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酬對於溫暖來說習以爲常,尹歸元在旁邊看着,也不覺的佩服。
以前自己總是不注意,最近一些日子,自己也開始參與到溫城廣場的運作中來,自己出來應酬,才知道,原來想要八面玲瓏,看起來簡單,其中幾句話動用的心思,卻不是一般人能駕馭的。
而溫暖一向駕馭的很好,氣質非凡,不卑不亢,帶着淺淺的微笑,讓所有人都抓不到一點錯處。
他看着溫暖,突然覺得她其實平時也很不容易。
“哎,小心點。”正在說這話,尹歸元忽然不小心將酒撒到了忽然擠過來的人身上。
擡起頭來,他就看見眼前站着的男人,正不滿的拍着身上的酒漬。
溫暖也適時轉過頭來,卻見眼前站着的,正是那天去過蘇以晏辦公室的陳李袁。
“怎麼弄的你。”陳李袁十分不滿的抱怨着。
尹歸元不善於對人道歉,雖然尷尬,但是還是繃着臉,“是你碰過來……”
“嘿,你的意思,我自己撞你酒上,好讓自己弄成這樣。”
“誰知道……”
溫暖這時趕緊走過來,看着陳李袁,“陳先生,怎麼樣,有沒有碰到?”
陳李袁看着溫暖過來,臉色稍微好點,卻道,“你看呢。”
“出了什麼事。”這時,後面一個聲音夾雜過來,幾個人擡起頭來,正看到蘇以晏一手端着酒杯,一手簡單的插在口袋裡,正走過來。
尹歸元這才知道,面前的人大概是蘇總認識的,想要道歉,卻又挨不住面子。
溫暖看了尹歸元一眼,走過去,說,“陳先生先去清理一下吧。”
蘇以晏看了那個尹歸元一眼,雖然表情沒變,但是那個眼神,總讓尹歸元覺得自己收到輕視一樣。
“走吧,去裡面換件衣服,我的衣服在這裡有,帶你去我的套間。”蘇以晏在後面淡淡道。
陳李袁哼了聲,白了尹歸元一眼,跟着蘇以晏向後走。
溫暖出於禮貌,自然要跟過去。
這家酒店也是潤宇集團旗下產業。
潤宇廣場周圍配件設施發達,凡是廣場周圍,必定會配好酒店,如果不能招商過來,就自己開發,這家酒店就是其中潤宇自己開發的一家。
溫暖跟着兩個人走上去,進了一個套房,看來是蘇以晏早就準備好用來休息的套房。
陳李袁進去換衣服,溫暖看着蘇以晏,“對不起,歸元他不是故意的。”
蘇以晏只是淡淡道,“沒事。”
看了看裡面,他坐下來,燙金的白皮小圓桌上,放着他之前沖泡過的咖啡,他翹起腳來,喝了一口,看着溫暖,“怎麼,你跟你男朋友又在一起了?”
溫暖愣了愣,想着他當時怎麼跟她糾纏玩笑,低下頭攏了攏頭髮,“嗯。”
蘇以晏眉眼動了動,“他怎麼又想開了?”
溫暖糊弄着說,“男人的心一天一個變,誰知道呢。”
陳李袁換好了衣服出來,穿着蘇以晏的衣服,卻跟蘇以晏的感覺完全不同,他扯了扯衣服,故意大聲說,“剛那個男的誰啊,以晏,你們潤宇集團還有這樣的傻.逼?太讓人詫異了,你們人事部的什麼眼光,這種外表看着小學沒畢業,以張嘴發現原來真小學沒畢業的傢伙,竟然也能當高層?”
蘇以晏看向一邊,但笑不語,溫暖在一邊臉上黑了黑,卻很快恢復了神色,看着陳李袁說,“陳先生沒事了的話,我先走了。”
陳李袁看了蘇以晏一眼,見他沒有挽留的意思,趕緊說,“哦,我也走,以晏,謝謝了,我改天還你衣服。”
然後率先越過了溫暖和蘇以晏,忙走了出去。
溫暖也說,“那我也先走了。”見蘇以晏沒什麼異議,就自己也向外走去。
然而剛一到門口,忽然聽蘇以晏說,“哎,你的裙子。”
溫暖愣了愣,見蘇以晏走過來,蹲下,將她的裙子邊打好,原來不知碰到了那裡,裙子有些折了起來,雖然不嚴重,看起來卻不雅觀。
他蹲下來,扯着她的裙子,動作看起來沒有半分的逾越,甚至看着十分的細心體貼,讓人心裡一暖,然而溫暖下意識的想要拒絕他的接近,總覺得他不懷好意。
她向前邁了兩步,想對他說謝謝,卻見他弄好了,擡起頭來,看着溫暖,“你不覺得,跟那樣的男人在一起,實在很累贅?”
