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落到面前的易明揚,凌羽瑟聳聳肩,沒有說話,易明揚也看着凌羽瑟,摘下自己的頭盔和護具,一臉嚴肅的不說話。
易明揚是個極其壯碩的男人,高大的像一頭棕熊,可是偏偏凌羽瑟有的是陰招制服他,所以他從小最怕的就是凌羽瑟,最不服的也是凌羽瑟。
船已經馬上就要沉沒了,船上還剩三個人,凌羽瑟,易明揚和邱桐。
邱桐看着兩個劍拔弩張的男人,嘆了口氣,“祝你們玩得愉快,我先走了。”
說完,頭也不回的攀上了軟梯,靈活的爬上去。
易明揚摘下肩頭的對講機,“留下我的那架飛機,其餘返航。”
他說話的時候,眼睛依然盯着凌羽瑟,好像生怕漏掉一個眼神就會輸給他。
凌羽瑟臉上掛着輕蔑的笑容,開始解上衣釦子。
易明揚也把手中的對講機隨手一扔,然後伸手脫掉自己的上衣。
飛機已經有點飛遠了,白楚歌看見兩個男人都在脫衣服,問吳初櫟:“他們倆……”
吳初櫟咧嘴壞笑,“放心白小姐,咱們凌總的取向絕對正常。”
“我不是問這個,我是說,爲什麼他們倆還留在船上不上來,船馬上就沉了,難道他們想游回中國嗎?”
吳初櫟睜大眼睛,“白小姐未卜先知啊,說對了!”
“什麼?”
船上的兩個男人互相看着,凌羽瑟笑着問:“這次怎麼玩?”
“輸了的人,自己游回去!”
凌羽瑟看看虎背熊腰的易明揚,讚歎一聲:“你們那兒伙食不錯啊,不知道這一身肉抗不扛得住大風浪。”
“肯定比你這個瘦猴扛得住!”
“那就看看吧,你今天救了我的女人,規矩你定,說說吧,怎麼樣算輸?”
“咱們倆打一架,誰先掉到海里誰輸。”
凌羽瑟聽了,立刻往船幫方向走,“船馬上就沉了,我懶得跟你比,今天你來救我,所以我自己跳下去。”
然後沒等易明揚反應過來,凌羽瑟已經一個飛身消失在了欄杆外。
易明揚立刻衝過來,扒着欄杆往下看,“靠,真下去了?這也……”
他剛探出頭,就被一雙腿別住了脖子,隨即一個巨大的力道把他從船上甩了下去。
凌羽瑟的腿放下來,雙手死死抓着船外皮上凸起的大鋼釘,對着落水的男人回頭一笑,然後手腳靈活的一個轉個身,先把腿搭在欄杆上,然後腰部用力翻了上去,跳回到甲板上。
易明揚這才知道自己中了計,朝着船上的凌羽瑟大吼:“姓凌的小兔崽子,你他媽又陰我。”
凌羽瑟懶懶的靠在欄杆上看他,“易旅長,願賭服輸,我在上邊陪着你遊,實在遊不動了可以朝上面揮揮手投降。”
然後,不再理會易明揚的大罵,拾起自己丟在地上的衣服穿上,然後又覺得不過癮,把易明揚的軍裝撿起來套在外面,然後朝水裡的易明揚敬了一個調皮的軍禮,“易旅長,辛苦。”
說完,頭也不回的順着剛剛易明揚下來的繩索爬了上去,身手竟比邱桐還要利索幾分。
易明揚用力拍了一下水,無奈,也只能自己往回遊。
一直到天亮,凌羽瑟就開着飛機的艙門,拿着擴音器,衝着下面的易明揚連哄帶騙的忽悠着:“易旅長,不行就投降吧,您大半夜帶着直升機出境,害得留着力氣挨訓呢。”
“易旅長,累不累啊?差不多就行了,反正你從來也沒贏過我,投降也不丟人。”
易明揚咬着牙,頂着滔天的浪頭往回遊着,剛毅的臉都已經青紫了,“凌羽瑟,小兔崽子,等老子上岸,一定掐死你。”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易明揚身上的肌肉都已經痠痛了,身上因爲劇烈運動而散發的熱氣也漸漸散了,渾身被海水打的冰涼,眼前陣陣發黑。
等他醒過來的時候,已經躺在了軍區的醫院裡,等待他的是一個足夠讓他哭的處分。
再打凌羽瑟的電話,關機了。
易明揚咬咬牙,打電話給向叔,“向叔,那小兔崽子呢?”
“少爺剛剛從您那兒出來,估計現在在回來的路上。”
“等他回去了,告訴他,我這次饒不了他。”
“好,我一定轉告。”
此時的白楚歌剛剛在吳初櫟家安頓下來。
吳初櫟給她倒了杯茶,又準備了一些吃的,“凌總說了,他安排好了那邊的事情就來這裡接你,你先在我這裡休息一下吧。”
“昨晚救我們的人是……”
“易明揚,南方空軍某軍區的旅長,他父親是軍區高官,凌羽瑟的發小,這兩個人從小就喜歡較勁,但是凌總從來沒輸過。”
白楚歌睜大了眼睛,“我昨天雖然沒看清楚,可是這位易旅長好像很高大,又是在軍區長大的人,凌總從來沒輸過?”
