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走,求你(求月票)
包房裡,周楚榆與辛情面對面而坐,兩個人都同樣保持着沉默。
雪白的小圓桌上,兩杯濃咖啡,正冒着徐徐的熱氣,散發着淡淡的幽香。
周楚榆一邊攪動着咖啡,一邊低着頭,打破了沉默:“阿姨,您叫我來,是……”
她始終沒有擡頭,因爲,她沒有勇氣去看辛情那滿是傷痕的眼神。
辛情依舊沉默,良久,才徐徐起身,走到周楚榆身邊‘撲/通’跪了下來。
她這一跪,瞬間,讓周楚榆慌了心神。
周楚榆立即起身,雙手緊抓着辛情的兩隻胳膊,慌張地問道:“阿姨,您這是做什麼,有什麼話,您起來說。”
辛情苦笑,擡起頭,用那含淚的眸子靜靜打量着周楚榆的臉,道:“楚榆,我求你,回頭吧,不要跟蘇清城結婚了,你若是真的結了婚,我怕歐向北那小子會瘋掉。你知道麼,他現在已經開始自/殘/了,我們歐家這一輩,就歐向北這一/棵/獨/苗/兒,他若是有什麼事,我跟他爸爸就活不下去了。”
周楚榆聞言,心中沉睡的痛覺又開始慢慢甦醒。
“阿姨,您起來說話先,您這樣不是折/煞/我麼?”周楚榆又道。
辛情的樣子,讓周楚榆心疼。
此刻的辛情,不再是高高在上的擴闊太太,她只是一個心疼自己兒子的可憐母親。
見辛情依舊沒有反應,周楚榆也立即跪了下來。低着頭,抓着辛情的手,道:“阿姨,您這是做什麼呀。”
“我知道,那個小子以前很/渾/球,跟你結婚後,不但不收斂,反而還變本加厲的在外面/瘋/玩,可是楚榆,他現在真的已經改了,阿姨求求你,你就給他一次機會,好不好?你們兩個人,這麼多年了,你就真的捨得這樣放開他的手嗎?”辛情繼續說着,眼睛裡面寫滿了卑微。
周楚榆輕輕鬆開了辛情顫抖不已的手,然後,柔了柔頭髮,看着辛情含淚的眸,道:“阿姨,對不起……除了這個,我什麼都可以答應您。”
“楚榆……阿姨真的求你了。你沒看到歐向北那個可憐的樣子,是,他當時跟陳怡的事情的確狠/狠/傷了你,還害得你一氣之下打掉了孩子,可是楚榆……”
“好了,阿姨,您別說了,我真的不想再拿自己的未來做賭注。我已經把人生最美好的時光都放在歐向北的身上了,人的青春,就那麼幾年,我全都給了他,可是最後他給我的除了傷痛,還有什麼?我不想繼續犯傻。阿姨,您沒事找我聊天什麼的我歡迎,但是,若是歐向北的事情,您就別找我了。”不等辛情說完,周楚榆便打斷了她的話。
說罷,周楚榆便狠了狠心,起身,拿起套在椅背上的黑色愛馬仕經典款包包,轉身離開。
看着周楚榆離去的方向,辛情徹底絕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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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知道,周楚榆是真的鐵了心了。
搖搖晃晃地起身,拍了拍膝蓋,辛情用雙手用力捂住淚水縱橫的臉頰,倒吸了一口氣。
周楚榆這樣堅決,她的兒子歐向北要怎麼辦!
站在原地良久,辛情纔拿着包包走出了咖啡廳。
出了門,冰冷的晚風撲面而來,讓穿着單薄的辛情不由地打了個寒顫。
此刻的城市,華燈初上,四處,洋溢着繁華與妖嬈。
一路走回家後,辛情拿出鑰匙,進了門。
上了樓後,她快步走到了歐向北的臥室門口,輕輕推開了門。
房間裡,一片漆黑。
濃濃的菸酒氣息,讓辛情忍不住輕咳。
開了燈,整個世界由暗轉明。
chuang上,懷抱着與周楚榆結婚照畫冊的歐向北,正在沉睡,一張臉,蒼白的嚇人,額頭上,冷汗直冒。
辛情見狀,立即疾步上前。
坐在chuang便,伸手,試了一下歐向北額頭的溫度。
卻是燙的嚇人。
手心,這熾/熱的溫度,讓辛情又不自覺地熱淚盈眶。
拿出手機,她撥通了望北醫院首席醫生卡西的電話。
“喂,卡西,你們院長感冒發燒了,你趕緊來看看他……”
說完,辛情便掛了電話。
二十分鐘後,卡西來了。
爲歐向北量了體溫,打了一針感冒退燒針之後,便離開了。
辛情則是一直坐在歐向北的chuang邊,用力抓着歐向北的手,黯然流淚。
看着歐向北蒼白的臉,想到周楚榆說的那番話,還有那絕情的樣子,她的心中五味雜陳。
她的兒子,以後到底應該怎麼辦。
好不容易浪子回頭,難道,又要繼續頹廢下去麼?
