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村子的已經沒有幾戶人家居住了,老齡化十分嚴重,村口幾乎坐滿了整個村子的老人。
傑森和下手在村口處下車,後面的施工隊在外面崎嶇的街道整改。
幾個老人相互對視一眼,爲首的一個戴藍色帽子的老人,態度十分惡劣,像塊糞坑裡的石頭,又臭又硬。
“怎麼!又是來勸我們搬家的嗎?”
傑森對老人的態度十分誠懇,在不涉及到個人利益的情況下,他從來不會以小犯上,他笑了笑,提高音量,“大爺,您們先別急,我這邊給你們準備了足夠的安置費,你們先拿着再說。”
他將新開戶的幾張銀行卡分到大爺的手中,可大爺似乎並不領賬,其實他們心裡比誰都明鏡,這片區域的平方價格已經已經廉價到沒人來買的程度。
可現在自己接的那可是堂堂傅氏老總的卡,裡面有個六七十萬都不成問題,在這個時候他們何不多坐地起價,就此在傅容笙身上多挖出點金子。
“這點錢就想讓我們走?!不可能,這是我這老骨頭住了一輩子的地方,我是不可能走的!”
大爺吹鬍子瞪眼的,臉急得通紅,拿起銀行卡朝着黃沙地面“啪”地一摔,身後的幾個老人見狀,也跟着摔到地上。
“我靠,這幫老頭子。”
身後一個年輕的黑衣保鏢,被老人的做法氣得衝了上去,但卻被傑森舉起的一隻手擋住,他微微別過臉,輕聲對他說,“先別衝動,看看他們怎麼說。”
“大爺,那您說說怎麼樣才能給我們騰出地方,再怎麼說這塊地我們也花了錢買下來啊,我們也很無奈啊。我們不把事情辦好,上面也會怪罪下來的。”
傑森裝出一臉爲難地表情,走到大爺身邊,苦口婆心地和村口的幾個老人商討着。
大爺咬着嘴裡的紙菸,對着枯黃乾涸的地面啐了一口唾沫,“這地方我們一直準備養老的,雖然說,不怎麼值錢,但是金窩銀窩都不如自己的草窩,我住着舒坦。”
“就六七十萬買我們的舒坦,那不是太笑話了嗎?”,老人翹起二郎腿,露出縫縫補補的襪子,他向下縮着脖子,繼續說道,“這麼說吧,沒個一百多萬,咱們都不會離開的。”
下手們被老人的叫價幾乎驚掉了下巴,私下裡交談着,江城本地人都知道,這塊的房子根本值不上幾個錢,只在於後續傅容笙如何發展。
老人一臉的貪慾,眼中對金錢的渴望已經絲毫沒有保留的暴露在衆人眼中,可依舊在嘴硬地叫囂着,傑森冷笑,又怎麼會看不出他的想法。
“好。那就打擾了。”
傑森順勢爽快地答應了,轉身就要離開,大爺見狀眼裡頓時慌亂不堪,但又坐了回去。
“老大,這老頭子可真能繃啊,這都能做住。”,身後一個剛來工作沒多久的保鏢走到傑森身旁。
傑森笑而不語,他帶着一羣人繼續走到施工地點,他轉身對着下手分配任務,“沒關係,我們就照常施工,等下把村子的外面圍的籬笆剷掉。”
他眼神裡噙着一抹笑意,倒想看看這幫老人又想搞什麼幺蛾子。
剷車發出巨大的轟鳴聲,震得人頭昏腦漲,炎炎夏日,又是午後,助長起人們體內的火熱,又伴着嘈雜的噪音,已經有好幾個下手抱怨着累了。
傑森靜默原地,看着不遠處的幾個老頭氣得將桌子上的象棋掀翻,藍帽子的老頭氣得直接拿起鐵鍬往這邊走。
“你們這麼吵,還讓不讓人下棋了?那籬笆你給我剷掉了,我們還用什麼啊?你們這叫欺負人知道嗎?”,老頭氣得歇斯底里地嘶吼着,臉上像是一團火焰漲得通紅,額頭上的青筋暴起。
實際上,傑森來的時候便已經同街道處的領導確認過,在他們辦好手續交好地皮的費用以及後續的稅費時,那邊已經給幾位老人分到了足夠的補貼。
如今不僅收了卡里的幾十萬,現在還要獅子大開口,賴在這裡不走。
“大爺,您看您這,錢你也收了,我們也沒有強拆,這不給您房子留的好好的嗎?”
傑森笑着開口,大手撐在車門處,笑意中帶着些許的玩味,他吸了吸臉頰看着老人的反應。
怎料老人翻着白眼,雙腿伸直倒在地上,周圍的幾個老人嚇得一窩蜂地擁了上去,幾個下手也當場被震驚得愣住了。
“老許啊,老許,你醒醒啊!”
傑森面不改色地看着地上烏壓壓的一片人羣,他雙手抱胸,饒有興致地看着老人拙劣的演技。
倒是怎麼都沒想到,自己也能碰到被人碰瓷的一天,傑森忍住笑意,轉頭對着身旁的下手吩咐道:“去,打電話告訴傅總情況。”
下手頷首,轉身走到隱蔽的地方,將剛剛發生的事情細細地跟傅容笙複述着。
另一邊傑森早已上了挖掘機,準備把車開到平房的區域,他眼中閃過一絲冷漠,嘴角勾起,操作着複雜的控制檯,挖掘機上的鏟子高高舉起,發出巨大的金屬摩擦的聲音。
就在鏟子快要落下時,幾個老人嚇得趕緊跑了過來,躺在地上的老許見他準備下手的是自己的房子,立馬恢復正常坐了起來,驚慌失措的跑到傑森面前。
“喲,大爺您這麼快就好了啊。”
傑森一臉欣喜,心中暗自發笑,身邊的幾個下屬也咬着嘴脣憋笑,老頭子心知自己被耍了,氣急敗壞地破口大罵,拿下頭頂狠狠地摔在地上。
但是,即使這樣,傑森也明白不能一直和這些老人對付着,現在他們一有行動,就總有老人躺在地上故意訛人,他們也知道自己是在嚇唬作勢。
夜晚,傅容笙沐浴後端着一杯紅酒走到書房,他有力的大手支在下頜處,眼神如同一汪寒潭,專注地凝視着電腦上的內容時而眉宇皺起,幾處一兩道隱約的細紋。
安聆音端着熬得銀耳羹走到門口,眼神如水一般匯聚在男人的面容上,他輪廓分明,一副金絲眼鏡架在他刀鑿斧刻的鼻樑上,平添幾分的雅痞,未乾的頭髮上滴落的水滴砸在他的溝壑分明的肌肉紋理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