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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施南笙幾乎是飛奔,不知道闖過了多少紅燈。
白色的襯衫上,染滿了許多鮮血。
施南笙擔心的側目,再一次看着天晴。
她臉色越來越蒼白,虛弱得已經連眼都睜不開。
他的手,微微顫抖。
探過去,輕輕握住了她的。
她的手,越來越涼,越來越涼……
那股寒意滲透出來,直接寒到了他骨子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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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生!醫生!”到醫院的時候,他瘋狂的叫起來。
天晴捂着肚子,完全昏厥過去。
身上的天使裝,已經被鮮血染透,看起來觸目驚心。
醫院先前接到了電話,所以這會兒已經全部安排好了。
醫護人員推着車出來。
“先生,快,讓她躺上來!”醫生吩咐。
施南笙不敢怠慢,將她整個人抱上去。
手,還緊緊握着天晴的。
“乖……不要怕,已經到醫院了,到醫院了……”
他的聲音,從來沒有這樣溫柔過。
可是……
天晴已經無力迴應他,睫毛扇動了下。
“快,準備推進手術室。”醫生吩咐。
邊推着單牀往手術室裡走。
施南笙跟着往前跑。
“醫生,你一定要救她!救孩子!一個都不能少!”
他幾乎是用吼的。
“我們只能盡力。”醫生套上口罩後,醫護人員已經拉開了手術室的門。
醫生回過頭來看施南笙一眼,將要跟着進來的他攔住,“先生,請你等在門外就好。有消息我們會通知。”
施南笙只等停在外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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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術室的燈,在亮着。
施南笙靠在冰冷的牆壁上,臉色暗淡得完全沒有血色。
臉深深埋在掌心中,遲遲沒有揚起來。
從來沒有哪一刻,他像現在這樣難受過。
天晴身上那些血,以及那痛苦的樣子,就像一把把刀劈在他身上一樣難受。
“天晴……天晴……”飛奔過來的是景晚晴,接到施南笙的電話後,她差一點昏厥。
幾乎是立刻從家裡飛奔過來,一見到施南笙眼眶一下子就紅了。
二話沒說,撲上去,揪住施南笙的領口,一耳光重重的就扇在了他臉上。
施南笙被打得懵了一瞬。
“你們就是這麼照顧我妹妹的?!你們欺負她!虐待她!以爲我們是窮人,就這樣欺負人,是不是?”
她哽咽着,大哭,捶打着施南笙。
施南笙卻巋然不動,也不阻止她的動作,只站在那兒,任她捶打,任她發泄。
身上,被她打得有些痛、
可是……
他卻連一聲悶哼都不曾有。
………………
不知道折騰了多久,晚晴終於哭累了,虛脫的沿着牆壁緩緩蹲下。
滿是眼淚的臉,埋在膝蓋間。
“就說了……不值得。爲了個一個不愛自己的人生孩子,卻落個這樣的地步……傻丫頭……”
她不住的喃喃着,替自己的妹妹抱委屈。
施南笙到底一句都沒有解釋,只是黯然的坐在手術室外的休息椅上。
長廊內,又傳來焦急的腳步聲。
“阿笙!”是白芊芊。
她僞裝得很好,帶着帽子,將帽檐拉得很低。
超大的墨鏡,擋住了半張臉,連同身上都穿了件白色的醫生長袍。
她朝施南笙跑過來,連景晚晴都沒能一眼看出她來。
“阿笙,天晴情況怎麼樣了?她沒事吧?”
她蹲下身來,視線與他齊平,一臉的擔心。
“你來幹什麼?”施南笙望着她,面無表情。
“我是來向你解釋的。阿笙,別怨我,好不好?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若是知道會變成現在這樣的狀況,一定不會去拉天晴的。”
景晚晴問:“到底是出了什麼事?”
白芊芊摘下墨鏡來看着她,“你是?”
景晚晴這纔看清楚原來她是白芊芊,胡亂的抹了把眼淚,“我是天晴的姐姐,景晚晴。”
“原來如此。”白芊芊稍微打量了她一眼,又看了眼施南笙,纔回答:“剛剛我和天晴走T臺秀,我差一點摔倒,天晴要伸手拉我。哪裡知道,沒把我拉起來,倒是讓她倒下了。結果,就變成了現在這樣。”
原來是這樣!
景晚晴直直的望着白芊芊,似乎在探尋她話裡的真假。
誰都知道她和天晴是情敵,而且,也是因爲天晴肚中的孩子,才弄得她和施南笙無法在一起。
若說白芊芊是故意這麼對天晴,也不是沒有這個可能。
施南笙沒有出聲,站起身來,俯首望着白芊芊,“你走吧,我現在什麼都不想聽。”
“阿笙,你是不是不相信我?”白芊芊眼底蓄着眼淚和焦急。
她站起身來,仰視着這個男人,“我真的沒有想到會這樣。阿笙,別把我想得那麼惡毒,好不好?”
施南笙有些失去了耐心。
薄脣,幾乎抿成了一條直線,“我從來沒有說過你是故意陷害她,你現在卻急着和我解釋。”
他望着她,視線沉得像暗夜,沒有一絲絲的光線,“我不希望把你想得惡毒,所以,現在你什麼都不要再說!”
白芊芊整個人一愣,有些驚愕的望着他。
愣了好半晌,他也只是掀眉和她說出最後的兩個字,“走吧。”
………
白芊芊不得不離開。
看着施南笙那樣掛心的樣子,她心裡越是不甘。
沒錯!剛剛在舞臺上,她確實是故意摔倒。
只是沒想到,效果竟然這麼強烈。
……
晚晴望了眼施南笙。
他臉上的那巴掌還很清晰。
吸了吸鼻子,她才站起身來開口:“雖然不是你把天晴弄成這樣,但是我不會和你道歉。你既然是孩子的父親,就完全有責任照顧好她。”
施南笙沒有出聲。
心底那股愧疚和自責,還有莫名的痛,都狠狠攫住了他的呼吸。
喉嚨間像被什麼堵住了一樣,連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他懊惱的哼一聲,靠在牆上。
………
中途,手術室的門打開。
有護士沖沖跑出來。
“出什麼事了?”施南笙逮住她問。
“請讓一讓。病人大出血,我們必須得立刻去血庫調血包來。”
大出血?
晚晴身形一顫,施南笙臉色也變得難看到了極點,“護士,她不會有生命危險吧?”
“現在情況很危急,你若是再拉着我,我什麼都不敢保證。”
一聽這話,施南笙手一縮,惶恐的收了回去,只木然的看着那護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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