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總裁，對不起，真的對不起。”
李晨不斷地道歉，然後轉頭看着旁邊的人。
沒有人敢上前，沒有一個人。
因爲誰都知道，這個時候如果上前，那麼必定會死得很慘。
“林小姐，求求你跟歐陽總裁說一說，我真的錯了。”
李晨的眼光落在了林倩倩的身上。
所有的眼光全部轉到了她的身上。
林倩倩有些爲難，已經到了這樣的時候，自己如果再不可口，就有些說不過去了是不是？
她上前了兩步，剛剛開口。“明晨。”
“林倩倩，你給我後退。”
冷冷的眼神，冷冷的話語，根本就不個她任何的面子。
林倩倩有些委屈，她只有緩緩地後退着，眼睛卻是一酸。
不能哭，怎麼能夠在這樣的場合哭呢，她安慰着自己，然後低下頭，掩飾着自己的狼狽。
“田小姐，求求你，替我在歐陽總裁面前求一下情吧。”
李晨轉頭看着田菲菲。
田菲菲有些無奈，人家林倩倩都已經碰了一個釘子了，讓自己怎麼說？
可是，既然人家都已經開口，自己不說似乎有些過意不去是不是？
想到這裡，她擡頭看着歐陽明晨。
“歐陽總裁。”
她輕柔地開口，溼漉漉的眼神溫潤地望着歐陽明晨。
歐陽明晨只覺得心裡某一個地方一下子被擊中，可是，卻不敢讓自己的情緒泄露出來，於是，便開口：“什麼？”
他的語氣不好，是十分的不好，可是，所有的人都知道，那語氣分明就沒有拒絕田菲菲。
田菲菲不知道自己接下去應該怎麼說。
讓他放過了那個李晨？不，不會的，這麼多人的眼睛都盯着歐陽明晨，他怎麼會輕易地說放？
“奶奶打不通你的電話，一直等着你的信息，她很着急。”
歐陽明晨的臉色微微緩和了一下。
所有的人都長長地出了一口氣，李晨已經沒事了是不是？
“也好。”
然後，歐陽明晨轉頭望着李晨。
“李晨，今天算你走運。”
“謝謝歐陽總裁。”
李晨伸出手，擦拭了一下自己的額頭，這才覺得自己真的有一種幾乎虛脫的感覺。
“只是，既然你讓我的秘書喝了酒，作爲禮尚往來，是不是也應該讓你喝一些？”
“是，是，應該的，應該的。”
李晨幾乎要點頭哈腰了，能夠僥倖逃脫，那是不幸之中的大幸，喝一點酒又算得了什麼？
“好吧，就將這些酒全部喝掉吧，一滴不剩。”
歐陽明晨的手虛虛地一指，卻讓李晨的臉色瞬間面如土色。
歐陽明晨手指的正是剛纔他打碎酒的地方，淺琥珀的葡萄酒從桌上流下來，一滴一滴地流下來，很多都已經流到了地板上。
其實，旁邊的人早就已經看到了，只是歐陽明晨正在發脾氣的時候，沒有人敢上前。
而歐陽明晨手指的地方真是葡萄酒流下來的地方。
那些地板上的酒，不要說喝到一滴不剩，就是光想着要去喝已經是一種痛苦了。
李晨看着歐陽明晨，聲音都微微顫抖。
“歐陽總裁，歐陽總裁，求您放過我吧。”
歐陽明晨似乎沒有聽見，只是轉頭看着田菲菲。
“還不趕緊走？”
然後再也不管不顧地大踏步地朝前走去。
田菲菲楞了一下，這酒，怎麼喝？歐陽明晨的意思是真的要李晨喝了？
“田菲菲。”
歐陽明晨似乎已經不耐煩，卻還是在前面等着她。
“不是說奶奶在家裡等急了嗎？”
所有的人全部倒抽了一口冷氣，歐陽明晨這樣的一句話是什麼意思？
難道這小秘書和歐陽總裁已經住在一起了是不是？所以眼看着李晨欺負她，心裡不爽，是大大的不爽。
而林倩倩的臉色更加難看，歐陽明晨這樣的舉動，等於是狠狠地閃了她一巴掌。
要知道她纔是他的女朋友，是他帶着她來參加這個酒會。
可是，他要走了要回家了，竟然連跟她說一聲都懶得，只是招呼着那個小秘書趕緊跟着他走。
還有他的那些話，不是讓人產生歧義麼？
明明已經氣得全身發抖，可是，偏偏還要生生地控制住自己的火氣，裝作什麼都不在意的樣子，然後追了上去。
“明晨。”
她嬌滴滴地叫着，歐陽明晨的臉色卻一下子暗了下來。
只是他還是轉過頭看着她。
“我先送你回家。”
沒有一個人敢說一句話，沒有一個人敢移動腳步。
“田小姐。”
李晨眼看着田菲菲經過自己身邊的時候，連忙輕聲地叫了一下，臉上卻已經是痛苦。
他思量着這個時候能夠幫得上忙的也只有田菲菲。
田菲菲的腳步微微停頓了一下，然後擡頭看着歐陽明晨。
然後便看到了那個男人一臉的不耐。
