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如心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你這話什麼意思?難道我不漂亮嗎?”
邵瑾寒左手託着下巴,愉悅地笑了起來,“漂亮,你很漂亮,不過她們覺得我喜歡的是豐滿類型的,你嘛,稍微差了一點點。”
她氣得差點吐血,冷哼了一聲,轉過頭不理他。
邵瑾寒脣邊笑容更勝,吊兒郎當地說道,“生氣了?我開玩笑的,你這種類型剛剛好。”他生怕她不懂,還用雙手比劃了一個S型。
“我拜託你,別再談論這個問題了!”葉如心又羞又惱,沒好氣地送給他一枚白眼,“邵總,您難道閒得沒事可幹?”
邵瑾寒揚了揚眉,“當然不是,我聽說有人被嶽叔罵得狗血淋頭,作爲上司跟朋友,我有義務來關心慰問一聲。”
葉如心聳了聳肩,“你放心,我的心理承受能力還沒有那麼差。”
剛好電梯停下,邵瑾寒帶她走進自己的辦公室,燦爛的陽光透過落地窗鋪灑在厚厚的地毯上,柔軟的沙發上蜷縮着一隻渾身雪白的波斯貓,聽到有人進來,它懶洋洋地擡了擡腦袋,漂亮的眼睛眯了眯,很快又趴下腦袋慵懶地睡覺。
葉如心驚訝道,“你居然還養了寵物在辦公室!”
“誰也不能阻擋我享受人生,對於我來說,工作也是一種享受。”邵瑾寒倒了兩杯手工咖啡,一杯給她,一杯放在自己面前,單手將波斯貓抱進自己懷裡,輕柔地揉了揉它的腦袋。
葉如心感嘆,“我對你的敬仰之情猶如滔滔江水延綿不絕。”
邵瑾寒輕笑了一聲。
他喝了一口咖啡,“你家裡的事情,處理得怎麼樣了?”他猜測,她工作分心,可能與家裡的事情有關。
葉如心撫了撫耳邊的頭髮,神情淡然,“白美薇堅持留下孩子,子安向白院長坦白了一切,希望他能夠出面阻止白美薇,但是直到現在,他都沒有給出答案。”
“你覺得白院長會強制白美薇打掉孩子麼?”邵瑾寒身體往後靠在沙發上,眉宇間帶着幾分凝重。
葉如心苦笑,“這個問題,我思考了很久,我一直安慰自己,白院長會從白美薇的名聲出發,逼她打掉孩子,可是我的良心告訴我,白院長很有可能會支持女兒留下孩子。畢竟那個孩子,有可能是他女兒這一生唯一的孩子,有哪個做父母的,敢冒這麼大的險?”
邵瑾寒深邃的眼眸動了動,“你有沒有考慮過,白院長其實還有第三個選擇,他可以逼迫林子安娶他的女兒,如果他那樣做,你又該怎麼辦?”
葉如心怔住,她確實沒有想到這一點,林子安也沒有思考到這一層。
她失魂落魄地捧着咖啡杯,手指微微顫抖,她搖着頭,“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邵瑾寒抱着波斯貓的手微微一緊,貓咪不耐地喵了一聲,他緩緩鬆手,撫摸着它柔軟的毛髮,淡淡道,“如果白美薇堅持要生下孩子,你還願意跟林子安繼續生活下去麼?”
葉如心想將咖啡杯放回茶几上,聽到他這句話,慌亂地碰到了咖啡杯,滾燙的咖啡傾灑在玻璃茶几上,緩緩地往地毯上流淌,她連忙抽了紙巾打算擦拭,邵瑾寒身體猛然前傾,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聲音急切,“有沒有燙到手?”
“沒有……”葉如心尷尬地想要抽出右手,看着那灘流淌的咖啡乾着急,“你快放開我,咖啡要流到地毯上了。”
“讓我看看你的手背。”邵瑾寒不由分手,將她的手腕拽到自己面前,白希的手背上有一小塊紅痕,很顯然是被滾燙的咖啡燙傷了。
他臉色一沉,眉頭緊蹙,拖着她往洗手間走,嘴裡不住地抱怨,“還說沒有燙傷,皮膚都紅了,你到底懂不懂什麼纔是最重要的?自己都燙傷了,還管什麼地毯!”
葉如心被他教訓得擡不起頭,小聲反駁,“只是濺了兩滴在我的手背上,而且溫度也不是很高,我真的沒事。”
邵瑾寒猛然回頭,瞪了她一眼,“你就不能稍微愛惜自己一點?”
