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
莫荒年單手插兜,聽見這兩個字有一瞬間的恍惚,隨即勾脣笑了,“她不會跟我離開的,秦家堡是她的家。”
“您如果帶着秦二少一起走,太太會同意的,畢竟她已經有了您的孩子,苗疆的女人是絕對不會打胎的,這是千百年祖宗傳下來的祖訓,”
暗衛理性的陳述道,“但您如果不想放棄大祭司的位置,那我覺得現在就需要做決定了,畢竟……您現在已經開始動搖了,再拖下去沒有好處。”
動搖?
莫荒年眼角眯成一條冷冽無情的弧度,動搖麼,他從未有過。
想重新得到一個女人的心,亦或是放低身段去討好一個女人,這些不過是權勢野心之餘的消遣而已。
就像是飯後的一杯牛奶,喝了會舒服,不喝也沒什麼太大的影響。
更何況日後還有漫漫餘生這麼多年,他有的是時間讓她重新愛上他。
……
蠻蠻懷孕後比較嗜睡,午覺都會睡很久,迷迷糊糊睜開眼睛,入目是一張俊美深邃的臉,男人俯身在她脣上親了親,“被我吵醒了?”
蠻蠻下意識向後拉開跟他的距離,撐着手肘坐起了身,揉着眼睛,“很遲了嗎?”
“嗯,天黑了,”莫荒年取過靠枕墊在她身後,拉高病牀的小餐桌,“該吃晚餐了。”
秦蠻蠻看見他將保溫飯盒放在桌上,擺好飯菜。
很豐盛的四菜一湯,葷素搭配恰當。
蠻蠻伸手去拿筷子,“你去忙吧,我自己吃就可以了。”
莫荒年在牀沿坐下,按住她的手,“我餵你吃。”
蠻蠻張了張嘴想說不要,但又一想她的拒絕向來沒有用,更何況他大概以爲她在吃蔚嬈的醋……畢竟他中午才喂蔚嬈喝湯。
隨他吧,只要他不動這個孩子不動二哥,她不想再多生事端了。
她很安靜的坐着,莫荒年卻沒有急着喂她,而是垂眸盯着她被寬大病號服遮住的腹部看,忽然伸手摸了上去。
男人寬大冰涼的手掌覆在她腹部上,蠻蠻神經微微一震,聽見他低低的問道,“孩子能感覺到我麼?”
蠻蠻微彆着臉,“大概不能吧。”
才一個半月,45天而已,都還沒有完全成型。
好一會兒,莫荒年都是維持着這個姿勢,手掌也覆在她腹部不曾挪動半分,病房內極其安靜,直到蠻蠻開口,“你能把手拿開嗎,這樣我很不舒服。”
莫荒年嗯了一聲,“這樣我會壓着她嗎?”
“可能會。”
男人收回了手,但視線仍舊鎖着她的腹部。
蠻蠻受不了他這樣的凝視,拉過被子蓋住自己,“可以吃飯了嗎?”
“嗯,”莫荒年取過勺子,“先喝湯。”
湯是上等的烏雞湯,還是熱的,他舀了一勺吹了吹,喂到她嘴邊,看着她慢慢地喝下去。
墨黑的眸色越發的濃稠,呼吸也像是被什麼東西堵住了。
喂完湯,莫荒年又喂她吃了大半碗飯,飯後蠻蠻想下牀走動走動,卻被男人摁住了肩,“今天別散步了,陪我坐一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