溫暖知道尹歸元不好,幼稚又愚蠢,但是她自己說是一回事,聽別人這麼說,總覺得不對勁,尤其是蘇以晏。
“兩個人在一起是要互補的,他很多方面不好,但是有一方面很讓我滿意。”
“嗯哼?”
“越是這樣的男人,越是好控制不是嗎?全在我的掌握範圍內,永遠做不出讓我出乎預料的事,這樣,我就不用花那麼多的心思去管他,不用天天爲了男人動腦筋,比起來,跟一個愚蠢的男人在一起,比跟一個聰明的男人在一起,要輕鬆的多。”
“呵。”蘇以晏說,“這話乍一聽是很有道理,但是仔細以想,一個愚蠢的男人,永遠也猜不透你在想什麼,不知道你想要的是什麼,給不了你想要的生活,那樣其實更累吧。”
溫暖說,“總比換跟一個太聰明的男人每天互相算計要好的多,是不是?”
蘇以晏看着溫暖那張純粹的臉,說,“溫秘書,一個女人總想着那個男人在算計你,這樣才更累,是不是?真的相愛的了的話,聰明的男人只會成爲你的助力。”
溫暖不覺跟他繼續討論有什麼用,她說,“可惜,男人只會這樣說,反而,在找老婆的時候,也會不自覺的更喜歡比較單純的另一半,比如蘇總的未婚妻。”
蘇以晏黑瞳微閃,看着溫暖,深邃的好似深淵。
溫暖不準備再說下去,“沒事的話,蘇總,我先告辭。”
她在前面走着,心裡慢慢的舒了口氣,是啊,男人只會用嘴巴說,但是,凡是個正常的男人,都喜歡單純的,天真的女孩,所以人真的是當局者迷,旁觀者清,在別人身上,道理總是很多,到了自己這裡,還是回到最原始的本性上來。
走過了貼着暗色調壁紙的走廊,前面就是藏青色的門,她站在那裡停了停,卻不想停頓的瞬間,背後的柔體便直接撞了上來。
她被撞的險些要摔倒,他忙一把拉起了她來,兩個人站定,她幾乎要埋在他的胸前,擡起頭,他完全遮擋住了原本就不太明亮的燈光,讓她的周圍狹小又陰暗,她覺得整個人心臟都有些跳動不開了一樣。
“蘇總……”
“你忽然停下來……抱歉。”他聲音如常,但是因爲離的近,呼吸噴涌在她臉頰上,不知剛剛他喝了什麼酒,味道很香。
她心想,誰知道他就那麼悄沒聲息的跟在後面,真是一點聲音都沒有,好像鬼魂一樣。
“蘇總你……”
然而這個時候,他啪的一下,打開了她背後的門。
門縫一開,一點涼意的風便吹了進來,也瞬間吹散那一室的氣流。
“這個門不好開。”他說,“不知道的人都找不到開關的地方。”
溫暖舒了口氣,看着他氣息如常,那麼望着她。
溫暖說,“謝謝蘇總今天幫忙,我先走了。”
“嗯,記得今天欠了我一個人情就行了。”他在後面補充。
溫暖無奈的想,欠他的人情,怎麼聽怎麼不對勁。
走出了房間,聽見他在背後關上了門,溫暖才似乎終於吐出了一口氣,覺得放鬆了許多。
蘇以晏也不知道是在幹什麼,最近折騰她的方式變了?
