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笑着，語氣中是滿不在乎。
只是，田菲菲卻看到，她雖然說得是那般的灑脫，眼淚就緩緩地滑落了下來。
田菲菲心裡惻然，她扯過餐巾紙，然後細細地替楊蝶擦拭。
“沒事的，沒事的，過了一個晚上，好好睡一個覺，說不定一切都沒有發生改變呢。”
她不知道自己應該怎麼安慰，她唯有這樣說。
“田菲菲，你說我們只是相愛一場，到底是礙着誰了，要這樣的傷害我們？他們到底是怎麼了？難道是真心相愛也不成嗎？”
楊蝶終於泣不成聲，然後轉頭趴在田菲菲的肩膀上。
“是，是他們做的不對，楊蝶，不要難過，趕明兒找一個比歐陽星不知道要厲害多少倍的男人，咱氣死他們。”
“是。”
“那咱不生氣了，好不好？反正天下男人也多的是，咱們就不相信找不到一個好的。”
“嗯，一定可以找到。”
楊蝶一邊說，一邊擡起頭，然後拿過了酒杯，狠狠地便是一大口。
“田菲菲，其實這些我也都懂，可是，爲什麼我的心是這麼痛，是這麼痛啊，彷彿有人拿着一把刀子在對着我的心窩狠狠地，那麼一下一下用力地戳着。”
“我知道，楊蝶，我全部知道。”
這樣的心情自己也曾經嘗過，那樣的感覺簡直就是生不如死。
所以，自己能夠完全理解楊蝶的心情。
“今天，我給家裡已經打過電話了。其實出了這樣的事情，我真的應該回去的，看一看爸爸媽媽。畢竟他們的心裡比我還有難受。媽媽一輩子在那裡工作，很多人的關係甚至比姐妹還要親。一下子說失去了就失去了。而最最難受的要算爸爸，我甚至不知道這些天，他們是怎樣度過的。可是，田菲菲，我真的沒有這個臉，我不知道自己回去應該怎麼樣面對着他們。告訴他們，這件事情完全是因爲我而起，還是，告訴他們我會努力處理好這件事情的？”
楊蝶苦笑了一聲，終於緩緩地起身。
“田菲菲，我真的沒有想到，我在感情路上會碰上這樣的事情。我一直以爲自己是厲害的。”
“楊蝶，你現在也挺厲害，那個你聽說過麼，好事多磨呀，所謂的好事多磨就是這樣的。”
“是嗎？”
楊蝶輕笑了一聲，卻是那般的蕭瑟。
“我知道了，謝謝你。”
“沒有。”
想想也是慚愧的，楊蝶出了這麼大的事情，自己竟然是不知道，怪不得自己找她聊天，她根本就是沒有任何的心情。試想一下，出了這樣的事情，誰還有心情繼續聊天。
而相比之下，如果是自己出了事情，楊蝶必定會第一個風風火火地趕到，然後替自己排憂解難。
“好了，不說了，不說了，來，咱們喝酒，這酒口味不錯呢。”
“大姐，這幾萬元錢的東西啊，難道還會差麼？”
“也是。”
楊蝶說完，轉身進了廚房，真的從裡面拿出了一隻碗。
田菲菲忍俊不禁，是真的沒有見過這樣的人。
“你別拿出了好不好？要不明天我送你一套酒杯。”
“不，不用了。”
楊蝶一口便是拒絕。
田菲菲笑了笑，沉吟不語，心裡卻已經有了打算。
而事實上，因爲楊蝶知道田菲菲的情況，所以平時兩個人在一起的時候，根本就沒有讓田菲菲買過東西。
兩個人正說着話的時候，便聽見了敲門聲。
田菲菲和楊蝶互相對視了一眼，這都已經快半夜了，誰還會過來？
“誰？”
還是田菲菲大着膽子問了一聲。
“開門。”
是歐陽明晨的聲音，平靜中帶着一絲清冷。
田菲菲望了一眼楊蝶，趕緊起身去開門。
原來歐陽明晨並不是一個人，他的身上緊緊地靠着一個人，除了歐陽星還有誰？
“他吵着要過來，我沒有辦法，只有把他送了過來。田菲菲，你怎麼在這裡？”
“他怎麼了？喝醉酒了麼？怎麼喝成這樣子？”
楊蝶一看見歐陽星的樣子，便慌了手腳，趕了過來，和歐陽明晨一起幫忙，將歐陽星弄進了房間。
田菲菲一直站在旁邊，總覺得有些怪怪的，只是到底哪裡怪，自己卻是說不出來。
楊蝶一直等着讓歐陽星睡好，然後纔出來了。
歐陽明晨見她雙眼都是紅通通的，心裡自然是有數，因爲什麼事情而難過。
於是，轉身便對田菲菲說：“你跟着我走吧。”
既然歐陽星來了，田菲菲再呆在這個地方自然是不太合適了。
於是，她便點點頭，轉身跟楊蝶告別。
