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過話,殷天爵無奈地輕輕嘆了口氣。舒殘顎疈如果他們早一點相遇,或許今天的一切就不一樣了,也說不定。
可惜生活沒有如果,七年,他們都像是兩條平行線,城裡城外,他們兩人始終隔着一道牆,現在她是單身,他卻已經結婚了——還是名副其實的婚姻!跟茜兒的婚姻,他並不排斥,而且他越來越喜歡這個小妻子,也越來越享受這種生活,他沒打算爲任何人改變。
“你說得我都明白,我沒有要求你爲我改變什麼,我只是想回報你一點,不帶任何目的的,爵——”
伸手抓着殷天爵的衣服,心婉十分焦急。她也沒想過有機會再續前緣,既然能夠再遇,她不在乎一輩子見不得光。畢竟,見光的婚姻她不是沒有過,卻也並沒有比這幾天幸福上許多。這婚姻,幸不幸福,從來就不在外表的光鮮亮麗。這幾年,她更累的,其實是心。
“不需要!如果你真想回報我,就帶着女兒好好過日子吧!”
說完,殷天爵轉過身子。
“可是爵,你包養了我,我就是你的人!如果你什麼都不要,我寧可不被你包——”
見他進門連坐都沒坐一下,急於挽留的心讓她焦急地吼了一聲,倏地轉過身子,殷天爵的眸光霎時冰凍三尺:
“你這是在威脅我?”
“我……”
“如果不需要,那就隨你的便!”
冷蔑地回了一句,拉開房門,殷天爵走了出去,揮手,砰得一聲甩了上去。背後,癱下身子,心婉淚如雨下,
她不是想威脅他,她只是想跟他多呆一會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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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番折騰,殷天爵悶悶地回到家,又已經過了十點。
踏上二樓的樓梯,他還是先深呼吸着調整了下情緒,才躡手躡腳的緩緩推開了房門。
同樣的,迎接他的還是滿室溫暖的暈黃,心緒一陣別樣的波動,目光習慣性地調向了一側的沙發,步子一頓,殷天爵腳下突然有些凌亂:
只見米白的沙發上空空如也,連平時放置的抱枕都沒有。
倏地扭過身軀,擡眸一個逡巡,牀上微微的隆起映入眼簾,鬆了一口氣的同時,殷天爵的心卻也痛得像是被人生生割掉了一半。
今天,他回來的不是最晚的!卻是第一次,她沒有在沙發上等他,而是在牀上睡着了。
心酸澀的不是滋味,目光不自覺又調向了一旁的桌案,同樣的,連那冷掉的安神湯都成了奢望——
傍晚的那句話,他是真得傷到她了嗎?
放緩腳步走上前去,輕輕坐到牀側,殷天爵無語地望了茜兒許久許久,輕輕撥弄了下她柔軟的髮絲,俯身殷天爵在她額頭輕輕親了一下:
“對不起,我真的沒想…傷害你……”
歉意地低喃了一聲,殷天爵幫她蓋好被子,起身,躡手躡腳地往浴室走去,輕微的闔門聲響起,一顆斗大的淚珠自茜兒眼角滑落,無聲地消失在枕側,淡紅的脣角卻不自覺地輕輕上揚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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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單地洗刷過後,殷天爵悄無聲息地上了牀。
百無聊賴地睜着眼,心情煩躁地竟了無睡意,想要抱過身旁的佳人,又怕會吵醒她,翻來覆去,怎麼也合不上眼。不時瞅瞅身旁背對的倩影,他就想嘆氣。13766901
清楚地感覺到了殷天爵的反常,柔軟的小手輕輕抓握在裡側的被套上,茜兒不自覺地揉捻了起來,其實,她又何嘗不是?!平常等他的時候,她還會打盹,今晚,她躺到了牀上,居然都一點睡意都沒有?!
