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面上,每個人的生活都在照舊,安堇顏還是每天要去集團上班,處理各種各樣的事,開大會開小會,忙得不可開交。
秦沫則是自由的來去,穿梭在城市之中。
只是,天氣不是很好,連續下了兩天綿綿的小雨,又讓悲傷的氣氛蔓延了許多。
秦沫收買的那個年輕警察死了,不過,不是白血病發死的,而是在一次意外中死亡。
湊巧的,年輕的警察遇到了正在交易中的毒犯,抓捕中,產生了打鬥,然後被刺數刀,當場死亡。
穿着警服的警察躺在冰冷的地上,綿綿的雨水彙集在他的周圍,與流出血的漸融成了一塊兒。
這張照片,登上了各大報紙的封面,他們稱那個警察爲英雄。
這個警察在活着的時候,並沒有少做英勇的事,只是,沒有人知道,也沒有多少人在乎,直到他死了,人們才叫他英雄。讓人們唏噓的是,他有一個生重病治療中的女兒,年幼的女孩兒還不知道自己失去了父親,她還在病房裡疊星星,爲父親許願,希望父親每天都平平安安。
看過這個故事,聽過這個故事的人,無不感動落淚,警察出殯的那天,不少人自發的站在了雨中,爲一個英雄警察送別。到了陵園,警察在墓前站了一排,紛紛脫下了警帽,低頭,爲自己的同事默哀。
這時,遠處,有幾個黑衣穿着的人,打着黑色的雨傘,也來爲這個警察送行。
“我說過,我們會來送你。”秦沫蠕動着嘴角,一身黑裙的她,散發着冷靜的悲傷。
與秦沫同行的學生男孩子哭紅了眼睛,不停的拿手去拭眼角的淚水,威爾森也跟着紅了眼眶。
他們與這個警察相處的時間不多,可再少的時間,他們也是同伴!
只可惜,黑暗中的同伴,沒有正大光明送行的資格。
雨水,讓陵園裡的柏樹枝上掛滿了透明的珍珠,像是柏樹也有感情,也在哭泣。
那些警察還在墓前站着,秦沫領着自己的人轉身,走在了陵園的臺階上,一步,一步。
“真的決定了嗎?”
“嗯,反正早死晚死,都會死。”
“可是,這樣也太突然了。”
“如果讓他們知道我得了病,他們只會更難過。”
“其實,你還有時間。”
“自己的身體,自己知道,恐怕撐不了多久,你看的樣子,看不出來嗎?”
“你這樣,對我有些殘忍。”
“秦小姐,不是習慣殘忍了嗎?”
“是啊。”
“謝謝你。”
這是警察對自己說的最後一句話,三個字‘謝謝你’,當時,他紅着眼眶,好像在強忍淚水。
秦沫很想知道,當警察被毒犯用刀捅倒在地,他望着滿天的雨時,他有沒有哭?
雖然,這一切,都是秦沫安排的,可是,她沒有勇氣親眼看着自己的同伴,倒在血水當中,永遠的倒下,再也不會站起來對着她笑。
秦沫哭了,她的眼淚在黑色的雨傘下……
還在讀書的大學生,看了一眼秦沫,哭起了鼻子。
“早知道,我以前就學醫了,也許我有天份,能治好他的病。”
“世界上,沒有也許。”秦沫扭頭,看着同伴,努力的給出了一個笑容。
威爾森作了個深呼吸,爲了不讓眼淚流出,感嘆道:“爲自己的同伴送行,這樣的滋味,真的很不好受。”
“是啊,那些人心裡也一定很難過吧。”秦沫沒有回頭去看她說的那些警察。
臨江別墅的傍晚,陰雨覆蓋下,十分冷清。
安堇顏陪着秦沫,坐在陽臺上,看着外面的世界。
“可惜了,他還這麼年輕。”
“是啊。”秦沫淡淡的回了一句。
安堇顏的鼻子酸了一下,拉住了秦沫的手。
“我今天該去爲他送行的。”
“你去不合適,太打眼了,會引人注意。”
“可是……”安堇顏吸了一口氣,看着秦沫。“他的孩子,我們能爲她做什麼?”
“那種病,要慢慢醫,你不用擔心,國內的技術足夠了,錢
的方面,你也不用操心,我知道該怎麼辦。”秦沫靠在了安堇顏的肩頭。
安堇顏和秦沫互靠着,聽着雨水拍打在屋檐上的聲音。
“我看報紙上說,很多愛心人士給他們捐款,我以集團的名義捐上一些,應該不會有人注意。”
“這個主意不錯。”秦沫點頭。
一個人死了,能爲他做的,大概就是做他想做的,保護好他的孩子。
安堇顏這時,突然想起了方茹。
“說起來,我有很久沒有去看方茹的父母了,明天抽個時間,我去一趟,看看他們有什麼需要的。”
“陳偉倒是經常去。”
“是嗎?”安堇顏淡淡的笑了一下。“我想,他比我們想的,都要更愛方茹,很愛很愛。”
“是啊,那小子也算是有情有義,現在,我都有些後悔,當初把他臉弄花了,讓他受了些苦,雖然整容是恢復了容顏,。”
“過去的事情,就過去了。”
“是的,我們都得向前看,不然,怎麼活得下去呢?”秦沫說完,倒在了榻榻米上,躺下後,她才覺得身體舒服些,畢竟,她已經撐了很久。
秦沫就這樣在陽臺的榻榻米上睡着了,安堇顏不敢叫醒她,替她蓋了牀毛毯,打開了房間裡的暖氣,讓暖氣外流到陽臺上去,驅趕風中的寒冷。
等到秦沫醒的時候,安堇顏已經站在了方茹父母的家門口。
清晨時分,上班的人匆忙的走進電梯,也沒有人留意她在方茹父母家門外站了多久。
這個時間,方茹的父母應該還沒睡纔對,可是,隔着防盜門,傳來了吵架聲和哭泣聲,模模糊糊的聲音,讓安堇顏聽不出個所以然。
突然的,防盜門從裡面打了開,走出來一箇中年男人,他看着安堇顏,很兇的吼了起來。
“誰啊?!大清早的站人家門口,想嚇死人嗎?!”
“對不起。”
安堇顏輕聲的道歉,還以爲這房子被方茹的父母賣了,是別人在居住,這時,方茹的母親卻走了出來,抹着眼淚。
“安……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