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家老宅別墅前,兩輛救護車的警鳴聲劃破寂靜的夜空,不斷閃爍的藍色燈光照亮黑暗,與救護車相伴而來的是警車。
顧弘文被擡上救護車的時候身體不斷抽搐着,嘴巴歪斜着眼神落在謝青鴿臉上,呆滯的眼神落在謝青鴿的臉上,裡面不知是複雜還是渴求。口涎順着嘴角流淌下來,或許這輩子注重儀表與面子的他怎麼都沒有想到,最終自己竟然會以這樣一種狼狽的形式落幕。他同樣想不到的是,原來他最爲看重的一切,都是鏡中花,水中月!
容媽粗糙的雙手上沾滿了殷紅的鮮血,面無表情的看着身着制服的警察走到自己面前,突然之間她轉過身來跪在了謝青鴿的輪椅前,鬆弛的眼皮處淚水早已盡乾涸,她像是完成了自己的使命,只是將額頭抵在謝青鴿的膝蓋上,雙手合十,表情虔誠哀悸痛。
剛剛將隱藏在心裡幾十年的真相說出口的謝青鴿彷彿瞬間老了,她無力的手落在容媽的頭頂,兩名警察就站在不遠處看着兩人的每個動作。
“你要,好好活下去。”許久,謝青鴿褪下腕間佛珠掛在容媽沾着血的手上,這個陪了她幾十年的姐妹,經此一別,恐怕再難相見。11945449
容媽哽咽了下,只是很快決絕的起身,唯有在路過林盛夏時腳步微頓了下,卻並未做過多的停留,雙手伸出於警察面前,只聽到咔嚓一聲,泛着冷芒的手銬已經落在了她的手腕處。
蹲在不遠處給蘇雲玉做着簡單急救的醫生互相對視一眼,最終還是搖了搖頭,地板上的鮮血漸漸滲透進旁邊的地毯邊沿內,空氣裡濃重的血腥味道令人作嘔,尤其是顧允兒,她茫然的坐在沙發邊沿上無聲乾嘔着,眼眶漲的通紅。儘管剛剛自己親耳聽到了一切,可顧允兒還是不敢相信,這一切竟然都是真的!
有道巨大暗影立於她的身前,將她整個嬌小身體全然罩住,齊皓似乎想要伸出手,卻緊接着被顧允兒狠狠的拍開。
唐淮南從剛纔救護車到了之後就已經不知去向,唯有林盛夏高挑的身形站在血腥味瀰漫的大廳裡,用着那雙清透的眼神回望着四周的一切,清冷淡雅的面容上沒有絲毫表情,一代豪門竟然以着這樣荒誕的面貌落幕,令人不限唏噓。每個人都找到了屬於他自己的歸屬,唯有她的顧先生,唯有她的顧先生彷彿置身於這些人之外!
警察剛剛將容媽帶走,從外面又走進來一批,在看清楚室內的血跡時來者似乎有些微怔,不過很快走到元霑的面前。
“元霑先生你好,商業罪案調查科希望可以請您回去協助調查幾宗關於元氏的案子。”對方將證件拿出,而元霑機械的擡起頭來,像是要將對方的臉看清楚,他知道自己輸了,輸的徹頭徹尾連翻身都沒有機會了。或許他這輩子怎麼都沒有想到,自己帶在身邊從小開始虐待起的孩子竟然和他會有血緣關係,他報了一輩子的仇,算計了一輩子,到最後……竟然都成了笑話!
或許他這一去,等待他的將會是一輩子鐵窗之苦與內心的煎熬折磨。
“等一下。”林盛夏突然疾步走來,雙手攔住元霑的去向,目光灼灼的看着他的臉。
“他,是你從哪裡抱來的?”此句話裡的他到底是誰,不言而喻。
“你猜我是從哪裡抱來的?”元霑冷笑了聲,表情疲憊的說完這句話,轉身沒有片刻停留的跟着罪案調查科的人離開了這裡。
林盛夏微怔,最終卻釋懷的笑了。
不論顧澤愷的真正身份是什麼,她和他之間的關係都不曾會改變,他依舊是自己的丈夫,也依舊是糖糖同小黃豆爸爸!