聽到他回來的腳步聲,她才閉眼假寐,現在感覺到他的輾轉,她竟也越發的清醒。
牀再次輕輕顫抖了下,茜兒也有些忍不住了,輕輕咕噥了一聲,轉過了身子,然後有意無意地一個挪動,就將小小的腦袋縮進了殷天爵的懷中。
頭顱輕垂地靠在他的胸口,茜兒也不敢亂動,生怕他會覺察出她其實醒着。
茜兒的主動靠近,像是一股天降的甘泉,瞬間澆熄了殷天爵心底隱隱的煩躁,生怕自己亂動會驚醒茜兒,許久,殷天爵都維持着一個姿勢,直至身體有些僵澀,才緩緩挪動了下身軀,小心翼翼地將茜兒摟入了懷中,安心的閉上了眼睛——
而茜兒,熨帖在他溫暖的胸膛,嗅着熟悉的男人香,也漸漸有了懵懂的睡意,磨蹭着調整了個舒服的姿勢,沉沉地步入了夢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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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晚,兩人相擁而眠,倒也睡得格外的安穩。第二天,殷天爵一睜眼,牀上竟沒了往昔甜睡的身影。心不由得咯噔了一下,爬起身子,殷天爵快速梳洗換過了衣服,便匆匆衝下了樓。
“管家——”
一大早,不知道茜兒去了哪裡,殷天爵心慌難安地剛叫來管家,廚房卻突然傳來隱隱的對話聲,豎起耳朵,一個停頓,揮了揮手,殷天爵隨即轉身往廚房走去。
只見,廚房裡,茜兒正在忙活着什麼,小琳跟在身後打着下手。
亂竄的心突然平靜了下來,見小琳轉身,殷天爵趕緊擺了個噤聲的手勢,隨即揮手示意她退下,自己則放緩腳步躡手躡腳地走了上去。
“小琳——”
又煎好一個荷包蛋,驕傲地盛出,茜兒剛想轉身,整個人突然被人自背後摟入了懷中,身體猛地一僵,半天后茜兒才扭身回神:
“你醒了?正好,我準備了早餐……”
腰上的手越纏越緊,殷天爵蜷首在茜兒的頸窩,輕觸地輕吻着,許久,一言未發。他好怕,好怕她生氣,更怕她突然走掉了!
“別這樣,好癢…我都喘不過氣了…吃飯吧,你不是還要上班嗎?”
明顯感覺得出他歉意的討好,心裡雖然有個不愉快的疙瘩,可她也不是得理不饒人的人,所以一早便起來親手幫他準備了早餐。
“茜兒——”
“好了,走吧!一會兒涼了就不好吃了……”
見他欲言又止,茜兒多少也猜得出他想說些什麼,無非是些歉意無心之類的話語,將手中的餐碟塞進他懷中,茜兒輕輕點着頭笑了笑。
他不懂,她要的並不是他的道歉,她介意的是他的態度。未經允許動了他的東西,還不小心弄壞了,她有錯,可他的發應,着實讓她傷心了,也讓她隱隱覺得,他有事瞞着她,在她心裡,自己根本一點都重要!
想了一晚,反思着,她也想開了一些,兩人相識時日畢竟有限,她不能要求他跟她一樣的掏心掏肺,可是經歷了昨天的一切,她也有意識地開始收斂了自己的心,甚至有些自我保護地想要封閉一段時間再說。
着平許線。不知道茜兒的心態已經有了轉變,擁着她,殷天爵接過餐碟,俯身在她臉頰親了一下,眼底還漾起濃濃的滿足。
餐桌上,殷天爵望着茜兒,大快朵頤,她準備的東西,他吃得一點不剩,只差連盤子都給吞進去了,無疑的,他的表現,也深深取悅了茜兒。
從沒如此依依不捨,吃過飯,殷天爵還抱了茜兒一會兒,才被她趕着去上了班。
跟茜兒的和解讓他心裡一塊沉重的石頭落了地,整個人也輕鬆了許多,剛走到辦公室門口,突然傳來手機短信的滴答聲,翻開一看,居然是心婉發來的,上面也只有簡單的幾個字:
【對不起…】
淡然一笑,殷天爵心情越發錦上添花的high了,這種情況,無疑讓他欣慰。
闔上電話,一擡眸,辦公室的門突然被人打開,一名專業服飾的清潔女工拎着垃圾桶走了出來:vlon。
“市長,早——”
“嗯…張姐…”
目光一個輕垂,不經意間瞥到垃圾桶紙張上的翠綠碎片,殷天爵伸手攔下了清潔女工:“垃圾先不用倒了,放回去吧——”
知道政府的垃圾都是內部專門銷燬的,掃了一眼,清潔女工隨即又退了回去:“是——”
進了屋,跟心婉通了個電話,凝望了片刻,殷天爵又將那破碎的戒指碎片拿出拼湊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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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了殷天爵,想起哽在兩人之間的隔閡,茜兒始終覺得那個戒指是關鍵。換了衣服,她便出了門。
走遍了市裡幾個大型的玉器店鋪,茜兒就想挑選一款同樣的戒指補償他。整整走了一天,茜兒纔在一個不起眼的小店看到了一款與記憶中差不多的戒指,在自己的手上試了試,連尺寸似乎也相差無幾,茜兒頓時笑彎了眼:
“老闆,我要這個!給我裝起來——”
“好!一百二十八!”
“多少錢?!”
沒想到戒指這麼便宜,茜兒着實有些被嚇到了,這麼廉價的東西,她突然有些打退堂鼓的打算。
以爲她嫌貴,老闆又自動降了許多:“九十九!不能再便宜了!”
“好!”猶豫了半天,茜兒最後還是買了下來。
之後,她又去逛了幾家,對比着再也沒有更合適的,她才悻悻地回了家。
這天,殷天爵並沒有應酬,下了班,他卻特意跑了一趟玉器店,等了一個多小時,將破碎的戒指再度拼湊成了一個完整的圓環。
今天更新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