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九點,外面陽光明媚。
江雁聲和霍修默來到了別墅,不知爲何,莫名的當快要見到自己夢寐以求多年的母親時,卻有些放不開了。
她被一行保鏢擁着走進去,斯越上前:“太太,夫人剛下飛機有些勞累,正在臥室休息。”
江雁聲擡眸,視線在樓上掃了一眼,輕聲問:“葉宓呢?”
“葉小姐在陪夫人。”
江雁聲點點頭,意思自己知道了。
霍修默寬厚的手掌放在她肩頭,眸色盯緊女人略微不自然的小臉,靠近低聲哄慰道:“我陪你上去?”
“沒事。”江雁聲纖細的睫毛輕顫,將僵硬的臉色努力恢復平靜,輕搖頭道:“我想跟母親……單獨見面。”
“好,我在樓下等你。”霍修默尊重她的決定,修長大手捏了捏女人的手腕,彷彿是在無聲給予着支持。
江雁聲對他又笑了一下,裝作很是平靜的模樣。
……
主臥的門被推開,葉宓一襲白色長裙緩緩走出來,將聲量放到最低,看到門外的女人,帶着柔柔的笑點點頭:“太太。”
“我上來看看,對了……霍修默找你。”
葉宓聽得這話的半真半假,也不挑破什麼給她騰讓出了空間來。
她看了一眼江雁聲,什麼也沒說便下樓。
樓上一片安靜,江雁聲獨自在門口前思緒了許久,才鼓起勇氣,伸出白皙的手輕輕地推開那扇門。
吱呀聲,很輕在響起……
當開門的那一剎那,映入江雁聲視線的,是一張舒適的淺白色大牀,而一直被痛症折磨得快瘦得不見人形的女人,正躺在上面,眼眸閉着,呼吸虛弱,臉上除了蒼白外,就很難再找出別的顏色。
她一醒來,江雁聲看到的便是一雙冷漠又接近震驚的眼睛。
臥室的氣氛彷彿就此凝固着了,一個躺在牀上臉色不太好,透着不健康的蒼白和憔悴,而另一個站在僵硬的站在門口處,兩人對望,誰也沒先開口說話。
江雁聲的聲音,彷彿啞在了喉嚨裡出不了聲,她與母親對視上時,心都猛地顫了下,一雙黑白分明眼睛微睜,帶着太多情緒了。
“我,我是……”
她走進來一點,想跟眼前的女人說清楚自己是誰,而話還沒出口,就被葉茗先給打斷:“我聽宓兒提過你,你好,江小姐。”
江小姐?
這三個字,宛如尖銳無比的利器,一下子狠狠地刺入江雁聲心臟,頃刻間就被傷得血肉模糊。
她眼眸顫抖,含着許些淚光定定看着葉茗,屏住了呼吸,聲音有些飄:“江小姐嗎?”
葉茗無動於衷地看着依舊站在門口不敢進來的女人,準確來說,在她眼裡跟一個女孩兒沒什麼區別,就算孩子長大了,在母親眼裡猶如一個年幼的孩子。
她沒裝作不認識,卻又比不認識更殘忍。
此刻的葉宓還很虛弱,臉色都是白着的,眼睛偏偏又格外決然冷漠:“江小姐有什麼事?”
江雁聲被一聲聲江小姐給叫得心澀不已,脣邊僵硬的扯出一抹笑容,比哭還要難看:“沒事。”
她的心臟驀地停滯,感到快窒息得無法呼吸,臉色血色更是盡褪一片,曾經,一遍又一遍幻想過無數次跟母親相認的畫面,卻唯獨,沒有想過會是這樣……
她的母親,不認她啊。
……
“霍總。”
樓下,葉宓得了斯越的提示到書房去找霍修默,她推門而入,一抹尊貴挺拔的身影靜靜地站立在一面落地窗前,光線明亮,將他英俊的半邊臉龐襯得線條完美無比。
完美……
葉宓接近失神般望着眼前雙手插袋的英俊男人,眼眸恍惚了下,慢慢地,幻想着自己光明正大推開這扇門進來,嫣然巧笑走到他的面前。
“霍總……”
葉宓仰着頭,癡迷般望着一身深灰色西裝的他。
男人清冽又好聞的氣息彷彿就在咫尺間,葉宓有些喘不過氣來,聲音,漸漸的化爲一攤柔水:“霍總,霍修默,修默……”
她伸手,有些情不自禁地抓住他的西裝,霍修默身上,每一處都讓她想碰又不敢去碰,是那麼令女人癡迷。
葉宓微微張着脣,呼吸一下比一下急促,白皙的手往上移,終於觸碰到了他襯衫下很健碩的胸膛,原來,霍修默的心臟,跳起來是這樣穩沉有力。
她爲他着迷,傾身靠近想將自己投入完全男人的懷抱……
“葉宓。”
一道成熟男人低沉的聲音穿透過什麼傳來,將葉宓恍惚的神智瞬間就拉回了清醒的狀態當中。
她眼眸一眨,發現自己還站在門口處,心臟空空的。
霍修默已經在落地窗前轉過身來,袖子解開鈕釦半挽,露出白皙修長的手腕,慵懶地兜在褲袋裡,身姿挺拔修長,透着淡漠又強大的氣場。
葉宓不由地屏氣凝神,不敢直視眉目間疏淡的男人,低眉道:“霍總,您叫我有什麼事嗎?”
霍修默大手緩緩從褲袋伸出來,將抽屜裡的一份文件,放在桌上。
葉宓擡頭望着男人,似乎深怕會錯過他臉龐上每一分鐘的表情,有些困惑不明問:“這是?”
“你看看。”
霍修默只讓她自己看。
葉宓只好走過去,呼吸有些緊張了,伸出手將文件拿起來。
其實她早就猜到了這裡面是什麼,卻怕露出半點破綻,極力的假裝什麼都不知,要在一個精明的男人面前裝傻,是一件極具挑戰心理素質的事。
葉宓迅速地看完,指尖抓緊了文件,睜着茫然的眼睛,看向霍修默的表情呈現出不可置信,出聲的紅脣輕顫:“所以,霍總你和太太這樣幫我……是因爲我的母親?”
“答案都在你手上。”霍修默英俊的臉龐神色不變,沒開口否認,卻在一開始也有部分原因是葉宓救過江雁聲的緣故。
葉宓恍惚了下,愣愣說:“天底下,竟然會有這種事發生在我身上……太太是我姐姐?而霍總……”
她微頓,將情意盡數藏在心底,柔聲輕輕呼喚着他:“是我姐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