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鬆了一口氣的亞倫頓時又打起精神來,神經像一根弦緊繃着,眼底頓時露出的慌亂輕而易舉的便讓傅容笙捕捉到了。
“傅先生,這...這是什麼意思啊。”
傅容笙的眼睛如同鷹隼一般洞察着亞倫面部的微表情,將其慌亂盡收眼底,拿捏着他的情緒。
在圈子摸爬滾打這麼多年,傅容笙最擅長的就是玩弄心計,亞倫的心思早已被他拿捏住,爲了防止他狗急跳牆,傅容笙並沒有卡死,而是爲他謀了一個路子。
至於行不行得通,還得靠他自己。
“不過。我這邊可以給你提個建議。”,傅容笙雙臂交叉,看着好戲一樣盯着亞倫,高大的身軀懶散地把手處,以一種居高臨下的姿態張口。
“最近MH集團正在找合作伙伴,只要項目合適,他們就會投資。”傅容笙慢條斯理地張口,慵懶地將雙臂自然地垂放在兩側,緩步走下樓梯。
“這可是一個肥差,如果成功了你會得到一筆豐厚的分成,不過還要靠你自己把握。”,傅容笙敏銳地捕捉到亞倫臉上的懷疑,隨後一笑,“不要擔心,我這裡都是一手的消息,真實穩妥。”
亞倫將信將疑地聽取了傅容笙的意見,回頭便着手和MH公司合作的事情。
但大兒子揮金如土的態度依舊未改,遊手好閒毫無實力可言,已然讓公司變得由於一個軀殼,現在也只剩下亞倫自己這個光桿司令,孤軍奮戰了。
且不說其他公司信不着外,就連公司運行這麼久,一個像樣的項目都拿不出來,一直在搞些華而不實、徒有其表的宣傳,現在陷入危機卻遲遲拿不出合適的項目。
很顯然,MH集團根本沒正眼兒瞧上亞倫,所以合作又失敗了。
但自從大兒子上次投資失敗後,公司目前留下了一個巨大的資金缺口,高達上億的窟窿如果不及時填補後果可想而知。
亞倫急得焦頭爛額,目下他只想要回先前拿去投資的錢款,用來緩解燃眉之急,但傅容笙的態度已然如此強硬,無奈之下他也只好放手一搏了。
難得天氣極好,天空是湛藍色的,很藍,傅臻從沒有見過這麼藍的天,偶有朵白雲點綴在上面,像是棉花糖一樣軟軟糯糯的。
他興高采烈地跑出來,傅容笙最近花了好多錢給他買了一個衝,鋒,槍的模型,在他很小的時候就對這些充滿濃厚的興趣。
在別人眼裡就是晦澀枯燥的東西,在傅臻這裡已然成了玩具一樣簡單。
他在草坪上鋪滿零碎的零件,一個人津津有味地組裝起槍支來,就算烈日當空,他也依然極高的專注力。
身後一雙黑手居心叵測地伸向他,一股刺鼻的酒精混着氯仿的味道灌入鼻腔,傅臻一時間覺得頭昏腦脹,眼前一黑,四肢直接變得綿軟無力癱在男人的懷裡。
痛感覆蓋在頭顱,傅臻痛苦地睜開眼睛,入目便是歐式的豪華吊燈,以及畫着簡單油畫天花板。
似乎看起來有些眼熟。
“你終於醒了啊。”
亞倫沙啞粗糙的聲音傳入傅臻的耳中,他下意識擡頭,便看見亞倫一張頹廢的臉,還掛着一抹難看的笑容。
“你這個怪叔叔,到底要幹嘛呀,綁架違法你知不知道。”
傅臻的臉上看不到一絲的畏懼,彷彿亞倫的存在對他來說就想是小丑一樣滑稽。
亞倫也頭一次被一個小孩子嘲笑,有些掛不住面子,氣急敗壞地拉着小傢伙的衣領,挑釁地便給傅容笙打了一通視頻電話。
停頓幾秒,電話那頭便傳來傅容笙好聽的嗓音。
“怎麼了?”
看見屏幕上男人那張俊逸非凡的臉,傅臻氣鼓鼓地嘟着嘴喊道,“爸爸,亞倫這個怪叔叔把我擄走啦!”
亞倫神色一驚,見狀便搶走傅臻手中的手機,面容猙獰地對着傅容笙威脅道,“你兒子現在在我手上,如果不想他出什麼問題,趕緊把投資的錢返給我!”
傅容笙此時正在和安聆音喝着下午茶。
上午傅臻說跑出去玩,一晃眼的功夫就沒影了,給安聆音急了好半天,最後傅容笙調了監控才發現是亞倫把孩子帶走了。
要說這個亞倫聰明也算聰明,蠢也是真的蠢。
但是傅臻向來就聰明,這點傅容笙還是很放心,況且亞倫那邊急得焦頭爛額,這邊唯一的指望就是傅氏,沒了傅氏,他是徹底沒了救命稻草。
所以,傅容笙明白亞倫那裡並不敢輕舉妄動。
“呵,你威脅不到我的,愛怎麼處置怎麼處置吧。無所謂。”
傅容笙輕笑,面不改色地開口,亞倫當即傻眼,但一旁的傅臻確是琢磨清了裡面的套頭,毫不在乎地啃起了手指頭。
到底是父子倆,心底的默契幾乎是一點即通。
傅容笙的推測一向準確,這麼多年來他幾乎從未失誤過。
好巧不巧,亞倫這次行動也只是想趁機威脅一把,但見傅容笙不以爲意的態度,他的心情頓時猶如一盆涼水傾倒而下。
傅容笙的實力不容小覷,亞倫心知得罪不起,也只好將小傅臻好生招待着。
“大叔,我想吃芒果布丁。”,傅臻挺着一個小肚,儼然一副小祖宗的樣子對着亞倫提着無理的要求。
他小臉帶着壞意地笑容,叫你欺負莉莉薇姐姐,就是愛看他這幅被自己折騰得顛三倒四的樣子,傅臻只覺得心裡一股暗爽。
亞倫心裡咒罵着,現在已是深夜,本身莊園的位置就比較偏僻,又是週末,家裡的傭人早已下班。
傅容笙的手段他已經領教過了,且不說這個,傅容笙一向護短,得罪他的下場可想而知。
但是擔心後期傅臻會在傅容笙面前抱怨,亞倫只好獨自一人開着車給傅臻買芒果布丁。
見亞倫離開,傅臻這下算是自由了,他倒騰兩條小短腿把整個莊園翻個底朝天。
傅臻拍着小球骨碌碌地跑到亞倫平常辦公的書房,旁邊一個毛茸茸的綠色玩偶吸引了他的視線,好奇心驅使着他走上前。
小手拿起玩偶時,一個黑色方形的物體掉落下來,砸得地板咚咚響。
傅臻注意到黑影一身而過,他垂眸撿起盒子仔細端詳着。
平時玩慣槍支彈械,編程代碼的傅臻當然認識這東西,傅容笙的車上也裝有一個,叫行車記錄儀。
傅臻眼裡閃着機敏的光,他感覺到這個記錄儀的似乎藏着某些見不得人的秘密,小手鋪開上面的塵土,便熟練地尋找着以往的記錄。
而上面顯示的離目前最近的一次記錄視頻,則是在兩週前。
頓然間,傅臻的眼底斂起隱晦的暗光。
他似乎已經掌握到亞伯車禍的有力證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