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喜歡嗎?”米婭藍揚着那波光瀲灩的眸看着蕭浪,潮紅的臉蛋異常的誘人。
“真的喜歡,藍藍我愛你,對你的愛已經深入到了骨髓、無法自拔,今生今世我只愛你一個,藍藍!”蕭浪那沙啞的聲音滿腹深情的呼喚道。
“是嗎?”米婭藍嬌嗔的聲音反問,同時嘴角勾起一抹詭異的笑容,眸光閃動,白皙的玉手朝枕頭底下摸去,然後緊緊攥住那堅韌的冰冷,怒吼一聲“真的愛我,那你就去死吧!”
話音剛落、手臂揮舞,蕭浪的眸猛然間放大,可是已經爲時已晚,豔紅色的血液四濺,在那白色的牀單上盛開出了一朵朵嬌豔的梅花,如此的漂亮、如此的震人心扉。
“藍藍,你就這麼恨我?”胸口那劇烈的疼痛讓蕭浪的臉頰不受控制狠狠的抽了一下。
“恨,我恨你先前的優柔寡斷、我恨你親手殺了我們的孩子,我更恨你殺了我的父母,蕭浪你是惡魔、你是魔鬼,看看……看看你的雙手沾滿了豔紅色的血液,只有你死了,我才安心!”米婭藍咬牙切齒的說道,眸光顫動晶瑩的淚水滾落而下。
“那你現在……快樂嗎?高興嗎?”蕭浪扯着嗓子問,那涓涓涌動的血液染紅了白色的牀單,更染紅了米婭藍那一汪清秀的眸。
“高興,我當然高興,因爲我終於報仇了、我終於報仇了!”
米婭藍大笑,臉上噴濺的血點隱約間還帶着一絲的溫度,使她整個人看起來是如此的猙獰、如此的恐怖。
而直戳蕭浪胸膛的那把匕首是如此的觸目驚心。
好想……就這麼死掉!
當蕭浪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是三天後,這一覺對於他來說就仿若一個世紀那麼長久。睡夢中他夢見他跟藍藍一起相愛到久最後變成了兩個白髮蒼蒼的老人,就連牙齒都掉光了,他們住在臨海的別墅裡,一起看日出、看日落、看大海、看穿暖秋冬四季的變化,多麼唯美的一個夢,以至於他根本都不想醒來。
漆黑的眼睫毛輕輕顫抖,就如同一懵懂的孩子般睜開了眸子,突如其來刺眼的光芒照射但他又緊緊的眯起了眸子,然後一點點一點點緩緩的睜開,打量着眼前這稀奇的一切。
“少爺,你醒了?你終於醒了?”在蕭浪牀邊守護了三天三夜的李叔看蕭浪睜開眼睛,激動的喜極而泣。
“這裡是……”蕭浪正準備開口卻發現自己的嗓子就如同含了沙一般的痛。
“這裡是醫院啊?你忘記了,是少夫人啊……這都是做了什麼孽啊?”李叔長嘆的同時用手摸去眼角的淚水。
經李叔如此一說,蕭浪的思緒這才恍恍惚惚間回到了三天前,那血光四濺的一幕。
緊鎖的眸光猛然間放大,硬撐着身體想要起身,但卻被李叔一把給摁住了。
“少爺,你這是幹什麼啊?刀子距離心臟再多了五毫米你就沒命了!”李叔嚷嚷道。
“藍藍呢?藍藍呢?你給我鬆開,鬆開!”蕭浪一把甩開李叔掙扎着就要下牀。
剛推門而入的一針鬼看到這一幕幾個箭步上前趕忙將蕭浪給摁住了。
“安靜點,藍藍有夏阿姨看着而且院子裡那麼多保鏢沒事的,倒是你好好養傷吧!”一針鬼的聲音一如往常般陰冷。
聽一針鬼如此一說蕭浪才安靜下來,但就算這樣那纏繞在胸口前的層層紗布仍舊是滲透出了一抹豔紅。
空洞的眸靜靜的看着天花板,然後冷笑,笑的是如此的淒涼。
“看到了嗎?她恨我,恨不得殺了我以解心頭之恨!”語落眼角滾落出晶瑩的淚水。
緊閉眸子腦子裡呈現出的是過往那一幕幕,從第一次他陰陽差錯走錯房,然後酒吧邂逅、然後她成爲他的首席秘書,直到他發現自己除了夜琪兒外無法自拔的愛上了第二個女人。
當他知道她就是方婉玲女兒那瞬間簡直感覺天都塌了,但對她的愛依舊抗衡不了昔日的仇恨,所以他當着她的命在洞房花燭夜跟她最好的朋友上牀,羞辱她、刺激她,想要去報復。可是到頭來報復一整他報復的都是他自己,尤其從M國回來後,她變成那個樣子他的心都碎了。
那一刻他才告訴自己,他早已無法自拔愛上了這個女人,他想要寵她、想要跟她過一輩子。可就在他剛下決心的時候夜琪兒出現了,那個他愛上了十四年的女人,那個在他最痛苦、最孤獨、最淒涼的時候陪伴在他身邊的女人,那個他視若生命的女人,所以他的心亂了。
是的,他從未想過拋棄過她們任何一個,想過他們三人共同生活,可如今想想那是多麼可笑的一個想法,他都容不得她跟別的男人過度親密接觸,更何況他還要求她接受跟別的女人共存。
愛是平等的,同樣愛也是自私的,他的躊躇、他的猶豫、他的優柔寡斷讓他們走到了這一步,他多麼想聽她依偎在他的懷抱說一句‘浪,我愛你’可現在這已經成了期望。
沒錯,是他,是他親手殺了他們的孩子,殺了她的父母,他還有什麼資格要求她去原諒?
