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容笙在前面應付着媒體,白瑾熙穿過熙熙攘攘的人羣,劍眉緊蹙,眉宇間盡是肅穆。
“快,白瑾熙來了,白瑾熙來了。”
媒體見後頭的白瑾熙走來,扛着長槍短炮,將鏡頭轉向他,問出一連串機關槍似的問題。
“白先生,請問您對這次福利院建設有什麼看法?”
“請問您爲什麼會想建這家福利院呢?”
“請問...”
白瑾熙煩躁地凝視了記者一個眼神,嚇得記者立馬噤聲,他衝着鏡頭回給一個凌厲的眼神,語氣十分生硬。
“管你們什麼事,讓開!”
傅容笙見白瑾熙神情不對,便一個箭步衝了過去,他埋首詢問白瑾熙發生了什麼事,隨後白瑾熙湊到傅容笙耳邊,將剛剛的一幕同他複述。
傅容笙瞳孔驟縮,心中的萬丈深深淵噴出巨大的洪水海嘯,衝破他平整的內心。
媒體見二人一同離開,扛着千金重的機器,不知疲憊地跟上前去,剛到施工地,衆人便被眼前的一幕驚得倒吸一口涼氣。
地上的貓狗雞鴨一類的屍體遍佈,死態十分悽慘,可見兇手的手法的殘忍,幾近虐待致死的程度。
這件事幾乎奪走了媒體們的主要關注,都忘記了今天是動工儀式的一碼事,鎂光燈對着這方圓幾畝地瘋狂地拍攝着。
安聆音這邊在福利院陪着院長照顧小朋友,門外傳來一陣敲門聲。
福利院的門是玻璃的推拉門,一般來說不到晚上,不需要敲門,安聆音抱着小孩疑惑地看着院長。
“我去開門吧,院長。”
她將懷裡的孩子放到地上,隨後走到門口,剛一推門,便發現四處早已無人,她困惑的撓頭,剛想關上門離開,視線便被地上的盒子吸引。
又是一個莫名的包裹,看到這個棕色的紙盒箱子,安聆音心中的不詳的預感便隨之而起,她又想起那天夜裡的那個詭異的渾身是血的娃娃。
她提高警惕,緩慢地蹲下身,手指剛觸碰到紙盒的邊緣,便被遠處的一聲制止住。
“聆音,不要開!”
傅容笙大聲提醒着,帶着白瑾熙往這邊趕來,還沒打開箱子,安聆音手就抖得不行,她心臟狂跳,臉色慘白,後背上,額頭上都滲出密密麻麻的汗。
這份恐懼感又如那天夜裡一樣像是潮水般席捲而來,又像是天災降於人,又不想這麼快輕易放她而去。
傅容笙跑上前,一把將受驚的安聆音抱入懷中,他用下巴磨蹭着她馨香的髮絲,其實不用猜,安聆音便已知道里面的東西是什麼了。
白瑾熙打開箱子,裡面赫然燙着一支死相慘烈的小貓,皮毛上沾着血跡,像是剛死過不就一樣,還冒着一股血腥味。
安聆音雖是猜到了,但是她還沒想到兇手可以如此殘忍,如此喪心病狂。
晚上,媒體就通篇報道城北新建福利院的場地下有着嚴重問題,微博以及新聞都在報道這件事,以及圖片在網上瘋狂轉發,對於江城來說,一夜之間莫名死掉這麼多的動物,甚至集中在一個地點,實屬太過於詭異了。
傅容笙坐在桌前,傑森當晚就看了微博,不用傅容笙指使,他通常會率先行動,暗中調查發現,小許早在幾日前就從江城監獄釋放。
而這件事的主犯就是他,但是場地上的死亡數量實在過於繁多,所以傅容笙猜測,這次他依舊是受人指使。
傅容笙趁着安聆音熟睡之際,叫上了傑森和一批下屬,連夜趕往福利院。
果不其然,在福利院的門口,便撞見了鬼鬼祟祟的小許。
“你還真是死性不改啊。”
男人的陰冷的聲音在寂靜的黑夜裡顯得莫名的滲人可怖,小許被嚇得眼神亂飄,四肢無力地癱坐在地上。
雖說他心有不甘,但是在撞見傅容笙的那一刻,他還是被他強大的氣場和凌厲的眼神嚇得不敢挪動身體。
這次傅容笙沒有親自動手,而是讓下手將他綁在對面的大樹上拳打腳踢。
他說,可以當出氣筒肆意發泄,但前提是,別把人打得半死。
他可要留着他,還有大用處呢。
傅容笙坐在車裡,笑着聽着小許鬼哭狼嚎的求饒聲,如果不是爲了教訓他,他纔不要在這裡放棄睡在自己女人身邊的事兒,而去聽他這麼令人作惡的聲音。
“這個賭鬼,應該跑去喝酒了吧。”
傑森握着方向盤厭惡地開口,兩人坐在車裡看着不遠處的那棵大樹,時不時噴濺出惡臭的液體。
他看了看手中的腕錶,聽見對面已經沒了動作和聲響,轉頭便對着昏昏欲睡的傅容笙開口:“傅總,我想,可以過去了。”
傅容笙強忍睏意,眉宇間的怒氣幾乎全都怪罪在了小許的頭上,他走到樹旁,看着被打得鼻青臉腫的小許,他幾乎將這幾天的怒火全都發泄在他的身上。
傅容笙發狠地一腳揣在了小許的屁股上,他眼神帶着點猩紅,在夜裡尤爲醒目。
“誰叫你這麼不老實,非要我動手。”
傅容笙的話幾乎是從牙齒裡一個字一個字擠出來的,他薅者小李的頭髮,讓他那張腫的高高的臉看向他。
他質問着他小許,語氣帶着濃郁的戾氣,喉結處不停地滾動着。
“我倒是想問問你,又是哪個不要命的傢伙,叫你來的?”
小許被打得說不出話,嘴裡的唾沫都帶着血絲,傅容笙居高臨下地睥睨着他,對於他這種作惡多端的人,傅容笙向來給予的都是不屑和輕蔑。
“求您放過我吧。”
憋了這麼多天的志氣,這是小許第一次低頭求饒,他說話時的嘴裡都噴着血沫,現在他也該徹底明白了,他實在惹不起傅容笙。
“求求您,您讓我做牛做馬都可以。”
小許狼狽地爬到傅容笙腳邊,磕頭作揖的樣子看得傅容笙冷笑不已。
做牛做馬,不錯,正是他需要的。
有小許這根線索,他順藤摸瓜怎麼都會摸索出這些日子背後的主謀,傅容笙兩片薄脣緊抿,眼中帶着刻薄的氣息看向腳下縮成一團的黑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