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一切都是幸福的假象。
幾天後,弟弟妹妹的期中考成績出來了,學校老師難得的給劉瀟筱打來了電話。
第一次接到學校老師的電話,劉瀟筱有些緊張的不知道該問什麼。但是一想到弟弟妹妹學習好還那麼乖,心裡也就踏實了許多,和平常說話一樣的問道:“崔老師,您好!”
“您好,請問是劉曉玉和劉曉濤的姐姐麼?”崔老師禮貌的問。
“是的,我是。”
“恩,是這樣的。劉曉玉和劉曉濤最近的表現呢,有點奇怪,成績也下跌了不少。不知道近期您是否有時間,來學校一趟呢?”崔老師在電話中認真的說道。
劉曉玉聽得有點懵,問道:“崔老師,您說的是曉玉和曉濤麼?他們成績下跌了?”
“是的,就是這對雙胞胎兄妹。”
“恩,崔老師,我知道了,我下午就過去可以麼?”劉瀟筱的心亂了,大腦也靜不下來,只想着弟弟妹妹出了什麼事。
“可以的,那我下午在辦公室等您,好吧!”
“好的,我一定準時到。”掛了電話,劉瀟筱和經理請了假,就急忙乘車往學校去。
路上,她給曉玉曉濤打電話,想詢問一下怎麼回事,但是他們的電話都關機了,一時間聯繫不上。
來到學校,剛好上課沒一會兒。劉瀟筱跟着指示牌,找到了弟弟妹妹老師的辦公室,一進門,有些不敢確定的問道:“請問,崔老師在麼?我是劉曉玉和劉曉濤的姐姐。”
崔老師見到來人,連忙站起來領着她去了小會議室。
“您好,麻煩您來一趟真的挺不好意思的,但是他們兩個的情況有點嚴重,所以我不得不跟您當面溝通一下。”說着,崔老師拿出了兩套試卷,分別是曉玉和曉濤的。
劉瀟筱點點頭,接過來翻看了一下,立馬驚住了,“他們的成績,他們的成績怎麼這麼差了?從什麼時候開始的,我怎麼一點不知道啊!”
“是的,他們的成績可以說是一落千丈。上次小考還不錯,但是這次期中考就成這樣了。我想是不是跟最近他們的家庭變故有些關係呢?”崔老師有些不好意思的說:“我好像聽說,他們父親去世了,只剩下你一個姐姐了?”
“是的。我們的父親車禍去世了,但是我承擔了所有家裡的責任,爲的就是讓他們 好好學習,不要多想,沒想到還是……”劉瀟筱慚愧的低下了頭。
她做這麼多,爲了的就是給弟弟妹妹一個無憂無慮的成長環境,可是結果搞砸了,她不是一個合格的姐姐。
崔老師安慰道:“其實這也不是你一個人的責任,家庭的變故是會對孩子產生一些影響的,只是不同的人影響的程度不同。而在我看來,曉玉和曉濤是受了家庭變故的影響,但是他們在努力成長,只是努力的方向不對,錯了。”
“什麼意思?崔老師,我有些不明白。”劉瀟筱一頭的霧水。
“我不知道有沒有注意到,劉曉玉最近頻繁的請假去練習舞蹈,好像是舞蹈班經常有什麼對外演出,她去參加了。而劉曉濤也是,一下學就去各種地方踢足球,有時候臉上還帶傷的來上課,問怎麼回事也不說。”
“他們經常這樣麼?”劉瀟筱瞪大了眼睛。
崔老師點頭,“好像這種情況是從他們父親去世開始的吧!他們這樣,可能是宣泄,可能是想爲家裡做點什麼,可是這種以放棄學業爲代價的做法我不是很贊同。學生時代就那麼幾年,還是要抓緊纔是啊!”
“是是是,崔老師您說的對,我也是這麼想的。從今天開始,我會好好跟他們溝通,好好讓他們來學校上學的。”
離開了學校,劉瀟筱的心情更加沉重了。
他們爲什麼要騙她,爲什麼不跟她說實話,爲什麼說一切都好呢?其實,她知道的,他們都是好孩子,他們都是善良單純的,只是他們這樣做讓她這個當姐姐的心裡該有多難過!
一切的責任和負擔都應該由她來承受的,他們爲什麼要分擔,爲什麼不能好好的上學呢!
從辦公室出來,就一直等在學校門口,直到下學的鈴聲響起。
她站在門口,遠遠的看着弟弟妹妹出來,然後努力笑着迎上去,問道:“你們兩個,期中考試考完了,給我報備一下吧,成績怎麼樣,我是不是要給你們準備禮物了啊!”
“是啊是啊,姐姐,你帶我去銀行開個戶頭吧,以後給我的獎勵都折現存進去好不好?”劉曉玉上前纏着姐姐的胳膊撒嬌道。
劉曉濤一臉嫌棄的瞪了曉玉一眼,說:“你真有出息,變相問姐姐要零花錢,怎麼不自己去掙啊!”
“哼,我還要上學,哪裡掙的來,要不把你的分給我點?”劉曉玉噘嘴反駁道。
劉曉濤背過身,不看她,然後打開書包,從裡面拿出一個破舊的信封,遞給劉瀟筱,說道:“姐姐,這些是爸爸以前給我的禮物賣了換的錢,你拿去吧,給我們存着,等到我們需要交學費或者急用的時候,你再拿出來,好不好!”
拿過那不厚的一疊鈔票,劉瀟筱的眼眶終於忍不住的紅了,一把抱過他們,哭泣的說道:“你們兩個傻孩子,能不能不要讓姐姐這麼擔心啊!你們好好的上課,好好的學習,考最好的大學不好麼?爲什麼要放棄學業,爲什麼?我真是被你們氣死了,你讓我以後怎麼跟爸爸交代,你們讓我心裡怎麼好過!你們聽話好不好,乖乖去學習好不好,不要再想起他了,一切交給姐姐好麼!”
劉曉濤是個懂事的孩子,聽出了姐姐的意思,慚愧的低下了頭,“對不起,姐姐,我們不是有意的,但是我們知道家裡沒錢了,我們不想讓你那麼累而已。”
“什麼累不累的,你們學好纔是對我最好的安慰,不要再亂想了,聽到不,好好上學,我等着你們考入最好的大學,等着你們以後掙錢養我呢!”劉瀟筱在兩個孩子的頭上摸了摸,讓他們都慚愧的低下了頭,不再說話。
不用責罵,不用質問,僅僅是心與心的溝通,心與心的坦白,便讓他們瞭解了對方所想,承認了自己的錯,重新走自己該走的路。
帶弟弟妹妹吃了晚飯,重新送回學校上晚自習以後,劉瀟筱一人默默地轉身離開。
這時,身後車子的遠光燈突然亮起,還一閃一閃的,刺得人眼睛都掙不開。
“是誰?”
對方沒有回答她,依舊是一閃一閃的,還想讓她自己過去才行。
擡手擋在眼前,慢慢走過去,直到錯開燈光照射的範圍,她才認出來,那是高梓博的跑車。
他怎麼知道這裡?又停在這裡多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