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已經不是第一次來找他說這種話了。
這三年來,無數次——最初的一年最爲頻繁,她幾乎每隔幾天就會來找他,說她看見墨時澈回來了。
那時候的洛薔薇病得很重,不是身體上的病,而是心理上的。
思念成疾,有時候就是這世間最瘋狂的病。
洛薔薇急切的搖着頭,這一次不是夢境,不是幻覺,更不是她刻意逼自己去幻想出來的他,“真的是他,我看到了……”
穆雲深顯然不會信,淡漠的嗓音夾雜着嗤笑,“他回來了又怎麼樣,你不是跟燕楚走得很近麼,難道想讓時澈再傷心一次?”
“我們只是普通朋友。”
“是麼,普通朋友,你不如去問問江城誰不知道燕楚對你的心思。”
“穆公子,”洛薔薇緊抿着脣,“你是不是始終覺得……是阿楚害了墨時澈?”
穆雲深冷淡的笑,“我可沒這麼說過,你可以理解爲我只是單純不爽,憑什麼你跟燕楚被綁架,最後死的是時澈——所以我看你不爽,也看燕楚不爽,就這麼簡單。”
懷疑麼,他當然是懷疑的。
只不過沒證據的懷疑都會被說成是冤枉,更何況燕楚當時也中了一槍,險些搶救不過來——光憑這一點,就能讓任何人都對他說不出懷疑的話來。
但穆雲深不喜歡燕楚也不是一天兩天了,始終覺得他有問題,但查了三年也確實什麼都沒查到。
這種挫敗感讓他更加厭惡燕楚。
洛薔薇不想辯解什麼,她也不在意穆雲深怎麼看她的,“我今晚真的看到墨時澈了,但他好像不認得我了,我不知道他是不是裝的,如果他來找你……”
“來找我也是我的事,”穆雲深打斷她的話,“時澈活着的時候你是他愛的女人,我這個人比較護短,我就見不得他死了之後,他以前的情敵還在他愛的女人身邊轉悠,我替他不值,”
他掀起眼皮看她,毫不掩飾的冷諷,“或者你去把燕楚捅死,提着他的屍體來見我,那我可以把你當我好兄弟的女人,你有什麼事我都會幫你一把——但現在,免談。”
“另外,洛大小姐,拜託你要發瘋就去別的地方發,別站在我家門口淋雨,如果被思甜看到,她又要說我對你態度不好,我不想因爲不相干的人跟我女人吵架。”
雨越下越大。
穆雲深說完那番話就轉身回了別墅。
洛薔薇往邊上退了幾步,但卻沒有走,而在不遠處一棵大樹下慢慢蹲了下來。
任由雨刷無情的沖刷她的臉跟身體,冰冷的感覺讓她更加清醒。
是她在發瘋嗎。
如果他回來的後果是她發瘋,那她寧願一輩子瘋下去。
…………
穆雲深剛回到別墅就接到一個電話。
他坐在沙發上,端了杯水,伸手接了,“什麼事。”
那頭的人說了幾句什麼,而後發來一張照片。
是花江賭場莫荒年抱着盛苗的畫面。
穆雲深手腕微微一抖,水潑了出來。
他盯着照片看了半分鐘,直到洶涌波動的眼神恢復平靜,纔將手機重新放到耳邊,“去查,我要他們所有的資料,越詳細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