“允兒,送我回房間,我累了。”謝青鴿整個人就像是癟下去的氣球,坐在輪椅上雙眼無法對焦,她看也不看旁人,更像是看不到地上的血跡,說完那句話之後恢復了死寂般的沉默。
顧允兒蒼白着小臉看着齊皓,那張俊美的冷峻臉龐上沒有任何表情,心裡卻劃過暗痛,齊皓心裡再明白不過,只要今日自己離開這道門,他們兩人就要真正的成爲陌生人了,不過是一眼,他就能夠明白她根本不打算也不可能原諒他之前的行爲。
這樣也好,當做是陌生人也好,至少,她不會因爲自己的關係而遇到危險,就像是她說的……就當,自己死了!
原本喧鬧的大廳裡,很快就只剩下了林盛夏同董佳南兩個人。
林盛夏緩步的走到了董佳南身旁的沙發上坐下,之前蘇雲玉已經被拉走,地上僅殘留着一大灘的血跡,偌大的別墅裡靜悄悄的,好似就連呼吸都可以聽得清楚。
“媽,唐淮南到底是你同爸的孩子,還是……”林盛夏淡淡的開口,或許在潛意識裡,她並不希望唐淮南背上那樣沉重的枷鎖。
董佳南聞言輕聲的笑了笑,乾瘦的手指將披在身上的披肩更用力的裹緊了下。
“當時我試了很多次,可是最後的結果均是失敗的,那段時間我的精神狀況很差,情緒也不穩定,家裡和心裡的雙重壓力讓我瀕臨崩潰,就連醫生都說我這個狀態根本沒辦法進行下去,蘇雲言主動提出利用她的卵子來做試管,結果自然很明顯。那個孩子,其實是宿廷同蘇雲言的!”董佳南幽暗的眼眸落在角落裡的某處,不然在自己懷孕後她也不會用錢去打發蘇雲言,不會那麼緊張後來她想要讓孩子進門的事情。
林盛夏低着頭沒有說話,手心裡還有從容媽手裡將刀移開時的劃傷,淺淺的一道,心裡卻是五味陳雜的。
不論顧家元家有着怎樣的矛盾,她的媽媽都是最無辜的,還沒好好的享受過丈夫的疼愛,沒好好的體會過朋友的溫暖,就在那場意外裡淒涼的殞命,還白白的當了這麼多年的替罪羊,只爲了維持顧家的聲譽。她的媽媽,何其無辜?
“盛夏,以前的一切,這是都過去了嗎?”董佳南輕聲的開口,有氣無力的,偌大落地窗外的天空很乾淨,星子點點的亮着。
林盛夏沉默了下,她不知道現如今到底算不算是都過去了,顧弘文同元霑一個失去了健康,一個即將失去自由,真相讓他們心底的防線全然潰敗,林盛夏不知道這樣的懲罰對於他們來說夠不夠,而自己是真的累了,她不想要在糾纏這些過去的事情,她只想要以後同顧澤愷能夠好好的生活在一起。
“是的,以前的一切,都過去了。”至少對於她來說,都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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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盛夏離開老宅時,雕花大門外停靠着一輛跑車,喬胤抽着煙,倚着外牆見她走了出來,將菸頭扔到了地上,硬實的皮鞋鞋底碾過。
“他在哪裡?”林盛夏冷冷開口,夜裡的風有些涼,將她臉頰兩側的烏髮吹亂,這句話音落下的瞬間,喬胤的瞳孔倏然猛縮了下。
搐兩與暗。“那日我覺得有人在看我不是錯覺對不對?是他……”只有她的顧先生纔會在她頭髮沒幹的時候提醒自己,也唯有他是最心疼自己的那個人,當時她沒有反應過來,可後來林盛夏卻恍然大悟,他爲什麼……爲什麼不肯見自己?
喬胤依舊保持着沉默,他遵守着對兄弟的約定,不會輕易地泄露他的行蹤給顧太太,而他這樣的反應卻更加印證了林盛夏的猜測,她眼眶已經很燙,似乎今晚所承受的一切都即將找到發泄的出口,卻又不想要在喬胤的面前失態,抿緊着脣瓣將心口洶涌的情緒隱藏起來。
“那屍體呢?屍體是怎麼回事?元牧陽呢?”既然喬胤不說關於顧澤愷的事情,那麼這兩件總可以告訴自己了吧?
“屍體是我找影處理的,元牧陽受到爆炸的影響到現在還沒醒來!”喬胤斟酌了下,最終開了口,林盛夏輕笑着將頭別開,眼淚終於脫眶而出,警局給自己打電話的時候她就知道那屍體不是他的,她知道的!