輪椅上蕭浪靜靜的閉着眼睛去感受那溫熱的陽光,他以前從不知道原來就一個人靜靜這麼坐在陽光下也似一種心靈的宣泄、也是一種享受。
直到耳邊響起了那有力的高跟鞋聲他才睜開眼睛,透光那五彩光芒看着眼前那高挑、端莊,滿是女王範的女人。
“怎麼?來驗收我有沒有達到你期望中的那個樣子?”蕭浪笑,三日歲月的折磨讓他的下顎長滿了亂糟糟的鬍鬚。
“在你承受折磨的這段時間我也想了很多很多,我的母親是一個浪蕩的女人,在我很小的時候她就成天流連於夜店、迪吧、舞廳,跟各式各樣的女人玩遊戲,我的父親是一個很老實的大學教授,這些東西我爸爸統統知道,可爲了維護這家庭他裝作不知道。
直到有一天我媽媽一聲不哼的失蹤了,那時候我才上四年級,我爸爸請了一星期的假給我留了五百塊去找我媽媽,可是根本找不到,你知道我這一個星期的時間花了多少錢嗎?”此時的孔瑞就是一鄰家女孩,身上沒有了那高貴的女王範,只是一需要關懷、需要溫柔的小女生。
蕭浪並沒有說話。
“我只花了10塊錢!因爲我知道我爸爸工資不高,而且要養我,所以我很省很省,目的就是讓我爸爸高興。可是他並不高興,跟那羣酒肉朋友喝完酒後,常常會偷偷一個人哭。
那個時候我小,不懂事,藏在門背後,就那麼看着!爲了讓我爸爸高興,所以我很努力很努力的學習,小學、初中、高中,到最後考上名牌大學,我沒有朋友,唯一的朋友就是我的表妹。
她常常會偷偷從她家裡拿很多好吃的、好玩的給我,上大學的時候,曾經窮到第二天的早飯無處落腳也是我表妹給我的錢,然後畢業,進了apple公司。從一個默默無聞的小員工到高層,我終於可以說,我成功了,我可以讓我爸爸享福了。可就在我剛坐上這個位置上不久,我爸爸因患急性病去世了,我從北京趕回來的時候都沒見上面!”
孔瑞說道最後聲音隱約都哽咽着,可她硬是硬撐着不讓自己掉淚。
他終於明白這女人爲什麼要把自己樹立成一個女王範形象,是因爲小時候的獨立、內心的空虛,所以他必須要用厚厚的盔甲把自己僞裝起來。
她也想像一個正常小女生哭鬧笑,可是她不能,她必須時時刻刻提醒着自己,如果稍有鬆懈就會失敗,因爲她看慣了別人的冷眼旁觀,無疑,又一個可憐的人類。
“那你快樂嗎?如果時間再來一次你還會這麼拼命嗎?其實你爸爸要的並不是你物質上的享受,而是心靈的安慰!”蕭浪的聲音說的很慢,卻很悠長,那刺眼的光芒照射在她身上,把她整個人照射的有些不真實。
淚水終於抑制不住滑落。
“爲什麼要把自己樹立的那麼高高在上,平凡點不好嗎?活的自由點、自我的!”蕭浪繼續悠悠的說道。
“大千世界百度萬千,活在這世界上能活的瀟灑自如、純真自我的能有幾人,蕭浪你能做到嗎?”恍然間傳來了一聲男音。
擡頭望去,只見閔佑澤緩緩的走了過來,然後在孔瑞的身旁停了下來,將她緊緊擁入了懷中。
孔瑞恍然間也仿若找到一個肩膀般,依靠在上面緊緊的抱着他,嚶嚶啜泣了起來。
蕭浪並不知道孔瑞跟閔佑澤是怎麼相識在一起的,但這些已經不重要了。
孔瑞抹掉臉上的淚水,然後起身看着蕭浪道:“蕭浪我說這些是想告訴你,我以前所做的那些是我不能控制的,但是今天我找回了最原始的自我,所以今天我來是想祈求你的原諒。同時也祝福你跟米婭藍能夠相愛一生,我相信這也是嬌嬌所期望的。至於絕兒,如果你們對他不好,我依舊會搶回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