吳初櫟也喝了一口茶,笑道:“白小姐不會以爲凌羽瑟就是個油嘴滑舌的商人吧?阿瑟也是從小就受過訓練的,身手不比阿桐差,只不過他平時身邊有人護着,很少自己動手。”
“他那麼厲害?”
“凌總如果不是個商人,也至少能在十個行業裡出類拔萃,就算再不濟,還有一張老天爺賞飯的皮囊,反正怎麼樣都餓不死。”
白楚歌點點頭,輕輕的說:“是啊,像他這樣的人,天生就有了好資質好家世,不知道要頂着多大的壓力,後天要多辛苦才能配得上老天爺賞他的東西。”
吳初櫟意外的看了一眼白楚歌,“你是第一個這樣說他的人,別人都會說他天生什麼都有了,自然不需要努力。”
“沒有白吃的午餐,老天爺賞的位置太高,只有更小心纔不會掉下來。”
“白小姐,你是我見過的三觀最正的姑娘了,家有賢妻丈夫不做壞事,凌總如果真的娶了你,也是他的福氣。”
“吳醫生擡舉我了,凌總是個好人,我配不上他。”
吳初櫟差點笑出聲來,“跟你聊天,我對凌羽瑟的看法都有所改觀了,白小姐,你什麼時候這麼向着他了?”
聽他這句話,白楚歌也愣了一下,對啊,自己什麼時候開始體諒凌羽瑟了……
“可能我是病了吧,吳醫生要不要給我治治?”
“白小姐這病可是絕症。”吳初櫟喝了口茶,對白楚歌說:“吃好了上樓休息一下,左手第三間,我都安排人給你準備好了。”
“嗯。”
正說着話,門鈴響了。
白楚歌眼前一亮,放下手中的勺子起身去開門,腳步竟然有些急切。
門一開,門口站着滿臉堆笑的邱桐,“昨天沒受傷吧?”
白楚歌原本發光的眼睛瞬間暗了下來,然後客客氣氣的說:“沒有,挺好的。”
邱桐露出一排白牙,“沒事就好,凌總說他晚一會兒就到了,讓我先來看看你,你好好的我就能交差了。”
白楚歌點點頭,轉身上了樓,眉間有一絲難掩的失落。
邱桐在沙發上坐下,問吳初櫟:“她今兒怎麼了?不會想凌羽瑟了吧?”
“好像是。”
“凌羽瑟要是知道就好了。”
吳初櫟給邱桐倒了杯茶,“阿桐,你們這些人,嘴上說着不喜歡,心裡是不是都在偷偷惦記着呢?”
邱桐沒有回答他,端起了茶杯問:“沒下藥吧?”
“你喜歡喝下藥的?”
邱桐瞪了他一眼,還是仰頭喝了下去。
吳初櫟帶着溫柔的笑容看着他,感覺兩個人之間也有了一些微妙的變化。
樓上的白楚歌猶豫了好久,還是給凌羽瑟發了一條消息:你昨天沒受傷吧?
等了一會兒,沒有回信,白楚歌自嘲的嘆了口氣,覺得自己真的有些乏了,於是倒在牀上睡了。
睡了很久,感覺有人在輕輕拉她的手,白楚歌下意識的甩開那隻手,睜開眼睛。
眼前是凌羽瑟帶着笑意的黑眸,“醒了?”
白楚歌坐起來,看着凌羽瑟,本來有一肚子話想對他說,可是見到他卻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
猶豫了半天,白楚歌吞吞吐吐的問:“你昨天……沒受傷吧?”
“關心我?”
白楚歌嘴硬,“畢竟還是活着好。”
凌羽瑟伸手摸摸白楚歌的臉,“我還沒娶到你,怎麼捨得死呢?”
白楚歌的臉有點燙,又問他:“易旅長還好吧?他私自出境,會不會被關禁閉什麼的?”
凌羽瑟假裝生氣,用長指點了一下白楚歌的鼻子,“總是在我面前關心別的男人,我要生氣了。”
“你又不是我什麼人,生的哪門子氣?”
凌羽瑟嘴角一斜,伸出手攔住白楚歌的腰,“那我來證明一下我是你的什麼人!”
說完,低頭就去尋白楚歌的櫻桃小嘴。
白楚歌趕緊躲開,爬到牀的另一邊赤腳就往房口跑。
剛伸手要開門,肩頭伸過一隻手直接按住了房門,凌羽瑟低沉的聲音響起來:“哪兒去?”
“餓了,出去吃東西……”
凌羽瑟掃了一眼白楚歌的腳丫子,伸手環住她的腰,溫柔的把她抱離地面,“那也不能這樣去。”
說着,把白楚歌抱回到牀邊,按着她的肩膀要她坐好,然後蹲下身,幫她穿好拖鞋,“你一個姑娘家,怎麼就不知道好好照顧自己……要不是我在你身邊,是不是就像個小瘋子一樣到處亂跑?”
他的語氣溫柔寵溺,像是在哄一個小女孩。
他高大的身軀蹲在白楚歌面前,絲毫沒有在別人面前的架子,或許,愛就是願意爲她做這樣細小的事情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