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家庭醫生臉色難看,他實在是看不下去了,走上前去用力奪走了傅容笙的酒瓶,“別喝了,再喝你就要喝死了你知不知道,華佗在世都救不了你,真是不要命了!”
面對家庭醫生的怒吼,傅容笙醉醺醺的搖了搖頭,隨後轉過頭看着他,苦笑了一下,“喝死了可能還是件好事,那樣的話,我就可以去陪聆音了,就不必一個人留在這個世上苟延殘喘,孤獨而痛苦的活着了。你們知道嗎?聆音是我這輩子唯一動情的人,你們知道對於失去心頭所愛的人來說,行屍走肉的活着,會比死了還要痛苦一百倍,一千倍,甚至是一萬倍嗎,原本我以爲我們會相愛相守到白頭,可是上天殘忍。爲什麼死的不是我!你們根本就不懂我的心,你們不懂我內心有多麼的苦。”
“把酒給我,還給我,快點啊!”
傅容笙討要酒瓶,怒吼道,“給我,快點還給我!”
家庭醫生站起身,把酒瓶遞給傅墨,堅持不給他,“瘋子,你的身體狀況已經不允許你繼續再喝下去了。”
“不給?沒事,那瓶送你了。”
傅容笙微微一笑,隨後又抄起一瓶沒打開的啤酒,再次仰頭對着瓶子豪飲。
“趕緊過來幫忙!”
家庭醫生一個人控制不住,只能讓傅墨幫忙。
兩人合力再次把他手中的酒瓶給奪了下來,“你不能再喝了!我告訴你,你在喝下去真的沒命了!”
“放開!”
冷意油然而生,家庭醫生和傅墨抖索了一下。
“傅容笙,你當真要尋死?口口聲聲說愛聆音,在我看來,你根本就不懂她,聆音那麼愛你,爲了你和孩子,她捨棄自己,即便她不能在世上陪你了,她肯定也希望你能好好的生活,好好的照顧兩個孩子。你難道要繼續這樣過這樣消沉的日子嗎?”
說着說着,白瑾妍的脾氣也上來了,安聆音爲了兩個孩子做出犧牲,傅容笙固然應該傷心,可兩個孩子怎麼辦?
停頓了一會兒,繼續說,“我告訴你,如果你真的爲了聆音而喝酒喝死了,她一定不會原諒你的,就算你們有緣在地底下見面了,她也會罵死你,恨死你的。”
“你又不是聆音,你憑什麼這麼說?我不能讓她一個人孤苦伶仃,我要去陪她!”說到了心頭痛點,傅容笙吼了起來。
“因爲我懂她!你自己好自爲之吧!我不希望果果和臻臻因爲你傷心。”
“噗……”
心頭一梗,傅容笙繼續灌了一大口酒,隨後直接吐出一大口鮮血。
“不好,趕緊把他扶起來送醫院!”
醫院裡,傅容笙喝酒胃出血情況嚴重,需要立刻手術,傅墨二話不說,立馬簽了手術同意書。
進手術室之前,傅墨不放心道,“醫生,護士一定要把他治好!”
“放心吧!”
手術室的門關上了,燈亮了。
傅墨坐在長椅上,心裡很是惱,他恨自己,爲什麼要縱容哥這麼喝酒。
其實,他一直都知道,他哥的酒量並不好的,卻不料他能把自己給喝到了手術室裡了。
好在胃出血並不是什麼大問題,在醫院出現的不算少了,醫護人員都很有經驗,很多人都出現過這種情況了,也不至於太擔心。
衆人卻心情壓抑,沉重。
胃出血雖然是可以治好,但是他的心病恐怕怕是很難治好了。
白瑾妍心裡也難過極了,她很想替聆音做些什麼的。
“他這樣下去不行!胃不好還想要借酒澆愁。如果不幫他把心裡的傷給治好了,他還是會這樣不要命的喝酒的。他的身體狀態不能再喝了,否則遲早出大事。”家庭醫生在一旁皺着眉頭說道。
醫院急診室。
天矇矇亮的時候,手術室的燈才熄滅。
看見醫生從手術室出來,幾個人立刻上前詢問情況。
“醫生,我哥他怎麼樣了?”傅墨的聲音急切,摻雜着一絲的害怕。
“沒事了,幸虧你們送來的及時,他還不是特別嚴重,喝了太多酒導致了胃出血,在醫院裡只要修養幾天就沒事了,但是不能讓他這樣喝下去了。”
醫生拿下了口罩,語氣嚴肅的解釋。
“那就好,那就好,多謝醫生,辛苦了。”
聽完傅墨這長舒了一口氣,幸虧沒什麼大問題,如果他哥有個三長兩短,他要怎麼對得起嫂子和兩個孩子,怎麼向嫂子和果果他們交代。
傅老爺子那邊他不在乎。
第二天。
病牀上的人緩緩睜開了眼睛,慢慢的醒了過來,頭疼欲裂。
睜眼打量着周圍的一切,他這是在醫院?
病房門被推開,傅墨從外面走了進來,手裡拿着剛去外面買的早飯。
“哥,你終於醒了?感覺怎麼樣?還難不難受?你真的不要命了?不要臻臻和果果了,準備撒手不管了?!”
把早飯放到了一邊的桌子上,傅墨一臉的無奈。
他哥是不知道,昨晚那情況真的是讓他嚇死了,當看到他哥吐了一大口血,面無血色的時候,他整個人都不好了。
嘆了一口氣。
“哥,我和你說話!你想讓臻臻無父無母的活着?嫂子唯一的心願你都不準備幫她完成了?”
嫂子沒下落,他當然不能坐視不理。
傅容笙沒有搭理他,轉過頭去。
牀邊吊着的輸液瓶還在慢慢的的輸着,桌上的早飯也放涼了。
看他油鹽不進的模樣,傅墨嘆了一口氣,看了看早飯,起身決定再出去買一份,誰讓他有個祖宗呢!
他哥病了,只有他能照顧他了。
弟弟工具人的時候體現了。
“哥,該說的我都說了,你好自爲之吧,別讓嫂子失望,藥在桌子上,你自己吃了。”
擡眼看了一眼桌上的藥,傅容笙並沒有聽話。
倒在牀上,看着天花板,看着看着,不知不覺的睡着了。
傅墨再次回到病房就看到桌子上原封不動的藥和水,嘆了口氣,又沒辦法。
不聽話的病人,他能怎麼辦?
牀上的傅容笙,嘴裡呢喃着些什麼,聲音很小,聽不太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