但是不得不說,剛剛的情況,還是讓她覺得面頰有些微微的燙,想來,只是她從來沒有接觸過那麼多男人,所以覺得這樣就太過了,可是對於其他人來說,這也是很平常的接觸,沒什麼大不年代了,80後開始離婚,90後開始生孩子。
溫暖想着,她跟尹歸元當初其實也沒說一定在一起,就是每天上學放學一起,食堂吃飯一起,週末一起,而且還不止他們兩個,還要加上尹蘭頤,三個人一道,*節的晚上都是一起吃飯。
只是在大家的印象裡,他們從來就是一對的,溫暖縱容尹歸元的小家子氣,幫他收拾了多少爛攤子,可是,那終究抵不過柔弱女人的一點惹人憐惜的眼神,愛麗絲不過做了她兩個月的秘書,就跟尹歸元睡到了一起……
溫暖走出去,見尹歸元還焦急的等在門口,看着溫暖過來了,忙說,“怎麼樣了?”
溫暖說,“沒事,已經換了衣服。”
尹歸元放心下來,“他不準備找我算賬吧?”
“本來也沒什麼事。”溫暖說。
尹歸元說,“也不知道哪裡跑出來的狗腿子,叫喚的那麼厲害,肯定是蘇以晏的朋友吧,一羣的人精,仗着有錢,走路就不會看路……”
溫暖沒理他,拿起旁邊的點心來吃,就聽見一邊的人悄聲細語,“看,太子爺帶着準太子夫人來了。”
“什麼太子爺太子夫人的?”
“蘇總和木小姐啊。”
“哦,看到了,嘖嘖,看他們站在一起真羨慕嫉妒恨,郎才女貌的……”
“是啊,木小姐長的真有氣質,人看着就溫柔。”
隨着蘇以晏和木子姚兩個人出現,人羣裡多了些許的讚歎。
溫暖自然也看見了,木子姚跟在蘇以晏身邊,穿着跟蘇以晏的西裝很搭配的禮服,帶着恬靜的微笑。
“聽說,木小姐已經懷了蘇總的孩子,就是還沒直接公佈,大概想等孩子穩定了。”
“不是吧,這就懷了?木小姐也太好命了,到時候一舉得男,就是蘇家唯一的曾孫,她的地位不就穩定了。”
溫暖聽着他們的話,面無表情的拿起了桌子上的酒杯,快放到脣邊了,纔想起來,她不能喝酒,便又放下了。
尹歸元也看着,戳了戳溫暖,說,“喂,你們蘇總什麼時候結婚?”
溫暖擡起頭,“我怎麼知道。”
“他們要是大婚不就是大事,你怎麼不知道。”
溫暖說,“是大事,但是也跟工作無關,我沒問過。”
尹歸元看着她,“你不是說要去追蘇總?”
溫暖只覺得額頭上的筋因爲他一句話,跳了起來,她當時就不該那麼亂說,讓蘇以晏抓到她的把柄,之後就變得莫名其妙的。
尹歸元看着她的樣子,笑起來,滿是自信的說,“我當時就知道你是說謊的,溫暖,我還不瞭解你,從小到大,你就沒正眼看過別的男人,你還是愛我的。”
溫暖覺得額頭更痛了起來,似乎裡面由某根骨頭在跟她作對,聽着尹歸元的話,卻又根本不知道怎麼反駁。
她不是聖母,從他跟別的女人在一起開始,什麼愛不愛的,就已經摒棄在她對他的感覺之外。
尹歸元說起這個,倒是十分流利,聲音裡還帶着自傲,“溫暖,其實那天我也有說謊,沒錯你老纏着我,是讓我很心煩,但是我也沒煩你到那種地步,你愛了我這麼多年,我當然是感動的,你那麼聰明,你知道蘇以晏跟你根本就不是一條路上的,他那種人我最清楚了,家裡紅旗不倒,外面彩旗飄飄,所以你可要離他遠點,他對女人根本就沒有真心。”
溫暖懶得理會他。
木子姚跟着蘇以晏,看着他姿態從容的穿梭在人前,路過的人無不是露出敬畏和豔羨的表情,她提着羣角,也好像是明星一樣,有了一種別樣的感覺,不覺的,便挺直了腰,看着這些人,都多了一分的自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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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遠的,她卻忽然看見了溫暖。
她竟然也會來宴會。
木子姚見她仍舊穿着平時穿的衣服,看起來素面朝天,也沒打扮一下,跟自己比起來,她就如同是個醜小鴨一樣。
心裡更多了一分的自信,她挽着身邊的蘇以晏,說,“晏,那不是溫秘書?”
