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你的保證
舒爽扭過臉,用這種無聲的方式直接拒絕。
“你都沒有問過……”Nike無奈地撇了撇嘴,把玩着掌心中的那顆細小的藥片,“這顆藥是什麼作用的?”
“你不能逼我流掉這個孩子!”舒爽咬了咬牙,冷聲迴應。
看着這顆藥粒,她就能想到各種藥物流產的例子,而Nike又恰好是這方面的高手,她怎麼可能信任他,並且吃下他遞過來的任何東西?
“止吐的。”她的態度讓Nike很想翻白眼,無可奈何地主動解釋,卻沒有得到她任何的正向迴應。她這種絕對不信任的態度,讓Nike在無奈之餘,心底又漸漸地涌起一層慍怒:他是真的沒騙她!他就這麼不值得被相信麼?
就這樣無聲地僵持了半晌,他舉着藥片的手臂開始泛酸,舒爽卻依舊沒有接過去的意思,他終於等得失了耐心——
“那杯水來!”蹙了蹙眉,他朝着一直往這個方向的保鏢命令。
後者聽到他的話,立馬收回所有好奇與驚悚的目光,急急地站起來親自去倒水,很快端了一杯溫涼的白水過來,小心翼翼地遞到了Nike手裡。
“這是止吐的。”Nike不動聲色地接過水杯,口中還在喃喃自語,重複着最先說出的那句話,陡然又語氣一冷,沉聲補充,“你必須相信我!”
說話的同時,他猛地掰過她的側臉,修長的手指掐住她的下巴瞬間用力,逼着她張嘴的時候將小藥片丟了進去,然後抓着她用水一頓死命地灌……
“咳!你咳咳……”大量的水一下子涌入,舒爽嗆得說不上話,只能不住地咳嗽。
好不容易,一大杯水被他灌完,舒爽才得以喘息,趴在座椅上不停地喘氣咳嗽。至於那個藥片,早已不知在哪個嗆咳的瞬間,滑入了喉嗆被她吞了下去……
完了!
她吃下去了!
她把“止吐”的藥片吃下去了……說不定,一會兒肚子就會痛,這個孩子就會消失了!
明知道遲早會經歷這個階段,但是它真的這麼來臨,舒爽依舊忍不住眼眶發紅,心底一陣陣地酸澀加委屈——爲什麼偏要讓她這個孩子離開?爲什麼不能留下來……
無助。
鋪天蓋地的無助籠罩而來。
“你哭什麼?”她這個反應讓Nike詫異,他伸手從她的臉上抹下一道明顯的溼痕,蹙眉舉在她眼前晃了晃,“我沒說讓你的孩子消失,它就不會消失……”
“走開!”舒爽負氣地低吼,直接拍開他的手掌,將信將疑地坐在旁邊不發話。
這個藥吃下去就吐不出來了!她現在能做的,就是等待,等待這個藥物的真正作用……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飛機逐漸靠近美洲大陸。
機身在升降錯落間,經歷過好幾次的氣流的波動,機身也跟着震盪過好幾次,但是舒爽明顯察覺到——她剛纔的噁心症狀沒有了!縱使飛機顛得厲害,她的胃也不會有任何不適。
這麼說……真的是止吐藥?
舒爽始終將信將疑地按着自己的小腹,良久才終於徹底放心下來,準備撤回自己的手,腦海中卻又突然想起他剛纔說的那句話——‘我沒說讓你的孩子消失,它就不會消失……’
這是屬於Nike的狂妄!
他狂妄是因爲他在這方面有狂妄的資本!
狂妄的資本……?
想到這裡,舒爽的心念一動,腦中陡然滋生出一個瘋狂的想法——
“Nike!”她開口,在良久的冷戰之後,主動和他說話,“你剛剛保證過,你不說我的孩子會消失,它就不會消失?”
坐在旁邊的Nike正在閉目假寐,聞言扯下臉上的眼罩,得意地勾了勾脣角:“是,我保證。”
他好整以暇,還沒有發現自己正一步步邁入舒爽設定的“陷阱”——
“那好。”舒爽深吸口氣,突然擡頭目光對上他湛然的眸,“你能不能保我的這個孩子永遠不消失?你剛說的那話的意思……你有能力保的對不對?”
否則,她隨時都有流產的可能,意味着Nike隨時會背黑鍋……他根本不會說出那樣的話!
Nike的臉色頓時沉了下來。
“你有這個能力的,對不對?”他臉上的表情更確定了舒爽的猜想,她像是在黑暗中抓住一絲微光,不依不饒地拉着他追問,“你總有方法的,是不是?”
他是生物學上的天才,就算是沒有辦法,他也應該能想個新的吧?
“你覺得……這可能麼?”他緩緩地撥開她那隻胡攪蠻纏的小手,冷漠地起身想要換個作爲,卻被身後的舒爽叫住——
“只要你能幫我保住這個孩子,剩下的條件,我隨便你開!”舒爽腦子一熱,這個時候完全是選擇豁出去了,“就算是要解剖我研究什麼的……我都能接受!”
Nike一直冷着臉聽着,在她說出那句“解剖”的時候,陡然撲哧一聲笑出來,臉上揚起戲謔,眼底藏着似笑非笑的暗芒:“我什麼時候說過,又要解剖你了?”
“不過,你‘剩下條件’的誠意,倒是值得我好好考慮……”
美國。
黃昏將至,屋中的擺設都被染成了夕陽的血紅色調,黎北辰雙手插兜站在二樓,夕陽的光線將他本就頎長的身影拉長再拉長……這是一種靜默眺遠的狀態,哲學意義上講,這叫孤獨。
“黎少,東西送來了!”衛哲走進來,在他身邊站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