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女人同時笑了，女人與女人之間，最壞的關係能壞到什麼地步，最好的相處，又能好到什麼程度，在她們的身上，似乎能找到影子。
林陌深走了，結束了他的律師所，回到了他出生的城市。
一來，是因爲母親的掛念，女人肚子裡的那個孩子，第二個原因，就是這個城市已經沒有他留下的理由。
“相信他曾經還是很愛你。”秦沫站在安堇顏的身旁，一抹白色的緊身裙，與她古銅色的皮膚輝映得搶眼。
安堇顏笑了一下，把蘋果塞到了秦沫的手裡。
或許吧，那個男人深愛過自己，而自己也喜歡過他，可是，這些還重要嗎？生命中留不住的人，成了白惦記的沙子。
爲什麼惦記？只是相處久了的一種習慣。
安堇顏不想回自己的家，儘管林陌深走之前把那裡打掃得很乾淨，但在她的心裡，是有殘留的，有幸福的過往，有破碎的傷痛。
“小沫，安慶海，我已經叫他回集團了。”
秦沫轉身，走向安堇顏，坐到了旁邊。
“怎麼樣？是不是像我說的那樣，他很詫異？”
“別說他詫異，你當時提的時候，我都覺得你瘋了。”安堇顏不會對着秦沫隱藏心裡的想法，現在說出，也不是埋怨秦沫的決定，只是一種笑談。
兩個人坐在一起，總要聊點兒什麼。
秦沫很清楚安堇顏的想法，於是笑着應下：“是啊，我是個瘋子，我如果不瘋，你叫我回來幹嘛？”
“好啦，謝謝你。”安堇顏把頭靠在了秦沫的肩上，兩個女人好久沒有像這樣不操心的坐下，前陣子，一股腦的用盡心思，去猜別人的心，是件極累人的事。
秦沫也難得輕閒，腦子裡自然想了些開心的。
“親愛的，過幾天，有七天假，你打算去哪裡？要不我們去放鬆放鬆？”
“我倒是想，不過，放假是員工的福利，我手裡一堆事要忙，哪裡走得開？”安堇顏把頭從秦沫的肩上擡了起來，放假這種事，她除了結婚時享受了三天，這些年來，幾乎無緣。
“拜託，有些事，不急在一
時。”
“你是無論如何都想我休假？”
“是這麼想的。”
“那好吧。”
兩個女人達成統一，笑了起來。
突然間，門鈴響起，打斷了這輕鬆的氛圍。
秦沫皺起了眉頭，看着門的方向。
“不會是那個人吧？”
“除了他，我想不到別人。”安堇顏望向秦沫，這時，秦沫也望向了她。
大白天的，席幕年應該在華言裡好好待着纔對，正是因爲慣例如此，所以，秦沫今天才會在白天過來。
門開了，安堇顏淺笑的對着門外。
“怎麼是你？”
“不能是我嗎？”
“你今天不上班？”安堇顏站在門內，任那個人站在外頭，沒有叫別人進來的意思。
席幕年有些不滿的聳了聳肩，半笑着：“你真的打算就這麼讓我站在外面，回答你的問題？”
“……”安堇顏用笑代替了語言，側着身子讓開了一條路。
進門後，席幕年坐到了沙發上，看了看裡面的擺設後，注意到了桌子上的兩個杯子。
“你有客人？”
“嗯，一個朋友，來坐了一會兒，就走了。”
安堇顏笑着點頭，儘管心裡想的是，不速之客是你席幕年，但她並沒有這樣表現。
席幕年靠着沙發，用手支着頭，看着安堇顏，露出了神秘的微笑。
“你的那個客人不會是個男的？就在我進門的前一分鐘跳窗走的吧？”
聽到這句話，用手吊着窗臺的秦沫想哭又想笑。
這瘟神，來得不是時候，害她爲了躲避，要用這窗遁的法子。
看了看離地的高度，秦沫呼了口氣。
還好她在非洲練過，手臂的力氣還有些，否則，直接跳窗而逃，估計腿都得瘸一條。
估摸着秦沫已經順利離開，安堇顏大方的坐到了席幕年的面前。
“你要不要到窗戶邊上去看一看？”
“開玩笑的。”席幕年笑着坐了起來，比劃着手勢。“對了，馬上快放假了，要不要一起去輕鬆一
下？”
對於安堇顏來說，這真是一個湊熱鬧的邀約，就算她想不掃席幕年面子，也不能因此辜負了和秦沫的約定。
“對不起，我實在沒時間。”
她毫不猶豫的拒絕，讓席幕年產生了疑問，和各種猜想。
“你不要告訴我，你才離婚，就已經有了其他心儀的男人。”
像是一個前夫在問話，可席幕年不是她的前夫，就算是林陌深這樣問，安堇顏也未必會好好回答。
“這是我的私事。”
“私事？”席幕年點頭，冷笑着抓住了安堇顏的手腕。“你可以有私事，但我希望是我們之間的私事。”
席幕年的手有些用力，覺到痛的安堇顏皺起了眉毛，扯不回自己的手，她只能怒氣滿滿的向席幕年發泄。
“席幕年，你弄痛我了！”
一雙深得像湖水一樣的眼睛，和另一雙清亮如星的眼眸，對視着。
時間一秒又一秒的歡奔而過，半分鐘的時間，他們的勝負纔出。
“對不起。”
鬆開手，席幕年發現安堇顏的手腕發紅後，眉頭緊鎖。
這畫面，好像是重複一樣，以前，是席幕年發現林陌深這麼對她，當時，他很心痛，現在，這麼傷害她的卻是自己，這一點，席幕年也沒有想通。
兩個人的關係時好時壞，像是夏天裡的雷陣雨，說來就來。
如果說，安堇顏潛意識裡，想過以後和席幕年有沒有可能，那麼，現實已經告訴了她答案。
她被他迷惑過，因爲他的美好，吸引了她。
一時和一世的差距，在於讓人不舒服的沙粒有多少。
才認識多久？
他和自己就這麼不愉快，以後呢？
更何況，席幕年是華言的人，華言對邦安做的事，她不可能大意，而席幕年到底是扮演一個什麼樣的角色，她也不清楚。
“你說你喜歡我，我相信，我也很欣賞你，可是，我們之間沒有可能。”安堇顏的回答，經過深思熟慮。
她是個復仇女神，如果不想成爲戰敗那一方，她必須理清這團亂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