“顧澤愷爲什麼要躲起來?他不想見我?”在確定他沒事之後,林盛夏的胸口陡然升騰起一股怒氣,那張嬌美的臉龐在月光的籠罩下更新肅戾,喬胤從未見過這副模樣的林盛夏,一時之間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麼來緩解尷尬的氣氛。
“不論他變成什麼樣子,就算是他面目全非我都不在乎,我要的是他能夠活着!難道他不明白麼?”
壓抑一晚上的情緒就這樣的釋放出來,有怒有怨!
“他不想要讓你見到他現在狼狽的樣子,他想要讓他最好的模樣留在你心裡!!”
喬胤嘆了口氣,終於還是將這句話說出了口。
“好,如他所願,我明天會帶着兩個孩子坐飛機離開T市,這輩子都不會回來了!你告訴顧澤愷,我林盛夏說到做到,他既然不想要見我,那就一輩子都不要見好了!”扔下這句話,林盛夏轉身離開,看也不再看喬胤一眼。
而她就連背脊都是那樣倔強挺直着,喬胤擰緊了眉心,最終只是沉默的上了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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橘黃色的壁燈敞開着,姜橘生將收拾好東西的箱子扣上,離婚的事情她已經委託好律師幫忙處理好,坐在牀邊,她細細的手指不自覺的輕撫起脖頸上被銀鏈串起的彈殼,眼神裡充滿了回憶,這段愛情雖然令她傷痕累累的,可畢竟她也努力過。
樓下突然傳來巨大的撞擊聲,姜橘生表情裡帶着疑惑,站起身來向着門外走去,還沒等下樓梯一股濃重的酒精味撲面而來。
唐淮南倒在巨大的沙發上,大掌罩在臉上,薄脣裡發出痛苦的呻-吟聲,他的手裡還抓着一個空了的威士忌酒瓶,平日裡不常喝酒的他此時很明顯已經處於醉酒的狀態。姜橘生沒有任何遲疑的下了樓先是去了趟洗手間取了條擰乾的毛巾,隨後走到他的身旁蹲下來。
酒瓶從唐淮南的手裡脫落,咕嚕咕嚕的滾在地板上,直到被姜橘生的腳面給擋住。
“橘生……橘生我好難受!橘生……”唐淮南迷濛的睜着眼,他只覺得全身無力,嘴裡迷迷糊糊的叫着姜橘生的名字,此時大廳裡的傭人早已經回去休息,他的聲音更顯空洞孤獨。
“我在這裡,你別亂動,我幫你擦把臉。”或許是因爲釋懷了的關係,姜橘生的語調顯得柔和起來,用着擰乾的毛巾仔細的幫他擦着漲紅的臉,嘴裡吞吐的酒氣迎面而來,姜橘生卻沒半分的嫌惡。
略顯涼意的毛巾劃過臉頰的感覺令唐淮南稍微的清醒了些,他安靜的看着姜橘生精緻的五官,當然也注意到她脖頸上那條細細的鏈子上掛着的吊墜,赫然就是自己的那枚彈殼。他的心裡特別的難受,今晚發生的一切對他來說太殘酷了,他竟然會是……
“橘生,我難受!”他突然握住姜橘生的手腕,動作太過於迅猛身體失去平衡滑落下沙發,高大的身形狼狽的跌坐在姜橘生的身旁。
還不等姜橘生反應過來,這個男人已經將她擁抱住,緊緊的像是要把她揉入到自己的骨血內似的,這樣親密的動作對於姜橘生來說太過於陌生,他身體的溫度很高,高到令姜橘生直接感覺到了燙意。
“唐淮南你怎麼了?不是盛夏姐打電話叫你出去了麼?”姜橘生只覺得自己快要不能呼吸了,脖頸處的皮膚很塊感受到了不同尋常的溼意,隨後唐淮南低低的啜泣聲傳來。兩個人在沙發與茶几旁的空隙相擁着,唐淮南一遍遍的說着自己難受,一遍遍的將她壓入到自己的懷中。
“我太髒了,橘生,洗也洗不乾淨!你離開我……是正確的決定……”唐淮南像是陡然間清醒了過來,猛地分開自己與姜橘生的距離,踉蹌着站起身向着二樓的方向走去,跌跌撞撞,看的姜橘生心驚肉跳的。
“唐淮南你站住!”姜橘生根本聽不明白他嘴裡說的到底是什麼髒,可她不能就這樣讓他一個人回房,快速的走到他身邊,姜橘生撐着他結實的手臂令他看起來不會太過於失去平衡。
