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臥裡女人的哭聲很崩潰,一直哭,重擊着霍修默的心臟,連呼吸都用力沉重幾分。
他掏出煙盒點了一根菸,抽起來沒什麼味道,就是想找個東西麻痹自己的神經。
一個小時後。
李秘書把藥拿回都景苑,交給了傭人。
霍修默沒有進房間,讓傭人把藥磨成粉跟水融成一塊,端進去給江雁聲喝。
他挺拔的身軀貼牆而站,指間的煙燃盡,燙到了肌膚也沒有半點感覺,頭頂的燈光照射照映在他側臉輪廓上,線條冷冽緊繃。
“霍總,你先把衣服穿上吧。”李秘書去找了一件乾淨的襯衫遞來。
霍修默先前的襯衫撕成了一條條把江雁聲手腳都綁住困在牀上,如今裸着結實肌肉的胸膛,隱約可見打架留下的傷痕。
李秘書一看,又去找藥水。
霍修默面無表把襯衫穿上,長指將鈕釦都繫好,沒有上藥。
“太太服下了。”
傭人從主臥推門出來,動作很輕。
霍修默掀起眼瞼,沙啞出聲:“她怎麼樣?”
“嗓子都哭啞了,說被綁着手腳疼,要我給她解綁呢。”傭人看着心疼,只能先哄着太太喝下水。
霍修默眼神暗了暗,命令李秘書:“去訂做一條不傷到她的鐵鏈。”
“霍總。”李秘書大驚。
霍修默沒在理會,聽到主臥內安靜下來了,他推門,大步走進去。
門砰一聲,當着李秘書的面反鎖了。
——
房間裡又暗又冷,霍修默走進去就看到吹進冷風的窗戶敞開着,眸色猛地縮起,走過去關嚴。
江雁聲服了藥已經睡了。
再大的動靜也驚醒不了她,手腳被綁死,纖細的身子縮成了一團,只能很僵硬的姿勢躺在牀上。
“聲聲?”
霍修默嗓音沉啞,叫着她。
江雁聲緊閉着雙眸沒有迴應,他被她裝睡騙過一次,這次不會輕易就信,低低的注視了她淚痕的小臉許久,修長的大手握住她冰涼的手。
很冷,手腕的肌膚太嫩被勒出了紅痕。
霍修默胸膛下的心臟微微感到窒息,英俊的五官幾乎都變臉色,心疼和憤怒的情緒同時佔據着他。
他一手摟過身子僵硬的女人,在暗淡的光線下她臉色蒼白的給人一種快透明的錯覺,烏黑秀髮凌亂四散。
霍修默低首,薄脣輕輕碾壓着女人的脣瓣,像是想安撫她,一邊溫柔的給江雁聲解開,長指揉着她的手腕。
“聲聲,你到底對我多麼沒有安全感?”他脣舌抵開了她的脣齒間,低低溢出的嗓子暗含着極濃的感情在裡頭:“我把拐走你的人販子找到了,他們都很慘,我沒有跟你說,是擔心你會害怕。”
霍修默細吻了女人脣一陣,又親她的臉頰,暗啞的嗓音清晰迴盪在死寂的主臥裡:“江家以後也不要回去了,好好跟着我……聲聲,我恨不得把心肺都掏給你,又怎麼會要別的女人?”
江雁聲呼吸均勻,睡的很安靜,被男人滾燙的身軀緊摟着,肌膚的溫度也漸漸回來,臉色好看了點。
霍修默抱着她躺在這張凌亂的大牀上,這一夜,他徹底失眠守着她,就這樣無聲無息的度過。
……
柏醫生的藥效很強,讓江雁聲昏迷了一天一夜,她沒醒來,霍修默就守在牀沿沒有走。
徐慕庭白天親自來都景苑一回,兩個男人當場打了一架,將梳妝檯鏡子弄碎了滿地都是。
“修默,抱歉。”
徐慕庭看到霍修默用鎖在手腕上的刑具把江雁聲給綁在了牀上的這幕時被震驚到,他幾乎沒有還手,嘴角破了,擡起手背擦去血痕,語氣裡帶着歉意:“我沒想到江雁聲反應會這麼激烈。”
霍修默面無表情,眼神深冷盯着地上的男人,長腿踹了他一腳:“滾。”
徐慕庭皺着眉頭,修長的身軀緩緩站起:“修默,你不給她解釋清楚這樣綁着,能綁到什麼時候?”
霍修默五官深深疲倦,眼底隱着複雜神色,沉默半響,聲線緊繃開口:“她現在只是恨我,知道真相她會恨自己,會放棄我和她的感情。”
徐慕庭內心猛地一震,看着眼前這個爲了一個女人快瘋魔的男人。
“修默,你這輩子就要定了江雁聲?”
霍修默幽深的目光對上徐慕庭的眼神,幾分自嘲的冷笑,伴隨着嗓音裡壓抑的情緒溢出薄脣:“每次想不要她就會有無數個想要她的念頭影響着我的思維,讓我在江雁聲的面前一敗塗地,她要敢心狠離開,我就打斷她的腿。”
男人高大冷漠的身影站在狼藉的臥室裡,黑襯衫黑褲,氣勢強大的令人窒息,眼神望向牀上沉睡的女人,卻有着某種柔質的東西在裡頭。
徐慕庭眼底的情緒一閃而過,無疑是讓他想起了與徐慢慢之間的事,胸膛內驟然升騰起了股沉悶感。
他走前,對霍修默冷靜道:“早晚你會爲她付出天大的代價。”
……
下午,天色快暗沉時。
江雁聲從沉睡中緩緩醒來,濃翹的長睫毛顫了兩下才睜開了,眼神空洞。
傭人守在牀邊,溫柔問:“太太,你醒了?”
江雁聲聽見有人說話,動作緩慢轉頭看過去,也沒說話,就這樣靜靜的看着人。
傭人有些緊張,沒有應付過這樣的情況:“太太,你要喝水嗎?”
江雁聲潔白的臉上沒有表情,過了幾秒鐘,她脣瓣輕動,開口了:“餓。”
許久沒喝水緣故,嗓子啞的很難聽。
傭人連忙說:“廚房都備着呢,太太,我給你盛一碗雞湯來好嗎?”
江雁聲沒拒絕,她躺了太久很累想起牀了,剛吃力的要坐起身,手腕卻感受到了阻礙。
她略有茫然,才發現手腕處的鐵鏈,不是很重,憑藉着女人微末的力氣是掙扎不斷的。
江雁聲身子一僵,躺在牀上,平靜的眼眸望着天花板,將腦海中的意識放空許久才接受這個事實,她被鎖住了,被霍修默用一條鐵鏈鎖在了牀上。
門外。
響起了男人穩沉有力的腳步聲,很快,主臥緊閉的房門被推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