說話間,他已經拖着她走進了洗手間,不愧是總統套房式的辦公室,連洗手間也奢華無比,邵瑾寒擰開水龍頭,用涼水沖刷着她的手背,沉着臉警告她,“我出去一下,你繼續用冷水衝手背,至少衝十分鐘。”
“知道了。”葉如心看他板着臉的樣子,有點想笑,但又怕惹怒他,只好硬憋着。
邵瑾寒瞪了她兩眼,以示警告,然後回到辦公室,用內線電話通知秘書送一支專門治療燙傷的藥膏進來。作爲一家五星級的酒店,這種常備藥,他們還是有的。
葉如心老老實實站在洗手檯前面,用涼水沖刷着手背,邵瑾寒突然走進來,將一支藥膏放在洗手檯上,“時間差不多了,你把這個藥膏抹在手背上。”
“謝謝。”葉如心雖然沒有聽到他跟秘書的通話,但是看到藥膏,就明白了他那番良苦用心,她的心底也充滿了感激。
他們之間的談話被這個小插曲打斷,沒有再繼續下去,葉如心已經消失太長時間,也應該回廚房看看了。
回到廚房,嶽叔剛好安排了新的任務給她,她忙於工作,很快就將她跟邵瑾寒的談話拋之腦後。直到晚上,她接到一個電話,才明白邵瑾寒有多麼深謀遠慮。
晚上,葉如心將女兒哄睡之後,回到臥室,林子安在浴室洗澡,他放在牀頭的手機不知何時響了起來。
她趕緊上前,拿起了他的手機,來電顯示是白院長,她心臟猛然一跳,猜測白院長現在打來電話,可能是跟他談白美薇的事情,她猶豫着要不要接聽,手指卻已經不受控制地按了接聽鍵。
“小林,”白記堯滄桑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她張了張嘴,剛想說自己不是林子安,白記堯已經接着說了下去,“這幾天,我好好想了想,我還是狠不下心,美薇是我唯一的女兒,我不能拿她的孩子做賭注。”
葉如心忐忑不安的心直接跌入低谷,四肢冰涼,手指顫抖,幾乎握不住手機。
他繼續道,“小林,你說過,那件事是你對不起美薇,你願意做出補償,我只有一個要求,你跟你老婆離婚,娶我的女兒,爲她負責。你如果答應我這個要求,這件事就這麼算了,你還是我們醫院的婦產科主任。你如果不答應我這個要求,咱們就法庭上見,我就算豁出我這張老臉,也要爲我的女兒討回一個公道。”
葉如心重重地坐在牀頭,右手一鬆,手機砰地一下滾到了地上。
林子安剛好從浴室出來,看了一眼失魂落魄坐在牀頭的如心,又看了一眼掉在地上的手機,心裡涌起不好的預感,他迅速彎腰將手機撿起來,屏幕上顯示與白院長通話中……
白院長語重心長地說道,“小林,我一直很看重你,甚至將你當做接班人來培養,你罵我卑鄙也好,怪我狠心也罷,我都無所謂了,作爲一名父親,我只想讓我的女兒得到幸福……”
他又說了什麼,林子安一句都沒有聽進去,滿腦子都在猜測他到底跟如心說了什麼。
林子安淡淡地說了一句,“我知道了。”然後結束了通話。
他走到如心面前,“老婆,白院長剛纔在電話裡跟你說了什麼?”
葉如心擡起頭看他,臉色煞白,神情澀然,“他說,讓你跟我離婚,然後娶白美薇,否則,他會將你告上法庭。子安,我們猜測了很多種結果,卻唯獨沒有猜到這一種,你說,我們應該怎麼辦?”
林子安將她緊緊抱住,聲音低沉,“老婆,就算他將我告上法庭,就算讓我承擔法律責任,我都不會跟你離婚。”
葉如心鼻子酸澀不已,眼中泛起水霧,她靠在他的胸膛上,聽得出他心臟跳得很快,很慌亂,他的手指緊緊按着她的後背,有點疼,可是這點疼跟心裡的疼痛比起來,已經算不得什麼了。
他們現在是內憂外患,四面楚歌。
她身心俱傷,不知道還能不能堅持下去。
她的沉默意味着什麼,林子安非常清楚,他的手臂收得更緊,似要將她揉進自己的身體一般,他的聲音低沉而沙啞,“老婆,告訴我,你會跟我一起堅持下去!”
她的牙齒緊咬着脣瓣,眼淚默默地往下流淌。
“就算被全世界唾棄,我也不會放棄你。”他的胸膛劇烈地起伏,眼中有一點點破碎的水光。
葉如心再也忍不住,抱着他嚎啕大哭,她不明白,爲什麼老天要這麼折磨他們,明明相愛的兩個人,卻不能好好相守在一起?
她好恨,恨那個破壞她家庭的女人!她也好恨自己,若是有一點危機意識,早一點料到白美薇圖謀不軌,或許他們也不會走到今天這一步!
蔣若蘭從白美薇那裡聽說了白記堯的威脅,經過兩天的深思熟慮之後,她最終決定犧牲兒媳婦,保住兒子。她的兒子,還有遠大前程,不能就這麼毀掉,至於如心,雖然她也對她也有感情,但是跟兒子比起來,也顯得不是那麼重要了,大不了,多給她一些賠償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