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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眼間,五天已經過去,孫小然的屍體與解藥,一樣也沒找到……
涼薄公寓。
胃部的絞痛感,剎那間讓睡夢中的喬薇薇睜開了雙眼。
微涼的手捂着胃部,不斷地揉搓,疼痛感非但不減,卻越發強烈。
這樣的疼痛,折磨的她生不如死。
一雙眸再次變得血紅,兩片脣,紫到發黑。
全身的肌膚漸漸便成淡青。
而她身上的溫度也越來越高。
她的情況似乎越來越嚴重了,疼痛感也比前幾天更加強烈。
伸出淡青色的手,她無力地推了推身邊熟睡中的涼薄。
很快的,處於淺睡眠狀態中的涼薄便立即睜開了雙眼,坐了起來。
看着她的樣子,傾城的臉,再次愁雲密佈。
“堅持住,我打電話給歐向北,叫他過來打針!”說着,涼薄便迅速拿過手機,撥通了歐向北的電話。
“她又痛了,趕緊過來打止痛針。”他命令道……
不等歐向北回答,他便立即按下了掛斷,將手機丟在牀頭,小心翼翼將她扶起,讓她靠着自己的肩膀……
痛到已經有些神志不清的她,無力地靠在他的肩膀,大口大口地喘息
。此刻的她,好似深冬的枯樹,毫無生氣可言。
“薄爺,我們只剩下今天加明天兩天時間了,我不想打針,一打針我就睡着了,一睡就是好幾個小時,我不想將我最後的時間浪費在睡覺上面,我想好好陪着你。”她無力地說着,眼淚,自微合的紅眸流淌而出……
“說什麼胡話呢,說不定一會兒墨瞳那邊就會有消息的。”
“我已經不抱那個幻想了。我知道,我的生命,就只剩下這兩天了,真的不想把時間浪費在睡覺上,我們……還有……好多好多,地方沒……有……去……”說完,她便徹底沒了意識軟在了他的肩膀。
從未有過的絕望,好似一把冰冷而又無情的刀,一下一下地切割着他千瘡百孔的心。
就只剩下今天加明天了,如果真的找不到解藥,那麼這個女人……
十五分鐘後,歐向北進入了臥室。
涼薄小心翼翼將昏厥中的喬薇薇放在了枕頭上,坐在原處,看着氣喘吁吁的歐向北,道:“她已經痛昏了。你趕緊給她打針。”
看着喬薇薇的樣子,歐向北立即快步上前,將醫藥箱放在了牀上……
歐向北給喬薇薇打了止痛退燒針後,喬微微一直昏睡到中午才醒。
睜開眼睛的時候,胃部依舊微痛,身上的淡青色雖然已經消褪,整個人看起來卻依舊虛弱無比。
搖搖晃晃爬坐起,看着一襲黑衣對窗而立的涼薄,她的心又不自覺地抽了一下。
此刻的他正靜靜看着窗外。
欣長的背影,充滿了落寞。
她深吸了一口氣,而後緩緩吐出,看了一眼牆上的掛鐘,已經十二點了……
她能夠陪着她的時間,就只剩下三十六個小時了
。
三十六個小時候後,她就會離他而去。
她赤足下了牀,走到他身後,從背後抱進了他,貪婪地呼吸着他身上的淡淡薄荷氣息。
他,只任由她抱着自己,卻並沒有回頭。
一張帥氣/逼/人的臉,籠着重重的煩躁與不安。
此刻,他能夠清晰地感受到她的心痛與難受……
“看外面陽光正好,薄爺,我們出去走走,好不好?”臉緊貼着他的後背,無力地動着兩片脣瓣,說道。
“好,你說幹嘛我們就幹嘛。”他無力地苦笑,用那極致沙啞的聲音說道。
“我去換件衣服,然後化個妝,等我……”
說着,她便鬆開了他,邁着沉重的步子走進了衣帽間。
看着她離去的方向,他的眼眶漸漸沾染上了一層紅暈,心中,一片荒涼。
換好了衣服,化了一個足以遮蓋住臉上憔悴的濃妝後,她便與涼薄出了門。
在外面吃過飯後,兩個人來到了海邊。
冬春交替的海邊,依舊冷風刺骨。
澎湃的海浪不斷拍打着金色的沙灘,演繹着讓人心驚肉跳的節奏。
沙灘上,他從背後緊緊抱着她,與她一起看着對面波光粼粼的海面,心中,卻都是千頭萬緒。
“此生,太多的人因我而死,我這雙手,早已沾滿了鮮血,我想我死了一定到不了天堂,一定會下地獄,聽說地獄很冷,我這麼怕冷,不知道能不能適應那個世界。”她緊握着他的雙手,身子後靠,眯眼看着頭頂並不那麼灼熱的陽光,說的很是傷感。
她的話,再次讓他紅了眼眶
。
“我說過,有我在,你不會死。”
“呵呵……薄爺,不要再安慰我了。我知道,我很快就會死,很快就會離開這個繁華的世界,離開你。獨身一人,前往那個冰冷而又淒涼的地方。”
說到最後,眼淚終是模糊了她的視線。
“女人,天堂也好,地獄也罷,我涼薄都會陪你去闖,任何時候,我都不會讓你孤身一人。”
他深情款款地說着,心,再次擰成了麻繩。
“薄爺,我又疼了……”
話音剛落,她便徹底癱軟在了他溫暖的懷抱,肌膚迅速變青,兩片脣瓣瞬間青紫,眸底的紅也越發的刺目,身上的溫度,好似沸水般滾燙,胃部,好似有千萬隻手在撕扯,痛得無以復加。
“我抱你去車裡,我們去找歐向北。”說着,他便心疼地將她橫抱起,欲往車停泊的方向前行……
“薄爺,不要,我不要去車裡,我也不要去找歐向北,我不要打針……求你,就陪我在這裡看看海,好不好。我說過,我不想把時間浪費在睡覺上。”她無力地乞求,聲音有些顫抖。
“不行,我不能看着你這樣。”涼薄果斷拒絕,加快了步子。
“薄爺,若我最後的時間全都浪費在了睡覺上,那我一定會很遺憾的。這一生,一直是如此轟轟烈烈,我不想再最後的時刻,給自己留下遺憾,給你留下遺憾。薄爺,我求你,放我下來,好不好?”她無力地抓着他灰色的大衣衣襟,看着他盛滿了悲傷的眸,再次乞求,豆大的汗珠自毛孔裡翻滾而下。
她真的不想把自己最後的時間浪費在睡覺上。
她想好好地陪着他,跟他說說話,談談心。
他聞言,頓住了步子。
深不見底的眸死死鎖着她因爲疼痛而皺在一起的臉,無奈地長嘆了一口氣,抱着她,坐在了沙灘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