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生老病死

“奶奶,我回來了哦,有沒有想我啊。”自從認識了程沉,沈深便搬離了斯日奶奶住的地方。雖然離開了這裡,可是沈深沒有忘記這裡,斯日奶奶依舊是他的奶奶。沈深很孝順斯日奶奶,每週必定有3天是在斯日奶奶家過夜,因爲沈深怕連自己都走了奶奶會變的很孤單,雖然楚斯日每三個月都會打電話回家跟斯日奶奶通話,可是沈深知道這不夠,遠遠不夠,所以他會盡量陪在斯日奶奶身邊。所以每次沈深回來斯日奶奶都很高興。

不過沈深還是有秘密瞞着斯日奶奶,比如他搬離家裡不是自己一個人住而是和他的愛人程沉,而且他的愛人還是個男的。這些沈深都沒有跟斯日奶奶說,他也不敢說,當初楚斯日出櫃斯日奶奶傷心的模樣沈深記得很清楚,所以他不想讓斯日奶奶再次傷心,於是隱瞞了下來,只是一種愧疚之情就這樣留在沈深的心裡。

“奶奶?”沈深有些奇怪,往常他回來奶奶絕對很高興的迎接他,怎麼今天毫無動靜,沈深心裡突然滋生出一種很不安的情緒。

“奶奶?你沒事吧?”沈深將手中提的禮物統統扔到一邊,在房間的各處尋找奶奶。客廳?沒有。廚房?沒有。廁所?也沒有。沈深心慌了。臥室?終於找到了。沈深送了口氣。

看到奶奶靜靜的躺在牀上睡着的樣子,沈深不禁放輕了腳步,走到奶奶的身邊幫她蓋好被子。

沈深的手不小心蹭到斯日奶奶的手臂,好涼!這是沈深唯一的感想。那種不安的感覺又再一次涌上沈深的心頭。

“奶奶?”沈深不禁再次呼喚奶奶的名字。

斯日奶奶靜悄悄的沒有反應。

“奶奶?”沈深沒有察覺到自己的聲音已經有些顫抖。

斯日奶奶蒼白的臉色好像告訴了沈深一些信息。

“奶奶。”沈深又叫了一次,眼淚不受控制的順着沈深的臉頰滴在了斯日奶奶的手上,眼淚的熱度和手的冰涼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奶奶,你醒醒,你不要瞎我。”沈深留着淚晃動着斯日奶奶的肩膀好像要把斯日奶奶從永遠醒不來的睡夢中叫醒。

“奶奶!”沈深趴着斯日奶奶的身上,哭的無力。

沈深從沒想過斯日奶奶有一天會離開自己,在沈深的心裡斯日奶奶和楚斯日是自己最親密的家人,而就在今天斯日奶奶的突然離去讓沈深一下子陷入了茫然之中。沈深好恨自己,爲什麼前幾次來的時候沒有發現斯日奶奶有任何的不對勁。沈深好後悔,後悔搬出去,他應該留在斯日奶奶身邊的,他應該留在這的,可是現在他卻連斯日奶奶的最後一面都沒有見到。

沈深不知哭了多久,眼淚哭幹了,他變得異常的平靜,可是任誰都沒看的出來他的身邊瀰漫着濃烈的哀傷。

或許是因爲平靜了,沈深發現了斯日奶奶的枕邊有一封信,而信上寫着“深啓”。沈深知道這是斯日奶奶的字,斯日奶奶的字很清秀,像早時期的大家閨秀,沈深還知道這是留給自己的信。

沈深有些顫抖的打開了信封,掏出了斯日奶奶留在這世上最後的文字。這是斯日奶奶的遺書,可是更像是給家人的一封家書。信上這樣寫道:

可愛的小深:

當你看到這封信的時候,奶奶已經離開這個人世了。希望你看到奶奶的遺體不要嚇到啊。

奶奶這段時間一直有種感覺,感覺自己的生命快要走到盡頭了。奶奶這一身其實過得很好,你和小日兒都是奶奶的驕傲。要說有什麼遺憾,就是當初不應該把小日兒……不知道小日兒還恨不恨奶奶我,希望他原諒奶奶吧。

小深啊,也許你不知道,人到快要離開的時候,真的會把一切都看淡了,奶奶就是這樣。奶奶希望你和小日兒以後可以很快樂。

奶奶還有件事要麻煩小深你,等到小日兒回來了,也許不回來了,不管怎麼樣,奶奶希望你跟小日兒說,不管以前發生什麼他都是奶奶的好孫子。他想要什麼就讓他去追吧,奶奶再也不攔着他了。只要他開心奶奶在天上也開心。

還有,小深,你一直沒有把自己的心上人帶回來給奶奶看看,是不是討厭奶奶了啊?

“不是!”沈深的眼淚不停的流,他在水嗒嗒的世界裡繼續看着斯日奶奶的信。

奶奶知道不是,奶奶想說,奶奶也希望小深快樂,只要你們都好,奶奶就高興。所以,小深你要也抓緊自己的幸福,奶奶祝福你!

