,輪廓分明的五官是讓人嫉妒的溫柔:“你怎麼來了!”雖然心裡已經有了答案,他還是習慣性的問一問。
蕭依然直接將文郡涵無視掉,清冷的目光流轉在木雪兒和姬元香身上,眼底掠過一抹幽幽的冷光,冷嘲熱諷着:“這麼歷史性的一刻,怎麼能少了我。”她絲毫不客氣,一屁股坐在椅子上,身上散發出的冰冷氣息讓文郡涵心痛。
江仲成拉過一張椅子到窗戶底下,劉晨芳與他坐一起,視線盯着咖啡桌旁的四人。
蕭依然的突然闖入讓木雪兒和姬元香齊齊看向她,只有文郡涵是餘光看着她,感受到她眼神投來的冷漠與無情,他張了張嘴想說什麼,最後卻沉默了下來。
見衆人都看着自己,蕭依然冷冽一笑:“你們都盯着我幹什麼?該幹嘛幹嘛,我就是個旁觀者而已,你們可以當我不存在。”她罷出一副無所謂的態度,淡漠的表情裡難以掩飾的怨恨。
說只是個旁觀者,可大家心裡很清楚,蕭依然的出現只會讓事情變得更棘手。
木雪兒扭頭看着文郡涵,她什麼都沒說,但她的眼神卻說明了一切。
文郡涵也覺得蕭依然不適合旁聽,深呼吸一下,沉聲道:“然然,你……”
蕭依然太瞭解文郡涵了,不需要過多的言語,僅僅是一個神態的變化,她就知道他的心思,直接打斷他的話:“怎麼,想趕我走?文郡涵,你是又打算當着我的面,包庇這個女人?”她的聲音很冷很厲,瀰漫着滔天的怒意和憤恨。
文郡涵心痛的看着一直誤會自己的蕭依然,耐心的解釋着:“然然,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
蕭依然並不給他說完的機會,毫不客氣的說道:“既然不是,那就開始吧!”反正,她今天是吃了稱坨鐵了心不會走,除非聽到她想要的答案。
見蕭依然態度如此堅決又強勢,文郡涵知道自己說再多也沒用,只好妥協:“算了,木雪兒,你問吧!”
就在這時,一臉懵圈的姬元香突然站起來,可笑的看着眼前這一幕,道:“文郡涵,蕭依然,我不管你們再玩什麼花樣,我沒心思和你們耗着,先走一步。”說完,轉身離開。
說是不想和他們耗,其實姬元香心裡很清楚,她是不敢面對木雪兒而已。她怎麼都沒想到木雪兒居然會把她給供出來,早知道就不該將這個禍根留到現在。
“姬小姐,那麼急着離開做什麼?好戲纔剛剛開始,不是嗎?難道你就不好奇木雪兒想要說些什麼嗎?”之前不小心聽到晨芳和江仲成通話,她才突然想起木雪兒說過哥哥的死與姬元香有關,聽他們約在海晶咖啡屋,她便要挾劉晨芳帶她來。
都來了,得不到答案,她豈能甘心?
姬元香身形一頓,緊張的她素手緊握成拳,清媚的聲音淡淡的:“不感興趣,既然好戲開始了,蕭小姐就慢慢欣賞。”心裡有多惶恐,只有姬元香自己知道。
說完,邁開腳步,疾步而走。
見姬元香再次拋下自己,木雪兒騰的站起來,憤吼道:“元香姐,你不能這麼無情,你說過只要我按照你說的做,你會保住我的。”原來,木雪兒會願意配合文郡涵,是因爲心裡還殘存着可以脫離文郡涵的希望。
姬元香無視着木雪兒的話走到門口,手握上門把的時候,江仲成的身影擋在她面前,輕挑着桃花眼:“姬小姐,有些事情還沒弄清楚,你不能走。”
姬元香知道,如果自己今天不坦白的話,恐怕走不出這個包間了。擡頭狠狠的蹬了眼江仲成,不甘心的轉身,坐在文郡涵的對面,看着木雪兒,眼底一閃而逝的陰冷:“木小姐,我們雖然有過幾面之緣,但我真不知道你在說些什麼。”她笑着,裝作一副我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
聞言,木雪兒表情一片絕望,再次沉聲問道:“元香姐,你真的要那麼絕情嗎?”不可置信着,恐懼逐漸將她吞噬,連最後的希望都破滅,難道她下半輩子真的要過着生不如死的日子嗎?
“……”姬元香沉默着不說話,可有時候沉默卻是一種很殘忍的回答方式。
說好旁觀的蕭依然插嘴到:“木雪兒,你別天真了,真以爲誰能永遠保你到最後嗎?”餘光掃過姬元香,嘴角輕扯出一抹嘲諷的冷笑。
事已至此,如果木雪兒還看不懂的話,那她就真是傻子了。
“姬元香,這是你逼我的,既然如此,那就別怪我翻臉不認人了。”木雪兒心一狠,將自己所知道的事情和盤拖出:“我會提前出獄的確是文遠濤幫我的。”說這時,她看了文郡涵一眼,然後繼續說道:“我從來沒有想過放棄復仇,我想盡辦法,可連靠近蕭依然都成問題。就在這時,文遠濤又找上我,讓我幫他辦件事,我……”
聽到這裡,蕭依然突然打斷了木雪兒的話:“文遠濤讓你幫他辦什麼事?”說起來,木雪兒假釋出獄的那段時間正是有哥哥下落的時候,難道說文遠濤也從中搗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