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六十章 人格分裂

齊夏將這件事說給葉如心聽,葉如心罵她,說世界上只有她這種傻女人才把老公往情敵那裡推。

她反駁,“如果你是我,你會怎麼做,難道不許阿城去見她?”

葉如心頓了頓,說道,“好吧,我也是傻女人。”如果攔着丈夫,不讓他去見她,只會讓丈夫覺得她不明事理。

赫連城下班後直接驅車到醫院,蘇夫人坐在蘇希雅牀邊陪她,看到他進來,她找了個藉口出去了。

蘇希雅安靜地躺在牀上,臉色還是很蒼白,她微微一笑,“城,我下午的時候,做了個夢。”

他坐到她身邊,“夢見什麼?”

她眼神有點恍惚,笑容淡淡的,“我夢見我們在海邊看日出,我靠在你的懷裡,你說,以後每天早上都要陪我看日出。”

他沉默。

蘇希雅抱住他的手臂,臉頰在他手臂上輕輕蹭着,輕聲道,“城,我們明早一起去看日出,好不好?”

赫連城身體一僵,沉默片刻,低聲道,“希雅,對不起,我不能再陪你看日出。”

她臉上的笑容倏然斂去,傷心地哭了起來,“爲什麼我還活着,爲什麼不讓我去死?”

她情緒突然激動起來,從牀上跳下來,發瘋似地往外跑,赫連城忙將她雙臂抓住,阻止她傷害自己,“希雅,你不要激動,深呼吸,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她哭着搖頭,好像頭腦變得很清醒,“不會的,再也不會好起來了,我再也不是以前的我了。”

“希雅,聽我說,都會過去的。”赫連城扶着她的肩膀,柔聲安慰她,“你看,我們都很關心,在我們的眼裡,你永遠都是那個美麗迷人的蘇希雅。”

“你騙我,如果我還是以前的蘇希雅,你爲什麼要拋棄我?你爲什麼不肯陪我看日出?”她抓住他的手臂,用力的搖晃,憤怒地咆哮,“爲什麼?”

赫連城薄脣緊緊抿着,深邃的眼眸晦暗如海。

蘇希雅的動作突然僵住了,愣怔地盯着他,“城,你什麼時候來的?”

他面不改色,淡淡道,“我剛到。”

“哦”她乖乖地點了點頭,突然低頭,盯着自己赤/裸的雙腳,“我爲什麼光着腳站在地上?”

他沒有回答她的問題,柔聲道,“我扶你回牀上。”

“哦,好。”

她乖巧地爬上牀,身體枕靠在枕頭上,甜甜地笑,“城,我要聽故事。8”

“你想聽什麼故事?”

她認真想了想,眨了眨眼,“白雪公主的故事。”

他微微一笑,“好,我講給你聽。從前有一位美麗的公主……”

他低沉磁性的聲音在空曠的病房裡響起。

故事講完,她睜着大眼睛,好奇地問,“爲什麼皇后要殺死白雪公主?”

他解釋,“因爲白雪公主比皇后漂亮,如果殺了白雪公主,她就是世界上最漂亮的人。”

她瞭然地點了點頭,“皇后好傻。”

他掃了一眼手錶,“你現在困不困,要不要睡覺?”

“我還要聽一個故事!”

“想聽什麼?”

“灰姑娘的故事。”

“好。”赫連城開始慶幸,他爲了當一名好父親,特意看了很多童話故事書。

已經八點多了,赫連城還沒有回來,齊夏想打電話問問他,但是又怕他誤會自己催他回家,遂作罷。於是坐在客廳裡面等他。

講完灰姑娘的故事,赫連城又講了一個故事,蘇希雅終於慢慢地閉上眼睛,睡着了。他坐在她的身邊,確定她已經睡熟,他才起身。

他剛走到門口,突然聽到她驚恐的叫聲,“滾開,不要碰我!滾開!”

赫連城心臟猛地一痛,驀然轉身望去,她竟然從翻身坐了起來,雙眼還緊緊閉着,但是臉上的驚恐神色卻顯/露無疑。她的雙手瘋狂地在空中揮舞着,“滾開,滾開——”

他握了握拳,霍然轉身,快步走到她身邊,扶着她的肩膀,柔聲道,“希雅,不要害怕,沒有人會傷害你。”

“嗚嗚……好可怕……”她突然抱住他的腰部,嚶嚶哭泣。

赫連城身體一僵,伸出雙手想將她推開,最後還是忍住了,右手輕輕拍着她的後背,低聲道,“沒事了,沒事了……”

她哭了一會兒,終於平靜下來,他低頭看她,她的雙眼仍舊緊閉着,臉頰上沾滿淚水。

他抽了紙巾輕輕擦拭她臉上的淚水。

他扶着她的肩膀,想將她放回牀上,但是她的雙手緊緊抱在他腰間,他輕輕握住她的手,慢慢地,慢慢地掰開,然後扶着她躺回牀上,替她蓋好被子。

赫連城走出病房,蘇夫人從椅子上站了起來,說道,“阿城,麻煩你了。”

“阿姨,您太客氣了。”

“你快回去吧,已經不早了。”

“您也早點回去。”

“好,我進去看看,然後就走。”

赫連城道,“需要我送您回家嗎?”

