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究的主臥裡,江雁聲來的時候,姬溫綸剛從昏迷中清醒不久,俊美的臉龐蒼白頹廢,躺在牀上不能動彈,右邊肋骨下面隱隱作痛,像針扎一樣,連呼吸都要很輕。
江雁聲站在門口,白皙的手還握着門把,彼此的視線在口中極短的一觸。
姬溫綸薄脣徐徐溢出笑意的腔調:“來了。”
自從霍修默受了槍傷後,她爲了哄他好好養傷,就跟姬溫綸私底下許久沒有見面了。
江雁聲心裡隱約猜測着,昨晚家裡的男人恐怕是爲了上次槍傷的事,伺機去報復姬溫綸。
房門被緩緩關上,隔絕了外面一切。
她走到牀沿,先伸手去碰了碰他的額頭:“還有點燒。”
“我沒事。”
姬溫綸就算傷到了,也依舊能維持着那份翩翩公子的風度,將女人的手腕握在掌心裡,力道很輕,輕捏了一下卻沒有鬆開。
“瘦了許多,霍修默虐你了?”
明知姬溫綸是開玩笑,江雁聲還是辯解了一句:“沒有,飲食起居上他很會照顧我。”
說完,纖細的手腕便從男人大手裡拿出來,去給他倒了杯水:“嘴脣有點幹,喝水嗎?”
“我恐怕喝不了。”
姬溫綸俊美的臉孔浮現出一絲疼痛的笑意,就連說話都是在隱忍着。
江雁聲看了,微頓片刻。
她去拿茶杯倒水,又找出棉籤,沾了一點水輕輕觸碰男人的薄脣,這樣看上去就溼潤許多了。
姬溫綸斂着眼底眸色,靜靜注視着女人潔白的小臉,目光觸及之處,在她側脖發現了一道很深的吻痕,烙印的異常明顯。
他沉默片刻,冷靜溫柔的開腔:“你和霍修默和好了?”
“談不上。”
江雁聲還沒想好要怎麼去面對跟霍修默的感情問題,目前,她只是想快點治療痊癒他。
姬溫綸思緒一陣,緩慢的輕笑:“看來,是離和好不遠了。”
江雁聲擡眸,看了一眼男人:“我和他反正婚也離了,不受霍太太這個身份的約束,就算暫時的和好,要分開,也不過是一句話的功夫。”
姬溫綸看她有主意,便越過這個話題,問她:“藥最近都有服用嗎?”
“有的。”
江雁聲就怕跟霍修默住在一起的這段時間,自己會反覆發作病情,每天都有按時吃姬溫綸給的藥。
也不知是沒有發生什麼讓她情緒崩潰的事,還是自己慢慢的開始痊癒了,江雁聲發現另一個自己再也沒有出現了。
連她被綁架,面臨生命危險的時候……也是很正常。
“溫綸,我的病是不是已經有了好轉的現象?”江雁聲把心裡想的,都如實告訴了男人。
她眉眼彎彎,帶着期盼。
姬溫綸菲薄的脣抿着,久良也沒有出聲。
而江雁聲一個人在靜靜的說:“霍修默心理醫生的女兒推薦了幾首睡眠曲給我,睡前聽着入眠真的能睡得很好,情緒也比以前穩多了。”
……
霍修默的手下,是真的計算着時間,一分一秒都沒有多,等一個小時後,就上樓叫了。
江雁聲看姬溫綸沒什麼性命之憂,也就放心走了,以免霍修默哪根筋不對興師動衆的過來找她。
她上車,一時沒有說話。
保鏢也直接開往都景苑的方向,在路上,江雁聲眼睫毛緊閉着,卻沒有養神,而是在想臨走前,姬溫綸跟她說的一句話。
私底下注意一下霍修默?
爲什麼,他要這樣說?
……
……
下午一下班。
霍修默開車經過一家花店便親自下車,去買了束玫瑰花,走到街邊時,一輛豪車停在對面。
他看到車玻璃降下,眸色微眯,邁着長腿過去。
“爸。”
霍光晟冷沉的視線掃了一眼濃郁的花香玫瑰花,開口說道:“花送給誰?”
除了公事外,霍光晟極少去過問別的事,霍修默薄脣扯動,言簡意賅道:“買回去給江雁聲。”
“你媽最近聽到一些風言風語,自己平時私底下作風收斂點。”
霍光晟看是給兒媳婦買,並沒有說什麼,而是暗有深意提醒他。
霍修默削薄的脣扯動:“聽到什麼?”
是什麼傳聞,讓他父親出面?
霍光晟一雙與他極其相似的凌冽眸子掃來,說話的神態帶着幾分嚴肅深沉:“聽說你玩女人玩出隱疾,去醫院看了幾次男科。”
“……”霍修默。
霍光晟把話帶到,便無心跟兒子多說,玻璃車窗緩緩升上去,命司機開車。
回去的路上。
霍修默一臉陰沉給李秘書打了通電話:“去給我查清楚誰在外面傳這些事。”
“好的霍總。”
李秘書聽了也嚇一跳
郭醫生一家他都是封了死口,就怕傳出來霍家繼承人在生育方面除了問題,被人拿來作爲攻擊的目標。
沒想到,還是傳了起來。
……
回到都景苑,霍修默捧着一束玫瑰花下車,鮮花襯美男,讓他英俊的身姿看上去越發的高貴逼人。
從遠處,他視線便看到站在二樓上的女人,一襲紫色長裙被風吹得飄浮,貼出有致的曲線,雙手捧着杯咖啡,正靠在陽臺邊緣。
霍修默眉目間沉戾的情緒收斂起來,覆上很淡漠的神色,步伐停在別墅門口,對上面的女人開腔道:“下來。”
江雁聲低眸,注視着男人懷裡的玫瑰花,片刻後,她脣角微翹故意說他:“你是不是做了什麼虛心事?還知道下班回來買一束花鬨我?”
送花這種浪漫的行爲,也就剛開始兩人同居在一起時,他買了一兩次吧,後面哄到手了,就再也沒見霍修默親自買過玫瑰花了。
“我在你眼裡就這麼陰暗?”
霍修默看她站着不動,也不急走進別墅上樓。
“不陰暗你把姬溫綸撞的肋骨都斷了幾根,還善良上了不是?”江雁聲語氣淡淡,聽不出來怪罪的意思,卻又帶着一絲的諷刺。
“他跟你告我狀?”霍修默眼底深處無聲無息危險起來,是見不得這女人偏袒姬溫綸。
“他一個字都沒說你壞話,你以爲誰都跟你一樣呢?”江雁聲紅脣輕笑了聲,緩緩轉身從陽臺走到屋子去。
而且,姬溫綸還說要沒霍修默這一撞,恐怕,對他下殺手的人也不會臨時撤退。
估計,是以爲姬溫綸被車撞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