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IP9實話實說
她自暴自棄,喝了一大口蜂蜜檸檬水,暖意灌進胃裡,陡然生出了莫大的勇氣。
“白禹,關於婚禮的事情。”葉妃舒遲疑着,咬咬牙,一股腦地乾脆倒了出來:“我覺得還是算了吧。”
白禹眸光微斂,看向扭着身子坐在沙發上侷促不安的葉妃舒。
“你不喜歡高調,這個沒有問題。爺爺那邊,只打算請小部分親戚。”
可是她明明說的不是這個意思!
她着急地辯解,“我說的算了,是說不要舉行了。我後悔了。我後悔答應嫁給你了。”
白禹臉色平靜如水,幽靜地看不出一點波動,葉妃舒在他深邃的眸光注視下,手心裡慢慢積累出了一層汗,溼膩膩的。
硬着頭皮,把剩下的話全部說完,“我突然間想了想,覺得我們不大適合。結婚太草率了。”
“不適合?嗯?”白禹重複着葉妃舒說過的話,尾音上揚,危險地意味散了出來。“試都沒有試過,你就知道我們不適合了?”
葉妃舒舔了舔因爲緊張而發乾的脣,她知道自己現在做的事情不厚道,才領證沒有兩天,就要反悔。
“那是先前,先前我不知道你是……”她的話說到一半就猛然間頓住了,對上白禹的眼神,她就說不下去了。
這人和畢夏然多麼相似,他是畢夏然的親哥哥,她曾經是畢夏然秘密包養過的情人,這樣的關係太混亂了。
偏偏她說不出口這樣不恥的過去,她以爲跟畢夏然再也不會有任何牽扯,誰知道自己將要執手進入婚姻的人會是畢夏然的親哥哥?
她覺得荒唐,自己都忍不住勾脣冷笑,?強行調轉了視線。緊緊握住了手掌心裡面捧着的杯子,溫熱順着杯壁源源不斷地穿透到掌心裡。
白禹追問,“我是什麼?”
他的追問,就好像是無形的一巴掌,扇在她的臉上。
不能墮落,放縱自己是會有報應的。葉妃舒嘴裡發苦,在這一刻浮出這樣悲涼的念頭。
無法去想,以後跟白禹結婚了,在同一個屋檐下,跟畢夏然擡頭不見低頭見。
太恐怖。
葉妃舒的吞吞吐吐、期期艾艾,一點點磨掉了他的耐心。
“你不能給我一個合理的理由,說明你就沒有想清楚。早點休息,我還有事。”說完,白禹站起身,作勢要離開。
“我說。”葉妃舒揚高了聲音,“我不能跟你結婚的原因是,我不知道你是畢夏然的哥哥。”
“你跟我結婚,和其他人沒有關係。”白禹沒有坐下來,居高臨下地看着葉妃舒。
“我討厭畢夏然,我不想跟畢夏然再有任何關係,哪怕是和畢夏然有關係的其他人。”
終於說出來了,這樣的坦誠,讓她心裡一鬆。白禹這一次居然沒有再追問。葉妃舒仰頭去看白禹,盯着他英俊的臉。她忽然間想看到這張面具一樣的臉出現裂痕,惡意地綻出一個嫵媚的笑,“我不是總說我演技好嗎?因爲我在娛樂圈裡面混過。娛樂圈是一個大染缸,我曾經當過畢夏然三年的炮友。炮友,你知道嗎?就是他花錢,我賣身。”
葉妃舒覺得自己瘋了,爲了能夠解脫,怎麼惡毒刻薄就怎麼來。白禹的眼眸急劇地收縮,眸光深沉,黑的化不開。
她很滿意他的反應,他生氣了。
壯士斷腕一般的悲壯,使得她繼續加大力度,“其實說我們是炮友都還算是讚美了。說白了,我就是高級雞,只不過只睡他一個人而已。我還……”
“夠了!”
白禹忽然間俯下身來,一手揪住了她的睡衣衣領,她整個人幾乎都從沙發上懸空了。身子失去平衡,猛然間向前一撲,杯子裡的水全部都潑了出去,澆溼了白禹一身。
“葉妃舒,你就這麼看待畢夏然?你就這麼不知道自愛?”
他額頭上的青筋突起,顯然是處於暴怒之中。可是他的眸光裡,碎開的……好像還有傷心。
或許是應該傷心。要是換做她自己要娶的女人這麼髒,這麼不知道檢點,也會傷心氣憤。
呼吸一點點難受起來,白禹加諸在自己睡衣領子上的力道越來越大,空氣在被他不知不覺地掠奪。
自我剖析之後,褪去了外表的僞裝,只剩下骯髒而又空虛的靈魂。這樣的自己,她本人都不願意再多看一眼呢。
葉妃舒認命地緩緩閉上眼,就像是上了砧板的魚肉,靜候宰割。然後兩個人就此一拍兩散,各自轉身,相忘於茫茫人海。
白禹恨不得捏死手下這個閉上眼一副等死樣子的葉妃舒。居然把她自己說成是高級雞?敢情自己在她的心裡不過是個女票客?只知道上牀的炮友?
那些模糊的過往,在這個人眼裡居然是如此的不堪。他忽然間覺得當初的自己真夠賤,現在也賤,不然爲什麼會費盡心思想娶她?
白禹眸色急速變幻,狠狠地推開了葉妃舒。
葉妃舒倒在軟綿綿的沙發上,也不看白禹,慢慢地坐起了身,起身朝着門口走去。
事已至此,再無挽回的可能。她也不想挽回。白禹的反應,很符合她的預料。
該走了。
再待下去,兩個人都要尷尬。
葉妃舒彎身穿好了鞋子,開門的時候還想說說什麼,卻始終沒有說出口。
白禹沒有來追她。
電梯門徐徐合上,隔絕了她的視線。內心裡的壓抑卻關不上,沉甸甸地壓在她單薄的肩頭。她靠在冰涼的金屬牆壁上,淚水忽然間抑制不住地流了出來。
傻逼,蠢貨。
葉妃舒邊罵自己邊抹淚,都是自己作出來的,能怪誰?可是她真的恨,恨畢夏然。從來沒有哪一刻像現在這樣恨畢夏然。
丫就是個禽獸,禍害,這樣子的人怎麼偏偏就是白禹的哥哥。簡直是一個天生,一個地上。
葉妃舒紅腫着眼睛,出了公寓的大門。被寒涼的夜風一吹,葉妃舒掏了掏口袋,空的。
簡直不能再倒黴了!
手機丟了,錢包落在白禹家裡。她剛纔那麼大義凜然地走出,現在怎麼有骨氣回去取錢?
死畢夏然!
葉妃舒忍不住再一次咒罵一次某個人,只好沿着清冷的馬路,憑着自己可憐的記憶,循着丁曉佳家的方向走。
走到一半,葉妃舒止住的淚又嘩嘩掉下來。
尼瑪,這要走到什麼時候去!
她咬牙,繼續堅持。
如果她回頭的話,就能看到一輛車,在她身後不遠不近,不疾不徐地一直跟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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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爲什麼?白禹面癱了麼?因爲他雙重人格丫~不賤怎麼會喜歡有點二的女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