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貝貝感覺渾身都累,最重要的是——心。
都要和方言兮結婚了,爲什麼還要記掛着她,給她希望。
之前在厲老爺子壽宴上,厲景琛拒絕這場婚禮時,她的心有多高興,這一刻,她就有多痛苦。
天堂和地獄之間,原來只是一念之差。
他可以讓安貝貝開心,同樣可以讓安貝貝感到絕望。
厲景琛的話,是天堂……也是地獄。
“回都城?”
安靳斯將手機丟在牀上,來到安貝貝身前,“你不打算找景琛問個明白?”
“不必了,哥,我們今天就回去吧!”
這個傷心的地方,她不想再待下去了。
之前厲景琛對她說的話,她也會忘記。
帶她去J國,去東方家族。現在想想,簡直是場笑話。
馬上就要和方言兮結婚了,他還會實現承諾帶她去J國嗎?
安貝貝,夢該醒了……
她在心中暗暗告誡自己,這一切只是一場夢,現在夢醒了,一切迴歸平靜。
“好。”
安靳斯雖然心裡不甘心厲景琛這樣對待安貝貝,既然安貝貝不打算追究,他繼續堅持又有什麼意思!
……
厲景琛被放出來的消息,方言風第一時間被通知到。
他來到房間,撥通神秘人的電話。
“主人,厲景琛已經被放出來。”
“我知道了。”
神秘人此時正待在房間,看着唯唯玩着玩具,他嘴角泛起陰森的笑意,將電話掛斷。
將電話收起,他帶着面具離開房間。
唯唯的動作停住一下,他轉頭望去。
眼神充滿睿智,他跳下凳子,朝着神秘人的方向走去。
“小少爺,你不能離開。”
兩個保鏢攔住唯唯瘦小的身子,將他重新抱到房間。
“你們放開我。”
唯唯的雙腿亂踹着,開始掙扎。
他每天都待在房間,連外面的世界都看不到。
保鏢重新走出房間,將房門關閉。
唯唯失落重新爬上凳子,小手重新拿起顏料筆,在上面繪畫。
桌子上已經畫了幾張,唯唯看見後,動作停頓有些失神。
他拿起畫冊,盯着上面的人,眼眶漸漸溼潤。
“媽咪,你在哪?唯唯好想媽咪,媽咪……”
上面的人,正是安貝貝。
雖然畫的不是很像,但至少能看出安貝貝的五官。
安貝貝牽着唯唯的手,而另外一邊,則是空缺的。
他的世界裡,一直沒有爹地。在畫畫的時候,唯唯腦子裡一直自己補腦,自己的爹地長什麼樣子。
眼淚滴在紙上……
……
安貝貝坐在機艙,眼神看着諾大的C國。
直升機緩緩上升,消失在視線內。
穿過雲層,一團團宛如棉花糖的雲朵出現在安貝貝眼底,被陽光照得發亮發光。
她眼底沒有神色,呆呆的望着。
“貝貝,爹地媽咪馬上就要回國,你要振作下去。他們要是看到你這樣子,肯定會心疼的。”
安靳斯單手摟住安貝貝雙肩,勸着。
別說是安父安母,就算是他見到安貝貝這樣子,心都在隱隱發疼。
明明相愛的兩人,爲什麼走不到一起。
“哥,爹地媽咪多久回國。”
安貝貝眼神盯着外面,她好想衝動一把,打開機門跳下去。這樣的話,什麼事情都不會去想,也不用活的那麼累。
“後天。”
“我知道了。”
她伸出手,纖細的五指放在玻璃窗上,淚水偷偷留下。
被陽光折射,淚水變得晶瑩,發光發亮。
她的心正在一點一點冷下去,脣瓣在隱隱發抖。
厲景琛怎麼可以和她說分手,爲什麼要給她希望,卻和方言兮結婚。
來到C國的天空,安貝貝的脖子僵硬,保持這個動作幾個小時,她渾身像是不能動彈。
……
“少爺,安小姐與安總已經離開C國,估計已經到達都城。”
厲少明推門進來,打斷厲景琛與厲洛澤說的話。
男人聞言,五指漸漸收攏,握成拳頭。
“我知道了。”
湛藍色的瞳仁中,被悲傷與痛苦佔據,卻必須要忍住。
爲了今後安定的生活,他願意做出犧牲。
只希望安貝貝能聽進他在密室對她說的話,不要對他傷心絕望。
“景琛,你有沒有想過,你和方言兮結婚,給貝貝的打擊有多大。”
厲洛澤同樣聽到彙報,他心中充滿惋惜。
“你要明白,這次和方言兮結婚了,你和貝貝兩個人真的會越走越遠,最後成爲陌路人。”
“沒有哪個女人能忍受自己心愛的男人和別的女人結婚,換做是你,如果貝貝和其他男人結婚,你會怎麼做?”
“你明知道她愛你,難道不會阻止?”
“一個女人可以傷心一次兩次,但是每次都被同一個男人傷到,最後她不會再傷心,因爲她的心被傷透,已經死了。”
厲洛澤十指交叉,在告訴厲景琛如何處理。
“你可以拋棄所有和貝貝在一起,她同樣可以。但是你娶了方言兮,她會對你失望。一個女人把男人當成是天、是地,天塌了,地陷了,你覺得一個女人會是什麼想法。”厲洛澤看了厲景琛一眼,“是一種絕望。”
“你好好想一下,辦法我們可以再想,但是貝貝一旦對你真的傷心絕望,就算你以後和貝貝說出真相,她的心已經死了,你拿什麼讓她復活。”
厲洛澤將心裡的話說出來後,拍了拍厲景琛的肩膀,隨後離開房間。
厲景琛在回憶厲洛澤的話,他濃密的眉峰緊蹙,不知道該怎麼辦。
安貝貝是他的命,他願意犧牲一切讓安貝貝過得更好。
而現在,他有着自己的決定。
骨節分明的十指相扣,他將下巴託在手上,眼底有着掙扎。
心中突然悶了起來,他不知道到底該怎麼辦。
現在他已經開始行動,他已經讓安貝貝傷心了……
筆直的身軀站起,他筆直的雙腿邁開步伐,剛抓住門把,厲景琛隨後又停下來。
……
時間在悲傷中過去,安貝貝雙手抱着抱枕,眼神望着前方。
“厲景琛,你在幹嗎?”
她喃喃自語。
一個人坐在牀上,小腳丫被凍得冰涼。
回來已經一天,安貝貝怎麼握着手機,希望厲景琛能給她打電話。
告訴她,他說的分手是騙人的。
倏然——
手機忽然在她手中震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