其實，真的不知道該說一些什麼話，而楊蝶此刻明星是心不在焉，只是記掛着那個在牀，上的男人，什麼話也沒有說，只是衝着田菲菲揮手告別。
田菲菲和歐陽明晨一起到了車上。
一直等到坐到了車上，田菲菲這才明白自己剛纔認爲怪怪的，到底是因爲什麼原因。
如果真的按照歐陽明晨所說的，歐陽星是喝醉了的，那麼他身上必定是酒氣沖天，而事實上，自己剛剛經過歐陽星的身邊的時候，雖然有酒氣，但並不是很濃。這好像與事實有些不符是不是？
然後，自己剛纔看見歐陽星就那樣依在歐陽明晨的身邊，如果真的累了，還能夠做什麼事情呢？
而他剛纔被幾個人帶進裡屋的時候，卻非常配合地轉身，甚至自己剛纔偶爾眼光瞥到楊蝶給他脫衣服，貌似他舉起了手臂。
難道喝醉了酒的人態度這麼好的麼？
還有這車子裡，如果歐陽星真的喝醉了的話，那麼裡面的氣味不知道該多少重。
可是，現在自己坐在這裡，雖然也有酒氣，但是根本就不是很重。
所以，歐陽星並不是很醉是不是？
既然這樣，爲什麼要說很醉，醉得一塌糊塗呢，是有什麼目的的嗎？
“怎麼？皺着眉頭想什麼？”
也許是看見了田菲菲的表情，歐陽明晨淡淡地問。
“有一件事情，有些想不通。”
“什麼事情？”
“歐陽星真的喝醉酒了嗎？”
這樣問的時候，眼睛卻是看着歐陽明晨的手。
他的那雙手骨節分明，手指更是修長，此刻，放在方向盤上，竟然如同煥然天成。
“怎麼這麼問？”
歐陽明晨也不否認，只是淡淡地問。
“你聞一下，這車子裡雖然有酒味，但是非常淡。”
“是嗎？”
“你心情不好？”
好像是提不起興致來，那樣漫不經心地回答。
“一直以爲歐陽星對楊蝶只是玩玩的，在所有的朋友中，歐陽星是一直定不下心來的一個，今天，才知道，他對着她用情竟然是如此地深。”
歐陽明晨說着，然後將車子在路邊停了下來，轉頭望着田菲菲。
“明明是愛得那麼辛苦，卻還是要愛。”
他的手指無意識地敲擊着方向盤。
自己趕到那裡的時候，歐陽星已經喝了不少酒了。
然後自己便堅決不肯再給他喝，只是讓他講述所有的事情。
事實上是，還沒有等着自己問，歐陽星抱着他開始訴說。
說到後來，他幾乎是執拗地看着歐陽明晨，然後說：“哥，你說我這樣是礙着誰了，我只是想要好好地愛一場，痛痛快快地愛一場，到底是怎麼了？是不是我連這樣的權利也被剝奪了？”
歐陽明晨一直認爲歐陽星是開朗的，從來沒有想到歐陽星竟然也會有這麼一天。
那一刻，他沉默不語，想了又想，終於給歐陽星出了一個主意。
“怎麼了？”
這樣的眼神神深不可測，緊緊鎖着田菲菲的眼光的時候，甚至如同一張密不透風的大網，網得她幾乎有些喘不過氣來。
“田菲菲，今天跟着我回家去吧。”
他卻突然說。
話題轉變得太快，田菲菲都有些沒有反應過來。
“呃。”
“好了，就這樣決定了。”
歐陽明晨一邊說一邊重新發動了車子。
自己真的有些想念她的味道了，想念她在自己的身，下，手足無措的那般模樣。
不帶這樣的吧，自己還沒有把話說完，他便自顧自地做了決定。
可是，話說自己有反駁的餘地嗎？
到歐陽明晨的住處的時候，已經是是兩點多了。
離上一次自己來這個地方已經有多長時間了？爲什麼自己覺得有一種束手束腳的感覺呢？
歐陽明晨也不說話，只是直接拉着田菲菲上了樓。
“你是打算自己先洗澡呢，還是兩個人一起洗？”
這樣的歐陽明晨似乎和白天在辦公室的那個人有些不一樣。
他看着她，眼神中是戲謔。
“我纔不要和你一起洗呢。”
田菲菲說完，趕緊進了浴室。
歐陽明晨的嘴角微微上揚，自己知道，逗弄田菲菲的感覺是真的不錯呢。
“不過，田菲菲你確定你可以洗澡了麼？”
歐陽明晨在外面敲了一下門，然後忍着笑意說。
爲什麼不可以洗？田菲菲轉頭看了一下四周，然後便明白，要不要這麼悲慘的，自己貿貿然地衝進來，然後便看見只有浴巾，什麼連睡衣都沒有。
然後等會兒自己怎麼辦？
自己還沒有開放到這樣的程度吧，就這樣把自己剝光了直接送到他的牀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