蘇夫人笑了笑,“不用了,我自己開車過來了。”夏心人種我。

赫連城回到老宅,已經九點了,他一走進客廳,就看到坐在沙發上看雜誌的齊夏,她聽到腳步聲,立刻擡頭,露出笑臉,“老公,你回來了。”

“怎麼不上樓?”她親了親她的臉頰,冰涼冰涼的。

他皺了皺眉,摸了摸她的額頭,“天已經變涼了,怎麼不多穿一點。”

“我不冷。”她身上穿着一件針織開衫,很保暖,只是坐在客廳久了,身上難免沾染了寒氣。

他將西裝外套脫了下來,披到她的肩上,“現在是夜晚,小心着涼。”

“吃晚飯了嗎?”

他輕笑,“你不是說今晚給我做好吃的麼?我一直空着肚子,等着呢。”

齊夏忍不住埋怨,“都這麼晚了,怎麼不先吃一點東西,這樣對胃不好。飯菜都涼了,我馬上幫你熱。”

她要起身,他抓住她的手,“讓僕人去做。”

幾分鐘後,僕人將熱好的飯菜端到飯廳,他看了一眼豐富的菜色,脣角彎了彎,“都是我喜歡的,老婆,辛苦你了。”

“先喝點湯,暖暖胃。”齊夏幫他盛了一碗湯放到他面前。

飯後,她走到他身後,雙手放在他的肩膀上,“老公,我幫你按一按肩膀。”看到他每天奔波,她很心疼他。

“好。”對於老婆的體貼,他欣然接受。

她柔軟的雙手揉捏着他的肩膀,力度適中,很舒服,他享受地靠在椅背上,閉着雙眼,“小乖今天還好嗎?”

“嗯,我今天帶小乖去了幼稚園。”齊夏頓了頓,說道,“深哥也來了。”

“小乖很想念他,讓他們見見面也好。”女兒喜歡北堂深的事情,讓赫連城有些吃醋,但是他並沒有阻止他們見面,當齊夏昨晚告訴他,北堂深想見小乖的時候,他只是猶豫了一秒鐘,就同意了。

齊夏輕聲笑,“乖乖讓我告訴你,她最喜歡的還是爹地。”

他霍然睜開雙眼,轉頭問她,“真的?”他還以爲女兒最喜歡的是北堂深呢。

她含笑點頭,“嗯,乖乖還說,今晚要聽你給她講故事。你可要提前做好功課了。”

赫連城得意地揚眉,“格林童話我全都背下來了。”

齊夏意味深長地笑,“只背了格林童話?那可不夠哦。”

某個當爹的人精神太振奮,根本沒把老婆的好意提醒放在心上,趕緊上樓給女兒講睡前故事,好哄她睡覺。

小乖和兩個哥哥玩了一會兒,聽到爹地回來,還要講故事,小寶和小翼也跟過來湊熱鬧,三個小傢伙並排躺在牀上,眨巴着三雙相似的大眼睛,認真地盯着赫連城。

面對三雙純真黑亮的眼睛,赫連城竟然心虛了……

他咳嗽了一聲,說道,“你們想聽什麼故事?”

小寶鼓了鼓腮幫,“我要聽神話故事,什麼七仙女啊,白蛇傳啊,都可以。”

小翼長長的睫毛扇了扇,“我要聽歷史故事,什麼史記啊,三國演義啊,都可以。”

小乖眨了眨眼,“我要聽《一千零一夜》裡面的故事,上次媽咪給我講到阿拉丁和神燈的故事了,媽咪說,下一個是航海家辛巴達的故事。爹地,我要聽。”

赫連城臉上的笑容僵住了,嘴角抽了抽,“你們難道不是要聽白雪公主和灰姑娘的故事嗎?”

“切”小翼和小寶兩個小傢伙一起露出鄙視的表情,“我們纔不要聽那麼老土的故事。”

“對啊,都聽過很多遍了,我都能講了哦。”小乖伸出小手,摸了摸赫連城的手背,乖巧地安慰他,“爹地,不要難過,不會講故事也沒有關係,我還是最喜歡你哦。”

赫連城受傷了。

小寶和小翼從被窩裡面爬了起來,小寶嘆了口氣,“哎呀,聽不到故事了,我們還是回去吧。”

小翼噓了一聲,“不要說那麼大聲,爹地聽到會難過的。”

赫連城臉色一黑,兩個小鬼太過分了,居然當着他的面鄙視他。

他咳嗽了一聲,嚴肅地說道,“那些故事有什麼好聽的,爹地給你們講講我的親身經歷,這是我十六歲時經歷的歷險故事。”

“哇,這個有意思,我要聽。”

“快點快點,趕緊躺回去。”

小寶和小翼兩個小傢伙又迅速地鑽回被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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