別墅內靜悄悄的,只能夠聽到沉重的腳步聲時不時的傳來,唐淮南屏着呼吸眼神深沉的凝視着姜橘生的側臉,因着支撐着自己的關係,不一會兒那小巧飽滿的額頭上就佈滿了細密的汗水。
好在兩人很快就來到了房間裡,只聽到沉悶一聲,唐淮南仰面朝上的躺進柔軟大牀內,身體還隨之來回的晃動了兩下,只是那手絲毫沒有要放開姜橘生的意思,連帶着她也重心不穩的跌在了他身上。
姜橘生全身僵硬的趴在唐淮南胸口處,她已經忘記有多長時間兩人沒有這樣的靠近過了,而唐淮南也睜着眼睛看着她,手臂逐漸收緊將她的臉更靠近自己,有種淡淡的馨香味道在鼻息間縈繞着,竟奇異的化解了酒氣。
“我……我要回房間了,你好好休……”姜橘生的話還沒說完,涔薄的脣已經將她吻住,濃濃的纏綿與溫柔叫人無法自拔的沉溺進去,一時之間姜橘生只感到自己的大腦裡一片空白,甚至已經忘記自己到底是要推開他還是……乾脆就放縱一次。
就在她猶豫的空擋,唐淮南已經翻身將她壓到身下,那沉重的力道壓得她有些缺氧,悶哼一聲,卻激起這個醉酒男人的更大欲望。
他的手滑了下去,幾乎是強勢用力的將姜橘生的腿分開,細碎的吻纏綿於脣瓣,唐淮南就像是要將自己心底裡全部的渴望釋放出來,他知道姜橘生今天已經開始收拾東西了,而她的離開在他現在看來是最好的,可在自己的內心深處,卻並不想要讓她走。
姜橘生被動的承受着他的靠近,這令她不自禁的回想起自己將第一次交給他的情景,回憶剛剛停留在這裡,唐淮南已經握住他的,從前面狠狠的撞入到她的身體裡面,動作很快,也很深。
她只覺得自己猶如是一艘在風浪裡顛簸的小船,找不到任何的方向感,他眼底淌下的淚落在自己的臉上,姜橘生不由自主的伸出手幫他擦乾淨,可很快她自己也像是忍受不住似的啜泣了起來,這是本不應該的放縱,明明在已經決定離開了之後,她不應該在同唐淮南發生關係的。
夜,越來越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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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機場大廳內
T市的天是真的變了。不過是轉瞬之間,顧弘文因爲中風住進了醫院,模樣淒涼。而元霑因爲商業罪案接受調查,事實基本上已經成立,恐怕要面臨嚴重的法律制裁。畢竟作爲T市支柱集團的兩家變成了這副模樣,着實令人扼腕嘆息。
對於此時外面的新聞報道林盛夏卻並不在意,她只是安靜的坐在候機室內,小糖糖嘴裡叼着根棒棒糖,時不時的用着水靈靈的眼睛看着媽媽,躺在嬰兒車內的小黃豆睡得正香甜。明媚的陽光傾灑在她與孩子的身上,就連微小的灰塵都無所遁形的。
“媽媽,我們要去哪裡?”糖糖的腳在椅子外面晃盪晃盪的,瑩亮的眼神裡帶着疑惑,爸爸還沒回來,他們不一起走嗎?
“我們要去找爸爸。”
林盛夏的語調很是柔軟,昨晚一夜沒睡的臉上多少帶點疲倦,濃密的睫毛輕顫着,偌大的滾動顯示屏幕上翻動着航班信息,候機廳也迴盪着準備登機的聲音,到處都是一片繁忙的景象,唯有坐在林盛夏身旁的糖糖興高采烈的歡呼着,沒有了絲毫剛剛到這裡時的鬱鬱寡歡。
相對於孩子們的簡單純真,林盛夏笑了笑,輕撫着女兒的頭頂,只是那笑容裡帶着些許的無奈。
其實她是可以理解顧澤愷的選擇,若是換成她也不想要讓自己難堪的一面呈現在對方的面前,可是理解歸理解,接受不接受卻又是另外的事情。顧澤愷讓自己擔驚受怕這麼長時間,他又如何知道她是怎樣撐下來這段沒有他的日子的嗎?
顧澤愷怎麼可以這麼自私?
