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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噙着一抹冷笑,殘忍直言,“如果警方知道你們醫院冒險的用生命安全來裝作拍戲,不知道這家醫院會不會關門,你們會不會直接進大牢蹲個十幾年?”

幾個醫生當即傻眼,捏着手術刀的手瞬間落地,發出一聲刺耳的清脆聲音。

原本在手術檯上裝死的曹心田赫然坐了起來。

她神色清明,哪兒還有一點受傷的痕跡。

“顧少,都是曹/小姐安排我們這麼做的,我們是無辜的。”醫生相信顧長卿完全有這個能力將這家醫院關門,將他們送進大牢。

他一眼沒看曹心田,轉身走到了安小暖的手術檯邊上。

“將她給我完好無損的救好,我就考慮放你們一把。”

“是是是,顧少請放心,安小姐福大命大,她很可能在發生車禍的時候,一隻手護住了左胸口,另一隻手護住了後腦,所以,這兩個致命的地方均沒有受傷,所以,她的兩隻手受傷的厲害,別的地方還真的只是算輕微的傷口。”

他站在那裡,看着她嘴脣發白,閉着眼睛好似永遠不會再醒來的樣子,某個地方鈍痛的厲害,兩隻手上都是血跡,耷拉在手術牀邊上。

“將她救好,我就在這看着。”

半響,他出聲。

醫生們正在包紮,個個均是小心翼翼,不敢動作粗魯。

曹心田坐在另一張病牀上,原本清明的眼睛有些木然,這個事情的結局到此落下帷幕,她沒有成功的將安小暖弄個半死不活,相反還讓顧長卿見識到了自己不爲人知的另外一面。

安小暖依舊在昏迷中,顧長卿將她抱起來,出了手術室。

曹心田親眼看見他自始至終都沒看自己一眼。

這種滋味比被刀子捅了還難受。

此時此刻,她竟然有種想變成安小暖的衝動,如果真正受傷的那個人是自己,他或許沒有發現這一切,那麼,自己是不是就是贏家?

只是,沒有如果。

顧長卿將她放在副駕駛位上靠着,自己坐在主駕駛上,撥通了人民醫院的院長電話,“我是顧長卿,我家現在有一個因爲出車禍剛做完手術的病人,現在派人來我的私人別墅來,給病人掛針。”

院長沒有一刻遲疑,“好的,顧先生放心,二十分鐘內必到。”

他關閉手機,將安小暖的頭靠在自己的肩膀上,垂眼去看她,如同睡着一般的她再也沒有狡黠的笑容,也少了很多生機勃勃。

右手沒法去擰鑰匙,如果用右手,她的頭就會從他的肩膀上落下。

他伸出左手,轉動了鑰匙,車子行駛的很慢,幾乎醫院的人到了顧宅門口幾分鐘後,顧長卿的車子才停下來。

他將她抱到了自己的臥室,醫生們尾隨進去,準備爲她掛針。

顧長卿站在一邊,在醫生要下針之際,他脫口而出,“輕點。”

醫生惶恐的點點頭,“好的。”

也可能是之前的麻醉療效沒了作用,也可能安小暖快要醒來,在醫生扎針的時候,顧長卿目測了她的眉頭皺了一下。

“讓你輕點不會嗎?!耳朵聾了是不是?!”

突然間的低吼讓醫生手一抖,只得重新紮。

紮上後,醫生連頭都不敢再擡了,“顧先生,她醒來後的飲食上一定要注意,不能辛辣,酸鹹,和生涼,還要好好臥牀休息個十幾天纔可以下牀。”

“嗯。”

醫生們這才離開。

他心情逐漸平靜下來,站在牀前,低喃了兩句,“趕快醒過來,不然,在我身邊的時間就再加個三年。”

迴應他的是沒反應。

他轉身走向陽臺,外面竟開始下起了雨。

顧長卿抽出一支菸點上,猛吸了一口。

煙霧消失在雨絲裡,他的身影如同雕像一樣站在那裡站了好久。

熟悉的震動再次響起,他正準備拒接的時候,才發現打電話的是馬純純。

“小暖姐,你今晚搬過來住嗎?”

顧長卿出聲,“她爲什麼要搬過去住?”

馬純純驚着了,差點咬住了自己的舌頭。

“是——是——顧少啊,小暖姐呢?”

“回答我的問題。”扔掉菸頭,眉目間多了分不爽。

“是——是因爲小暖姐說她自己有預感你要——你要拋棄她,所以,她說,今晚你若是將她趕了出去,就先住在我這裡。”

顧長卿沉吟不語,正當馬純純以爲他掛了的時候,他說了一句話,“她不去了,晚安。”

馬純純掛斷電話,再度看了看手機,她覺得有些開心,因爲顧少的話分明是在說不會趕小暖姐走了。

“葉哥!”小跑到葉磽身邊,“我先回家了。”

葉磽瞅她一眼,“黑燈瞎火的,我送你吧,萬一路上碰見個流/氓,就你這蠢貨,哭都沒地兒。”

馬純純笑容綻放,“好,謝謝葉哥。”

葉磽掏出鑰匙往外走,她在後面跟着。

兩人正準備上車,卻恰恰碰見了熟人。

“葉磽!”

回頭,卻見顧珍珍扶着喝醉的馬龍從酒店門口出來,急急地朝着這邊走來。

“葉磽,麻煩你將他送回去,我的車沒開過來。”

葉磽嘴角勾笑,“喊一聲哥哥來聽聽,我就答應你。”

顧珍珍看着他,直言不諱,“不佔我點便宜你的嘴會長痔瘡是不是啊?”

葉磽攤手,“既然你不願意,那就不能怪我了,我正好要送我的員工回去。”

見他轉身,顧珍珍一時間找不到出租車,加上又下了雨,眼看雨勢越來越大,只好喊道,“葉哥哥。”

葉磽拉開車門,“這還差不多,上來吧。”

馬純純坐在副駕駛上,顧珍珍跟馬龍坐在後面。

車子行駛在街道上,車內無人說話。

馬純純朝着葉磽看去,發現他有意無意的看着前面的鏡子。

她轉頭看向後面,發現馬龍趴在顧珍珍的腿上,顧珍珍神色倒是平靜,卻見葉磽臉色陰沉了很多。

在馬純純的印象裡,葉磽平常不發脾氣的時候就是喜洋洋。

但一旦發怒了,就會變成沸羊羊。

樣子有點嚇人。

她趕緊轉頭看向窗外。

先到的是她家門口,馬純純在下車前,朝着葉磽開口,“葉哥,晚上不易發怒,因爲會得前列腺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