“老婆,你別走,我求你,我求你……”歐向北不安地呢喃,淚水不斷地自緊閉的眼角流淌而出。
白灼的燈光,將他的脣,映襯得格外蒼白無血。
此刻的他,就好像一個被拋棄的孩子。
抓着歐向北的手,辛情竟然找不到任何語言來回應歐向北的夢語。
看他的樣子,肯定又是夢見周楚榆要離開他的畫面了。
“老婆,我再也不敢了,我不要你跟別人結婚。”
“老婆,沒了你,我還守着這灰暗的世界做什麼?不如讓我死了算了,死了算了……”
“老婆……老婆……我真的愛你。相信我,好不好?”
歐向北一遍一遍地低聲呢/喃,整個人都在顫/抖,眉宇間的‘川’字,越發明顯。
他的字字句句,就像是沸/騰/的開水,生生潑在了辛情的心臟。
辛情立即又拿出手機,撥通了周楚榆的電話。
可是,電話那邊,卻是關機。
“老婆……!!!”歐向北猛地驚醒,卻發現自己的淚,早已濡/溼//了枕頭。
他剛剛做了一個夢,他夢見周楚榆跟蘇清城結婚了,他在婚禮上拼命求周楚榆不要跟他結婚,甚至都給她跪下磕頭了,她還是無動於衷,甚至還當着他的面,跟蘇清城擁/吻……
雖然知道是夢,但是爲何心臟還是不肯停止抽/痛。
“兒子,你醒了?我們下去吃晚飯?我給你煮了粥”
辛情伸手,一邊試着歐向北額頭的溫度,一邊說道。
他的額頭,還是有些燙,但是,明顯溫度比剛纔要低很多。
“我不想吃飯,媽我困了,只想睡覺,您別管我了。”說完,歐向北又閉上了眼睛,側過身子,將被子拉過頭。
辛情長嘆了一口氣,不捨地拉開被子,看着歐向北的背影,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兒子,多多少少下/去/吃一點吧。不然,我給你端上來?”
“媽,我求您了,您讓我一個人靜一靜,好不好?”歐向北煩躁地低吼。
他現在真的很煩,只想一個人安靜一會兒。
他的聲音,讓辛情不由地打了一個寒/顫。
辛情搖了搖頭,起身,道:“好了,我不打擾你了,一個小時後,我會上/來/給你送粥!”
說完,辛情便轉身離開。
聽見帶門聲,歐向北艱難地爬坐起,動了動猶如被石頭重擊過的頭部,靠着chuang頭,又一次拿起了自己與周楚榆的結婚照畫冊。
翻開畫冊,他一頁一頁地看着畫冊上,自己與周楚榆昔日的恩愛合影。
一顆心,擰成了一團兒。
美好的幸福,他曾經也擁有過,可是,他卻混/蛋地親身將那份幸福撕碎了。
周楚榆一直在他身邊守了他十年,那十年中,他居然沒有意識到周楚榆對自己的重要xing。
他真的是,要多該死有多該死。
合上畫冊,他輕輕闔上雙眼,自虐般的一遍遍回想自己與周楚榆一路走來的一幕一幕。
一個小時後,門緩緩而開。
辛情端着一碗熱騰騰的白米粥走了進來。
歐向北睜開眼時,辛情已經端着白米粥,坐在了他的面前。
淡淡的粥香味,縈繞在鼻尖,他卻一點胃口也沒有。
“媽,拿走吧,我不想吃。”
“歐向北,不吃不喝還自殘,你是真的很想死了是不是?”辛情用力將大米粥放在chuang頭桌,責備道。
“嗯。我這種渣子,死了還好了呢。呵呵……” 歐向北又閉上了雙眼,絕望地扯動着脣瓣,道。
“歐向北!”
“媽,您出去,我現在聞見飯的味道,我就很想吐。我求您了,拿走吧。”歐向北低聲說道。
“拿走你妹啊,拿走,你給我/張/嘴!”說着,辛情便挖了一大勺白米粥,送到了歐向北嘴邊。
歐向北依舊緊閉着雙眼,一副無動於衷的樣子。
“你聽話!吃/一/口,就/一/口,嗯?”辛情的語氣又/軟/了/下來,無奈而又可憐地說着。
歐向北始終不肯張/嘴。
最終,辛情還是選擇了放棄……
“粥我給你放在這,你若是/餓/了的話就吃一點。”說罷,辛情便起身,走出了房間。
走出房間後,辛情又一次撥打了周楚榆的電話……
這一次,電話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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