“田小姐。”
李晨不死心。
他自然是知道歐陽明晨的性格，他說要怎樣便是怎樣了的，哪怕他轉身不走了，他李晨也是不敢作弊的。
“田菲菲，你到底走不走？”
雖然那樣說，卻依然站在那裡等着田菲菲。
林倩倩死死地咬住了自己的嘴脣。
她不傻，是真的不傻，她已經看出來了歐陽明晨是愛上了田菲菲。
如果不是愛着那個人，像歐陽明晨那樣的人怎麼會如此容忍田菲菲，換成了自己，他早就轉身走了。
也許只是他還不知道。
“歐陽總裁。”
田菲菲想了想，終於還是開口叫了一聲歐陽明晨。
“田菲菲，這次不要再求情了，否則對李晨的懲罰還要嚴重。”
歐陽明晨已經將話說到這個份上了，田菲菲已經沒有任何辦法了，她看了一下李晨，然後朝着他聳了一下自己的肩膀，表示自己愛莫難助。
“田小姐。”
李晨上前一步，然後竟然對着田菲菲跪了下去。
這個舉動驚呆了旁邊的所有的人，而田菲菲更是嚇得目瞪口呆，她連忙上前幾步，想要伸出手，將李晨拉起來，眼神掃到了歐陽明晨那樣冰冷的眼光，趕緊將手垂下去。
“喂，你做什麼呀？李晨，你趕緊起來呀，你有什麼事情就那樣說好不好？”
“就是，李總，趕緊起來吧。”
“田小姐，是我李某有眼不識泰山，所以衝撞了你，求你高擡貴手，饒恕了我可不可以？”
田菲菲有些爲難。
李晨，你不是傻瓜，現在不是我肯不肯原諒你的問題，而是歐陽明晨的問題呀。
“李總，你趕緊先起來好不好？你一個大男人，就這樣跪在了我的眼前，我很爲難的。”
“李晨。”
歐陽明晨冷笑着，“是不是覺得剛纔的禍闖得還不夠小，是不是還想要再嚴重一些。”
田菲菲轉過頭，看着歐陽明晨，他那樣的眼神裡幾乎已經是狠戾。
她今天算是領教了，這個男人真的是說到做到的，生怕他在說出什麼驚人的話，做出什麼驚人的舉動，她連忙奔到了歐陽明晨的身邊，然後扯了一下他的手臂。
“明晨。”
等着軟軟糯糯的聲音在大廳響起的時候，連田菲菲自己都愣住了。
她恨不得一下子就咬掉了自己的舌頭。
自己剛纔也是情急之下，根本就沒有想到其他的。
她曾經那樣叫過歐陽明晨，不知不覺這樣熟悉的稱呼就出來了。
大廳裡一片靜寂，林倩倩的臉色一片土色，不，甚至比這個還要厲害。
她呆呆地站在了那裡，只感覺手腳冰涼。
眼看着歐陽明晨的眼角眉梢漸漸柔和，一顆心不停地下跌着，直至無盡的深淵。
“李晨，希望你能夠記住今天所說的一切，還有記得你曾經欠田菲菲一個情。出了這個門，我會將所有的一切全部忘記，但是你可千萬不能夠忘記。”
李晨臉上是大喜，事情如此轉折，自然是田菲菲的功勞，就那樣簡簡單單的兩個字，動了歐陽明晨的心是不是？
或許連歐陽明晨自己也沒有覺察到，他的心已經爲了那個叫做田菲菲的女子沉淪吧？
只是，不管了，從今以後，自己不會再管任何的閒事，今天，自己就等於去鬼門關走了一遭，是那個叫做田菲菲的女子幫了自己。
所以，歐陽明晨說的對，千萬不能夠忘記了田菲菲。
“是，我一定。”
李晨說着，緩緩起身，然後走到了田菲菲的面前。
“田小姐，今天李某多有得罪，希望你大人有大量，這份情是李某欠你的，他日若田小姐有需要幫忙的地方，李某必定不再推辭。”
四周是如雷的掌聲，氣氛一下子緩和了下來。
所有人之中，只有林倩倩站在那裡，臉色一片冰冷，她已經感覺四周都是冰冷，自己已經掉進了冰窖。
一直等着歐陽明晨已經走到了門口，她才突然醒悟，然後連忙追了上去。
心中有一團怒火在熊熊地燃燒着。
如果是往日，她必定要大發雷霆，然後揪住歐陽明晨，逼視着他，問自己到底算是他的什麼人？爲什麼要如此地凌辱她？
當着那麼多人的面，當着A市那些有頭有臉的人的面，給了她這樣一個重重的打擊。
如果是往日，她必定是要給歐陽明晨臉色，絕對不會給他一點好看。
可是，現在呢？
現在她已經沒有了任何的資格，甚至經過了今天晚上的事情，她已經知道了，她這個女朋友的位置都是岌岌可危的。
只要歐陽明晨一句話，他說我們分開吧，那她和他就不會有任何的關係了。
那該是讓她多麼害怕的一件事情，是讓她幾乎不敢想象的一件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