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晚晴!”隨着一道喝聲,手腕,已經被一隻冰冷的大掌扣住。
晚晴整個人僵住。
回過頭,跌進一雙深潭一樣的眸子裡。
鼻尖一酸,更多的眼淚就要滲出來。
晚晴掙扎了下,卻被他的手扣得更緊。
他旋身,拉着她就走。
“你要幹什麼?”
邊掙扎,邊問。
可,陸宴鬆根本不回她,緊抿着薄脣,拉着她朝前走。
“陸宴鬆,你放手!”晚晴拼命的掰着他僵硬的手指。
咬了咬下脣,她吐出一句:“你未婚妻也在,我相信你也不想讓她誤會什麼。”
陸宴鬆的腳步一頓,回過身來。
那雙黑沉沉的眸子,俯視晚晴。
深吸口氣,彷彿在壓抑心底那股熊熊的怒火,“你現在的眼光就這麼糟糕?居然會看上那種蠢貨!”
即使努力壓抑,可,出口的話,還是硬邦邦的,像石頭一樣。
晚晴幽幽一笑。
看住他的眼裡,是不卑不亢,“不是每個男人,都像你一樣,從生下來的那一刻就註定一切優越於人。況且,我也不是千金小姐,哪裡都不出衆,甚至,剛剛他說我的那些都沒錯。我有什麼資格要求對方優秀卓越?”
“半年不見,你越來越伶牙俐齒了!”
他冰冷的開口,手抓着她的,仍舊不肯鬆開。
手腕被握得通紅。
晚晴也沒有再掙扎,只是幽幽開口:“半年不見,你的眼光也比以往好了很多。”
眼光?
她是指挑女人的眼光?
可,他偏偏覺得自己的眼光一點都沒有變!
還是那樣糟糕!那樣差!
因爲……
該死的!半年後回國,見到她後,整個人就開始心緒不寧!
這種感覺,無法自控,更無法壓抑!
真是糟糕透了!
“無論怎麼樣,剛剛還是要謝謝你。”晚晴緩下情緒來,藏住心底那份酸澀。
“現在,請你放手吧……”她淚光閃爍的眸子,看定他。接下來的話,卻彷彿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才說出來,“祝你……和你未婚妻,幸福……”
他一震。
握住她的手,微微顫抖。
“你,希望我們幸福?”
該死的!爲什麼,他會覺得這句話,這樣刺耳?
……
言不由衷的話,要說出來,尤其的累。
晚晴覺得自己沒有力氣再說一遍,沉吟了下,在他逼迫的眼神下,到底只是虛弱的點頭。
陸宴鬆的手,一點,一點鬆開。
那熱度,從肌膚上一寸一寸撤離,晚晴只覺得寒涼不已。
可是……
這些清冷,都是自己要承受的。
不要哭,也不可以傷心……
她一再的提醒自己,警告自己,可是,轉身的一剎那,眼眶的淚還是不自覺地滲透出來。
垂下頭,用散落的髮絲,藏住自己崩潰的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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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到這個電話的時候,晚晴有片刻的發呆。
沒想到,才見過陸宴鬆兩次,他的未婚妻就找過來了。
女人,到底都是敏感的。
上次的事,她勢必是看出什麼端倪來了。
收拾好手裡的工作,晚晴徑自去咖啡廳赴約。
“HI,這裡。”
她進去的時候,對方已經到了。
那女子,仍舊那樣嫵媚動人,舉手投足間散落的都是女人的風情。
難怪,陸宴鬆會願意在她身上定下心來……
“你好,找我有事嗎?”晚晴坐下後,單刀直入的問。
視線,不經意的,落在了女子纖細修長的手上。
笑容,僵在脣角。
無名指上,郝然戴着一枚閃爍的鑽石戒指。
戒指太過閃耀,閃疼了晚晴的眼。差點,落下淚來……
“我知道找你來有些唐突了,但有些話想和你好好談談。”對方抿了口咖啡,不疾不徐的開口。
“沒關係,你說。”
“雖然阿鬆和我說你們並不熟,但我多少能猜到,你和阿鬆以前的關係。”
晚晴握緊了手裡的咖啡杯。
“接下來我要說的話,也許對你來說很抱歉,但以阿鬆未婚妻的立場來說,我並不覺得過分。”對方先給晚晴打預防針。
可,‘未婚妻’這三個鮮明的字眼,還是稍稍刺痛了她。
她抿脣,強裝堅強,“你說。”
“那天的事,我都看到了。阿鬆可能覺得對我很抱歉,所以臨時買了這個婚戒送給我,並且和我求婚,希望一個月後我們就舉行婚禮。”
說到這,對方頓了頓,望着晚晴。
似乎在等待她有的反應。
晚晴只覺得,自己的心,痛得有些麻木了。
如果不是真心愛她,以陸宴鬆的性格,是不會這麼急着求婚的吧?
可是……
既然深愛別人,上次又何必替自己出頭?
他們,完全可以當做陌生人的!!
深吸口氣,斂下顫抖的睫毛,晚晴艱難的開口:“那麼,祝福你們……”
“謝謝,我知道,我們以後會很幸福。但是,我還是很抱歉的希望你以後不要再出現在阿鬆面前。雖然,我很確定阿鬆是真心愛我的,但我很小心眼,還是會介意過去的事。”
對方說得很坦誠。
帶着淡淡的笑意,讓人幾乎無法拒絕。
“我懂你的意思,也理解……”晚晴苦笑。
沒有哪個女人,能忍受自己的男朋友,不,是將來的丈夫,還和前女友見面的。
“我知道應該怎麼做了。如果沒什麼事的話,那我先走了,公司裡還有很多事。”
“好,那打擾了,你先去忙吧。”
對方朝她揮手說再見。
指間的戒指,在她眼前一再的搖晃,閃爍。
走出咖啡廳,晚晴微微一笑,笑出了眼淚。
這一次……
和過去,真的要說再見了!
一點留戀,都不允許再有……
………
深沉的夜。
陸宴鬆站在露臺上,仰頭看着漫無邊際的星空。
手裡,握着電話。
那串數字,早就消失在他的電話薄裡,可是……
心裡,卻印刻得牢牢的。
曾經,他以爲這串數字,再也不會被他撥出去。
可是……
現在,他居然該死的,又從記憶裡掏了出來。
仰頭,將酒杯裡的酒,一飲而盡。
到底,在半夜將這串號碼,斷然的摁下。
電話裡,傳來機械的嘟嘟聲。在等待被接通的時間裡,他竟然不爭氣的,連呼吸都停住了。
響了好久,都沒有人聽。他猜她已經睡着了,沮喪的準備斷了電話的時候……
“喂……”她,懶懶的,帶點迷糊的嗓音,卻從那端傳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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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