“奶奶……”沈深聲音有些哽咽。

小深,不要爲奶奶離開而感到傷心,奶奶活了這麼大歲數,夠了。奶奶要去找你們爺爺了,當年他拋下我一個人到了那個世界,奶奶這就去找他了。

小深告訴小日兒也不要難過,也不要愧疚,奶奶只希望你們能好好的活下去,找到自己的歸宿。

奶奶的時間真的要到了,別傷心,奶奶會在天上看着你們的。

永遠愛你們的奶奶留

“奶奶!”沈深把信緊緊的抱在懷裡,啜不成泣。

沈深想要給楚斯日打電話,然而他不知道楚斯日的號碼,此時他的心裡不禁開始怨恨楚斯日爲什麼要搞得這麼神秘!

沈深想到的第二個人便是程沉。

“沉……”沈深的聲音哽咽之極。

“深?你怎麼了?”程沉在電話那頭聽到沈深的聲音明顯不對勁,不禁開始擔心,誰敢讓小沈哭,我要要給他好看,程沉如是想到。

“沉……”沈深一句話說不完整,心裡的難過一時間全哭了出來。

“深,別急,我馬上到。”程沉聽着沈深的哽咽不禁有些心疼。

“嗯。”聽到程沉的聲音,沈深的情緒顯然平靜很多。

“等我。”程沉說道,電話裡傳來一陣叮叮哐哐的聲音,沈深知道那是程沉着急自己連忙趕來的聲音。沈深難過的心裡生出一陣暖流。

“嗯。”沈深掛斷了電話,看着永遠都不會再醒過來叫他一聲小深的奶奶靜靜的等待着程沉的到來。

程沉並沒有爲沈深在哪,因爲沈深出門之前每次都會向他報備,而沈深不知道的是程沉派了幾個保鏢秘密保護着沈深,就算沈深沒有向程沉說明去向,程沉也會第一時間掌握他的行蹤。程沉並不是想要監視自己的愛人,而是真的在保護沈深的安全。程氏集團內並沒有外人想的那麼和諧,所以他擔心沈深會出事,自然功夫就要做足。

程沉很快的來到斯日奶奶家門口,至於門鎖,程沉果斷的掏出一把他複製沈深的鑰匙,本來是以備不時之需,沒想到還真有用到的一天。

“深。”程沉看到失魂落魄坐在牀邊的沈深一陣心疼,聲音不自覺的放柔。

“沉?”沈深看到程沉便一下撲到程沉的懷裡。

“沒事了,有我在。”程沉看着牀上靜靜躺着的老人,明白了大概。

“奶奶,奶奶不在了。”沈深說着才止住的眼淚又落了下來。

“別傷心了,你傷心,奶奶也會傷心的。”程沉緊緊抱着沈深給他安慰。

“不在了。”沈深一直在重複這句話,儘管斯日奶奶的離去時既定的事實,可是沈深在情感上還是不願意相信。

“乖,別哭,你看,奶奶走的很安詳。你要讓她不安嗎?”

“……”沈深抿着嘴,看向斯日奶奶,發現斯日奶奶的表情卻是很安詳,就像睡着了還在做美夢一樣。

“別難過。”程沉心疼的看着沈深。

“嗯。”沈深看向程沉,然後把程沉來到斯日奶奶的牀前。

程沉並沒有阻止沈深的動作,反而很順從。

“奶奶你看,這就是我喜歡的人,他叫程沉,是個大老闆哦!他對我很好,我很幸福。”沈深努力的微笑,可是眼淚卻一滴滴的滴落。

“奶奶,我是程沉,你放心,我一定會好好照顧深的!”程沉在斯日奶奶的面前立下誓言。

斯日奶奶好像聽到了這句誓言一樣,嘴角有了點弧度,不知是眼睛的錯覺,還是斯日奶奶的在天有靈。

遠在天邊的楚斯日,正在執行在他看來簡單的跟一加一等於二一樣的任務,然而當他順利的斷了任務目標的生機的時候,跟隨了他很多年的匕首卻沒有徵兆的斷了。

楚斯日皺眉,他有些不安的掏出手機撥通了家裡的電話。

他記憶中斯日奶奶慈祥的聲音沒有響起,而是一個男生接了電話,他知道那是沈深。

“深?你在家?奶奶呢?”楚斯日不知道自己的不安是什麼,他總覺得要發生什麼事。

“斯日,回家吧!”沈深說了他說過無數遍的話,可是這次話了懇求之意絕對比以往來得深刻。

“怎麼了?”楚斯日果然發現了沈深的不對勁。

“奶奶……奶……奶……”沈深發現自己還沒對楚斯日說出實情卻被眼淚淹沒了。

“奶奶怎麼了?”楚斯日的聲音一下在提高,他不敢相信發生了什麼,那種不安又是什麼!

“奶……奶……”沈深說不出。

“怎麼了,你說啊!”楚斯日知道自己此時的態度有多不好,可是那種不安的感覺讓他顧不了這麼多。

“奶奶不在了!”沈深鼓足了自己最大的勇氣。

啪……手機從楚斯日的手中掉落在地變爲兩遍。

奶奶,不在了?楚斯日呆立當場,久久不能言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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