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嫂子,你非要給貝貝小姐炒兩個菜也炒了,等她吃完,我們就走吧。”
顧離有些擔憂地看向習初。
習初坐在那裡,臉色白得很不好看,她說什麼炒菜做菜,說穿了,她就是固執地不肯離去,她想等白宸慕。
果然,顧離很快就聽到習初的答案,“麻煩你送貝貝回家。”
聞言,顧離皺了皺眉,“嫂子,這是我哥的吩咐,先生這麼做一定有他的理由,我們只要照做就行。”
“什麼理由,不過是把我先放到安全的地方去罷了。那他呢?”
白宸慕的想法她太知道了,一出事,就把她先撇得遠遠的,第一就是先確保她的安全。
她是安全了。
那他呢?他和白修宇落在了別人的手裡,不是麼。
她是個人,她有感情,她會害怕她會擔心,她會在安全的地方如坐鍼氈。
“先生這些年什麼事情沒遇上過,他一定有逃脫的辦法。”
顧離只能這麼說道。
先生吩咐的事情他必須得辦好,必須得把習初帶走,她纔是先生真正的命。
“怎麼逃脫,他爲了換回貝貝直接就上陸家,唯一交待給你的佈署就是讓我先走。”習初擡起眼。
有些泛紅的眼睛看向顧離,“顧離,你告訴我,他要怎麼逃脫?”
顧離緊皺着眉,他何嘗不知道先生現在很危險,“嫂子,如果只是先生在陸家手中,先生能應付一切,我們還能想辦法營救。
但現在還有修宇先生在陸家,畢竟太小了,稍有差池就會傷及他的。”
陸家估計也是這麼想的,所以只讓一個孩子回來。
讓他們白家在外面也不敢輕舉妄動,真是個好策略。
“所以現在只能等着他們自己逃是麼?”
習初的聲音都顯得那麼無力蒼白。
現在這算什麼,她們在外面什麼都做不了,只能眼睜睜地看着白宸慕和白修宇落在陸家的手中。
“貝貝小姐不是說了麼,只是請先生做客幾天。”
顧離看向正在吃飯的白貝貝說道。
“你真的覺得過幾天陸欽鋒就會把他們放了?”到現在,習初才真正看清陸欽鋒的真面目。
一個性格謙遜的大善人竟然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來,她苦澀地道,“我不相信。”
遇上的事情多了,她怎麼可能還像以前那麼天真。
陸欽鋒想放人就不會抓。
白宸慕和白修宇現在只能自我逃生,這個時候要她回到白家等待消息,她怎麼都做不到。
見狀,顧離輕輕地嘆了一口氣,走到習初的身邊。
“嫂子,你聽我說,你不信陸家總要信先生,先生這麼做肯定有把握出來。
既然如此,不如你回家等消息,這這邊都是陸家的人,你再有危險就成了先生的拖累不是嗎?”
拖累。
這兩個字是一萬根細針一般扎進習初的身體裡,疼得鮮血淋漓。
她苦澀地笑出聲來,“我今天上午還和白宸慕說起過這樣的局面。
如果他有一天身臨險境,我能做什麼,我已經被保護得太好,根本不知道怎麼去保護別人了。”
她的確是白宸慕的拖累。
到這一步了,白宸慕要想着救孩子,還要想着把她送回家,真累,她都替他累。
“我不是這個意思。”顧離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
“嫂子,你不是先生的拖累,有你在,先生才能無後顧……”
話說到一半,顧離閉了嘴。
他說來說去都是差不多的意思,只會讓習初更加難受。
習初坐在餐桌前,面前的飯一口都沒有動。
她定定地看着面前的幾盤菜,白貝貝吃了那麼都沒有吃掉多少。
要是白宸慕在的話早就一掃而光了。
見習初遲遲不說話,顧離忍不住又勸道,“嫂子,你聽顧離的話,走吧,回去吧。”
習初從餐桌前站起來,轉眸看向顧離,她的眼睛泛着紅。
“顧離,我是白宸慕的拖累,是他的後顧之憂,我是已經被保護得太弱小,可就算再弱小吧,我還是想盡我所有渺小的力量去保護他們。”
說到最後,她的聲音有些啞住,最後幾個字都發不出音來。
“嫂子……”
“我知道您覺得我不自量力。”習初說道,“可我要這麼做,就算只有百分之一的希望
“嫂子,你應該選擇相信我哥。”
顧離說道,他最擔憂的是習初還懷着孕,稍有差池,他怎麼和先生交待?
但和習初認識那麼多年,他也知道習初是個多倔強的人。
“如果今天擺在我眼前是穩贏局面的話,我會選擇後退,不給白宸慕製造多餘的麻煩。”習初看向顧離,“可現在是嗎?”
顧離回答不上來了。
現在唯一的勝算就是靠先生和修宇兩人自己逃脫出來。
他們除了等待什麼都做不上,可萬一逃脫失敗,他們再想做什麼都來不及了。
“顧離,幫我把貝貝帶回去吧。”
習初看向一旁的白貝貝。
白貝貝仍是不明白髮生了多大的事情,坐在那裡吃着飯。
她鎮定是因爲她身邊的人沒有一個驚慌,她認爲自己驚慌顯得太異類。
她聽着習初和顧離的談話,嚥下嘴裡的菜,小聲地問道,“我要照顧媽咪。”
這是爹地交待給她的使命。
“我沒事,我們準備回家了,可是直升機準備得不夠,你先隨顧叔叔回去好不好?”習初柔聲地安撫着白貝貝。
不知道爲什麼,白貝貝總覺得大家都在欺騙她,可她也不知道騙她什麼。
做個聽話的好孩子。
“好。”
白貝貝乖巧地點點頭,習初見狀鬆了一口氣,轉眸看向顧離,顧離擔憂地看着她。
“這這邊上雖然人不多,但都是陸家的,我們的人不敢輕易靠近,你留下又能做什麼呢?”
“我有個辦法,應該可以去試試。”
習初看向顧離,眼中是一片堅毅。
她連辦法都想好了?
顧離看着她,知道不可能再捍動她。
習初有時候固執起來也挺可怕的,不比偏執狂好多少。
顧離把白貝貝拉到身前,一雙布着皺紋的手搭在她的肩上,眼中滿是擔心地睨着習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