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乎是同一時間蕭羽和風懶懶側頭看過去。
飽飽雙手握着自己的肩帶,眨巴眨巴天真無邪的眼睛好奇的看着他們。
蕭羽的眸光在她們兩個人之間流轉,在看到她們身上穿的衣服,腦海裡回閃過早上在醫院的畫面,一時間宛如雷擊,“你,你們……”
脣瓣蠕動了半天,只擠出三個字,剩下的話哽在咽喉怎麼也吐不出來。
飽飽分別看了他們兩個人一眼,好像明白了什麼,走過來說:“懶懶,你不要以爲你是我媽媽就能干涉我的個人問題,雖然我還小但我還是有主權的,你不要欺負我未來老公!”
“誰欺負誰啊?”風懶懶聽到女兒的話差點沒一口老血吐出來,女兒你確定眼睛沒毛病?
聲音還沒落下她忽然一怔,“你剛叫他什麼?”
“帥叔叔,我未來老公啊!”
風懶懶感覺一道天雷劈下來劈得自己頭疼欲裂,看向蕭羽的眼神充滿了驚悚!
她怎麼也沒想到飽飽嘴裡的“未來老公”居然就是蕭羽。
夭壽了!老天是覺得自己被玩的還不夠,這次連帶飽飽一起玩?
震驚的不止是風懶懶,還有蕭羽,他怎麼也沒想到自己接二連三的遇見的小女孩居然是她的女兒。
她竟然有女兒了!
“你結婚了!”疑問的話卻是無比肯定的語氣說出來,每一個字都似刀片從他的咽喉劃過,鮮血淋漓。
看飽飽的年紀,她是離開自己就後結婚了,沒多久就有了飽飽。
她一直在騙自己!
風懶懶沒有否認,用力的想要抽出自己的手,“你快放開我!”
蕭羽扣着她的手腕沒放,眸光越發的鋒利如刀刃割在她的身上。
“未來老公快放開我媽媽……”飽飽看到風懶懶的臉色不對,上前想要讓蕭羽放手,剛走了兩步就停下來,帽子下的小臉蒼白入紙,小小的身體站都站不住,直接摔在了地上。
好在地上鋪了厚重的地毯,應該不會很痛。
風懶懶一看到飽飽摔倒,整個臉色都變了,“飽飽……”
她拼命的掙開蕭羽的手,衝過去抱起飽飽。
蕭羽看到飽飽可愛的小臉蛋上浮動着痛苦,心狠狠的一揪,下意識的伸手想抱過來:“我來……”
“你別碰我女兒。”風懶懶擡頭,乾淨剔透的眼眸裡閃過以前從未有過的冷意。
她抱着痛苦的說不出話來的飽飽,快速的走回房間。
蕭羽雙手僵硬在半空,冰冷的空氣侵蝕着他的肌膚,融入他的骨血,將他的心都凍住了。
是啊,這是她的女兒,是她和別的男人生的女兒,和自己沒有一點關係,怎麼都輪不到自己關心。
風懶懶將飽飽放在牀上,轉身去包裡找藥,煞白的小臉上充滿了擔心和害怕,手不停的在顫抖,好幾次都把藥弄到了地上。
蕭羽一步一步的走到門口,峻冷的容顏上沒有絲毫的情緒波動,冷眼旁觀的看着她把藥撒到地上,看她倒水好幾次把自己的手燙到。
“飽飽,把藥吃了,吃了就沒事了。”風懶懶將藥遞到她的脣瓣。
飽飽緊緊的咬着牙關,眸光朝着房門口高大的身影看了一眼,收回眸光痛到眼眶潮溼也不肯哭,緊閉的脣瓣蠕動顫抖的聲音虛弱的響起:“媽媽,我不想吃藥……”
就是因爲吃這些藥她的頭髮纔會掉光的。
“飽飽,乖,吃藥就不會痛了……”風懶懶着急的哄她吃藥,看到她這個樣子,心就好像被刀一下又一下捅着。
飽飽咬着脣瓣,粉嫩的小脣瓣咬出血也不肯吃藥,只是搖頭。
“飽飽,你聽話好不好,你不能這樣忍着!”飽飽還沒哭,風懶懶都要急哭了。
“媽媽,我忍……得……住!”大概是更痛了,她說話更費力,斷斷續續的好半天才說完整一句話。
風懶懶知道她有多要強,說忍就一定會忍,可是她現在的情況不是她能忍得住的,如果這樣強忍着有可能隨時會……
她扭頭看向了門口的蕭羽,眼神裡有着遷怒,如果不是因爲他,飽飽不會不肯吃藥。
心裡很不甘心,更不想他和飽飽接觸,可現在沒有什麼比飽飽更重要。
她起身走向蕭羽,抿了抿乾澀的脣瓣,聲音乾巴巴的響起:“你能不能幫我……勸她吃藥?”
蕭羽漆黑而深沉的眼眸詭異的平靜,淡漠的掃了一眼牀上因爲疼痛而蜷曲成一團閉着眼睛的小女孩,再看面前這張清純可愛的臉。
想到她嫁人了,想到她生孩子,卻不是和自己,一時間恨極了她。
緊抿成一條直線的脣瓣鬆開,波瀾不驚的嗓音道:“你不覺得這是報應?”
風懶懶低垂的眼簾在聽到他的話後瞬間掠起,與此同時揚手就狠狠的甩了他一個耳光。
蕭羽看到了,卻沒有躲,任由那一巴掌扇在自己的臉上。
“你給我滾,我再也不想見到你,永遠不想見到你!”風懶懶憤怒的吼完這句,砰的一聲就把門給關上了。
轉身就走到牀邊,飽飽痛的小臉上全是汗水,意識渙散,大概沒聽到門口的動靜,一直沒睜開眼睛。
“飽飽,你聽話,吃藥好不好?”風懶懶拿紙巾給她擦汗,一邊請求道。
飽飽眼睛眯成一條縫隙看她,不說話,神色倔強。
風懶懶吸了吸鼻子,想要忍着,卻沒忍住,眼淚簌簌的往下掉。
一是因爲飽飽,二也是因爲蕭羽那傷人至極的話。
如果他知道飽飽是誰,他還會說出那樣的話?
可惜,她不會讓他知道飽飽是誰,永遠都不會!
飽飽眯着眼睛看到她掉眼淚,深呼吸幾口氣,孱弱的聲音響起,“你別哭……我不疼了……睡一覺就不痛了……你哭的好醜啊……”
她越是這樣說,風懶懶哭的越厲害。
站在門外的蕭羽臉被打偏向一邊,整個人僵硬了半響,這才緩緩扭頭看向緊閉的房門。
他用了三年的時間確認了一件事。
他活了三十多年卻被一個二十出頭的小女孩給玩弄了感情,他彌足深陷,而她瀟灑的轉身離開嫁人生子。
這簡直就是他這輩子最大的恥辱!
她不想再見他,他又何嘗想再見?
蕭羽轉身,提步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