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晚的夢,因爲厲少明的話在他耳邊徘徊,他潛意識想睡過來。
無限循環的夢,厲景琛就像是跌倒在花叢中,迷戀在安貝貝身邊,不可自拔。
半晌……
厲景琛睜開雙眼,電腦放在凳子上,他撇頭望去,厲洛澤和厲少明已經進入監控範圍,兩人架住昏倒的安貝貝走出密室。
發燒了嗎?
還是繼續裝着苦肉計,想贏得他同情心氾濫,將她放出來?
被安貝貝傷害無數次,她的心到底有多鐵石心腸。
不惜幫助神秘人拿到那份文件,選擇背叛他。
嘴角勾起詭譎的笑,他冰冷的眸底劃過閃電般的冷笑,掀開被子將身旁的浴袍穿上,邁着步伐走出房門。
……
尼森放下手中的工具,搖頭嘆氣。
自從安貝貝來到莊園,情況百出,厲景琛的病更是加重。
作爲厲景琛的主治醫生,他不希望這樣的女人留在厲景琛身邊,每時每刻讓厲景琛承受刺激。
“打了退燒針,接下來服用幾天的藥,身體就可以康復了。”
他轉身低頭,恭敬對着散發冷氣的男人說道。
尼森的話沒有得到迴應,他提着醫藥箱走出房間。
厲景琛的肩被拍了一下,厲洛澤苦口婆心,“等貝貝醒來,你好好和她聊聊。”
他拉着厲少明的手臂,在走出房門時將門帶上。
房間裡靜了起來,男人冷眼掃向安貝貝。身體發燒,讓她整個臉頰都變得很紅。
靠在一邊沒有講話,他靜靜看着……
安貝貝忽然動了一下,睫毛顫抖轉向甦醒。
她空洞的眼神睜開,望着天花板,脣瓣的乾燥讓她迫切想要喝水。
“爲什麼我還沒有死。”
她微張脣瓣,語氣帶着絕望。
安貝貝渾身發軟,感覺到一道視線正盯着她,她艱難扭頭,看到化身冷漠的男人。
眼底一片冰冷,空洞的眼神對上冰冷的雙眸,安貝貝眼底沒有嫌掀起一絲漣漪。
她繼而轉頭,用手臂支撐讓自己坐起。
“想逃?”
她連一眼都不願意正視他!
這件事情是她的錯,如果不是她背叛他,她會在密室呆一晚上?
在厲景琛看來,她沒錯,是他錯了!
他巍然不動的身軀在看到女人坐起來瞬間動了,邁着穩重步伐來到牀沿,一把將安貝貝手臂鉗制住,拉到他身前,“安貝貝,會什麼你的心這麼硬。”
他的所有溫柔全都給了他,她的心爲什麼一點也沒被融化。
哪怕是一點點……只要有一點點,她就不會背叛他。
他之前提醒過很多次,安貝貝卻當成耳旁風,左耳進右耳出……!
“厲景琛,爲什麼要救回我。”
讓她自生自滅不是更好?
她再也見不到唯唯,是被他無情拒絕的!
“殺了我吧!”
安貝貝心灰意冷,她的世界早已千瘡百孔,剩下最後一點星芒,也已經黯淡。
她的支撐,她活下去的信念,已經毀了。
寧願去天堂陪着唯唯,也不願意讓唯唯再次孤獨。
“安貝貝,你就這麼想死?”
男人神色一凝,猩紅的眸漸漸滲透,他眼底的血絲恐怖至極,嘴角勾勒惡魔的笑,“你做夢!”
對方的事情他還沒有查到,安貝貝是其中關鍵。
哪怕是死了,他也要從死亡中將安貝貝救回來。
他想要活,就必須活過來!
“爲什麼?”安貝貝與厲景琛對視,平淡反問,“如果你只是不想我髒了你的地盤,可以放我走,我絕對不會死在你面前。”
她不想在死之前,都被厲景琛嫌棄。她會躲得遠遠地,在一個沒有人能發現她的地方死去。
她的身上,感覺不到任何生氣,就像已經死了般,現在的安貝貝,只是迴光返照。
“告訴我對方是誰,在哪裡,我可以放你一條生路,從此滾出我的視線,不要再出現我的世界。”
設計傷害他的人,他一個都不會放過。
至於安貝貝,他下不去手!
“厲景琛,現在問這個還有意義嗎?”安貝貝仰頭,眼底終於有了變化,“她不止是我的兒子,也是你的兒子,是你狠下心來不救他,是你害了唯唯。”
她做這麼多,只是想救回唯唯。
之前不說,是因爲神秘人用唯唯威脅她。現在……她還有什麼不能說的。
神秘人已經將解藥毀掉,唯唯體內有着病毒,他還那麼小,能扛過去嗎?
她用盡力氣將最後一句話說完,低下頭眼底再次恢復一片死寂。
轟!
厲景琛的大腦像是炸開了般,安貝貝拋下的重磅消息,比他任何一次知道的真相都要猛烈!
‘她不止是我的兒子,也是你的兒子,是你狠下心來不救他,是你害了唯唯。’
他筆直的雙腿不禁後退兩步,眼底閃着不可置信。
他的兒子……
那是他和安貝貝的兒子,叫唯唯……安貝貝說是害了他的兒子,他的兒子。
昨晚視頻裡的唯唯,痛苦不堪的表情,他的心出現了刺痛。
他以爲,是安貝貝帶給他的。
從來沒有想過,是父子間那種心連心的痛!
他詢問過唯唯幾歲,聽到安貝貝的回答,他失望透頂,沒再追問下去……
一度認爲是安貝貝在國外與其他男人生的孩子,到最後竟是他和安貝貝愛情的結晶!
真相像暴風雨般突然襲來,男人全身心震撼!
他狠心拒絕安貝貝的要求,卻同時也失去救唯唯的機會。
厲景琛從震驚中清醒過來,迫不及待抓住安貝貝的雙肩,“你爲什麼不早點告訴我,當時爲什麼不跟我說。”
如果知道唯唯是他的兒子,他不會拒絕。
就算對方想要整個公司,他都會拿去交換!
“之前是因爲神秘人用唯唯的性命威脅我,如果我告訴你了,神秘人就會立即傷害唯唯。作爲一個母親,我不能讓唯唯受到傷害。”
她幾次三番想告訴厲景琛真相,因爲神秘人的警告讓她退怯。現在,神秘人在唯唯身上植入病毒,生死難料,她不想再隱瞞下去。
抱着求死的決心,她想和唯唯一起離開……
“在書房,我想跟你說,是你打斷了我的話,讓我無法繼續說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