“盛夏姐?”柔柔的聲音從不遠處傳進她的耳中,林盛夏從自己的世界裡被拉回到現實,她側過頭看着懷中摟抱着曦曦的姜橘生,似乎沒想到她會在這裡出現,那行頭打扮,似乎要離開t市很長一段時間都不回來的樣子。
“橘生,你要走的事唐淮南知道嗎?”她的行跡似乎有些匆匆,脖頸處的襯衫鈕釦系的高高的,不難看出異樣。
姜橘生沉默了半響,她早晨醒來時躡手躡腳的離開了唐淮南的房間,用着自己最快的速度帶着曦曦離開別墅趕到機場,她無法面對他,而昨晚的意外小插曲也打破了她所有的計劃,她不應該同唐淮南再發生關係的!
“盛夏姐,我們之間……已經結束了!”姜橘生終於還是開了口,她雖然性子懦弱,可一旦下了決定的事情便再也不會更改。說這話時姜橘生微微的低下了頭,不經意的露出她脖頸處紅色的印記,林盛夏不動聲色的收入到眼底,幽幽的嘆了口氣。
剛想要說話,卻聽到陣意外的譁然聲,此起彼伏的,像是見到了怎樣震驚的事情,林盛夏與姜橘生有些莫名其妙的順着聲音的方向看去,待到清楚的看到前方景物,林盛夏的心陡然間漏跳了一拍。
“媽媽,媽媽……那些都是你!”糖糖眨眨着靈動的大眼看向候機室內的數面電視上,此時全部被同一個視頻所佔據着。
似乎是聽到了小女孩的叫嚷聲,很多人的視線紛紛的轉了過來,看看林盛夏在看看電視屏幕上,果然是同一個人!
林盛夏屏着呼吸,徑直的走到距離自己最近的電視牆前面,一瞬不瞬的凝視着電視上的畫面,她像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此時機場內除了滾動播放登機時間的屏幕翻動着不同信息,其他的電視均是在播放着自己的畫面。
那畫面是由她的一組組照片剪切出來的,每組照片裡都會配上一句話,連起來是……
“我愛上了……一個女人,可我……只會令她傷心……”突然之間,機場的話筒內傳來了略顯虛弱的男聲,林盛夏不敢置信的用手指捂住了脣,她的顧先生,終於捨得出來了嗎?
姜橘生環顧着四周,精緻的五官上帶着毫不掩飾的羨慕,將懷中的曦曦抱緊,獨自向着登機檢票口處緩慢走去,眼神凝視着林盛夏的背影,充滿了祝福。她不知道自己當初回到t市尋找那場虛無愛情的舉動是對是錯,可至少到現在,她不會在後悔了。
人生當中,總要衝動一次,纔不枉費這美好的青春!
“她美好的令我……自慚形穢,她是這個世界上……對我最好的女人……她愛我……勝過愛她自己!”顧澤愷嘶啞的聲音透過機場內的播音設備傳遍了每個角落。
伴隨着顧澤愷的聲音,電視牆上的照片也在不斷切換着,有她工作時的,有她在家裡時的,甚至有她睡覺時的樣子,這些照片就連林盛夏都不知道那男人是何時拍攝的,他怎麼可以,怎麼可能拿到機場來!
雖然這樣的想着,林盛夏卻一直用手捂着脣,從聽到顧澤愷聲音的那刻開始,她就哭的不能自己。
“如果……時光能倒流,我想要問……一句……你還要我嗎?”最後五個字,廣播那頭的顧澤愷說的無比酸澀,伴隨着這句話音落下,候機室內出現上百名身着黑衣的保鏢,他們齊刷刷的將旅客分開,形成一條五人行走的通道,連接着某間貴賓休息室的門口。
你還要我嗎?林盛夏的耳邊不斷的迴響着這句話,驕傲的顧澤愷何曾說過這樣的話?
林盛夏不由自主的向着那間貴賓休息室門口走去,高跟鞋踩在機場乾淨光潔地板上發出清晰悅耳的聲響,每往前走一步都代表着與顧澤愷更近一些,她的腳步越來越快,直到來到休息室的門口,她竟像是膽怯了似的,將手落在把手上遲遲沒有任何動作。
咔噠一聲,她終是將門從外面推開,像是想到了兩個孩子,轉過頭的瞬間卻見到喬胤同長安一人牽着糖糖,一人推着嬰兒車在她的身後。
林盛夏含着淚笑了笑,隨後終是將門推開走了進去。O7yx。
其實從門口就可以將貴賓休息室內的擺設一覽無遺,林盛夏不過一眼就已經找到了她想要找的人,她努力的想要再嘴角撐起完美的笑容,可最終,她卻還是哭了,像是個迷途孩子似的蹲在門口嗚咽悲悸的大哭。
顧澤愷終究還是沒決定要躲避她一輩子,在聽到林盛夏要帶着孩子離開t市的消息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