蘇以晏遙遙的擡起頭來,就看見溫暖果然正站在桌邊,一邊的尹歸元,似乎一直在侃侃而談,她也不說話,低頭不知想着什麼。
“是啊,她今天說過會來。”蘇以晏淡淡道。
“晏,她旁邊的是誰……難道是她的男朋友?我還不知道,溫秘書原來是有男朋友的呢,怎麼,或許她肚子裡的孩子,就是他的嗎?”
蘇以晏只是靜靜望着,“不清楚。”
一句不清楚怎麼能讓木子姚安心,她忙拉起了蘇以晏,“第一次見面,應該過去問候一下的。”
蘇以晏看着木子姚已經率先走過去,再看了看溫暖,只能也跟着走了過去。
“溫秘書。”
溫暖正站在那裡,聽着尹歸元的廢話,忽然聽見一個聲音在叫自己,擡起頭來,就看見木子姚竟然帶着笑容走過來,而她的後面,蘇以晏也一臉坦然的跟了過來。
還真是寸步不離。
“木小姐。”溫暖輕輕頷首。
木子姚的目光立即打量到了她旁邊的男人身上。
嗯,英俊度不如蘇以晏,氣勢也差了很遠,但是也算是白淨,她想,配溫暖,綽綽有餘了。
她拉起了溫暖的手,十分親暱的樣子。
從那雙帶着笑意的眼睛,就看的出來,木子姚今天是十分的開心。
“好幾天沒見到溫秘書了呢,溫秘書怎麼樣了?”木子姚問。
溫暖不習慣這種並不熟悉,卻要裝熟悉的感覺,想抽手,又覺得不太禮貌,只好尷尬的伸着手,覺得自己的手都有些僵硬一般,“嗯,還好。”
“啊,這位是……溫秘書的男朋友吧?”木子姚終於看向尹歸元。
尹歸元原來還很拘束的站在旁邊,看着蘇以晏,怎麼都有些不自在,所以索性在一邊裝不存在,心裡想着溫暖個小秘書,估計木子姚跟她也不熟悉,打個招呼也就走了,沒想到,木子姚竟然還直接將話題轉到了他身上來。
“啊……你好,我是尹歸元。”他忙低頭握手。
木子姚說,“真是一表人才呢,溫暖,你們很般配哦。”
溫暖乾笑,擡起頭,看蘇以晏。
他站在木子姚身後,不發一言,一張臉帶着虛假的情緒,看不出真實的溫度,只是那一雙漆黑的眼睛,略過了木子姚,淡淡的看着溫暖。
溫暖目光錯開,看着木子姚,笑笑,不說話。
木子姚問,“尹先生在哪裡高就呢?”
“潤宇溫城廣場。我是在那裡做副經理。”尹歸元說。
木子姚當即說,“啊,那你們都是潤宇的精英呢,一定是這麼認識的吧,以前在一起工作,現在忽然分開了多不好。”她回頭親暱的拉起了蘇以晏,“晏,你這樣多無情啊,不如把人家小兩口放到一起工作啊,一個在溫城廣場,一個在總部,離的好遠。”
蘇以晏目光看向尹歸元,卻用公事公辦的聲音淡淡道,“潤宇的人員調動,不是我一個人說的算,當然,尹先生有興趣的話,可以去人事部申請,他們會根據能力,酌情辦理。”
木子姚聽了,並不失望,反正她也就是故意那麼說說,如果蘇以晏答應了當然更好,不答應也就算了。
“當然,溫秘書的眼光,她看中的男人,能力一定很強,尹先生,爲了溫秘書,你一定要去試一試啊。”
從分部到總部……又不是什麼零頭小公司,那麼容易就可以直接從分部分到總部,尹歸元知道那些審查有多嚴格,自然也從沒覬覦過,看着木子姚晶亮的眼睛,他不好意思的說,“我會的。”
木子姚拿起了桌子上的飲料來,喝了一口,說,“很好喝誒,溫秘書有沒嘗一嘗,這些飲料和水果都很好吃哦。”
溫暖看了看,卻不溫不火的說,“不了。”
“不知道爲什麼,懷孕後一直喜歡喝這種甜甜的東西,溫秘書呢,溫秘書應該跟我差不多的時間吧?”
溫暖看着她又喝了一大口飲料,說,“懷孕後會想喝甜的是正常的,適當喝一喝是沒關係,但是這種飲料還是不要多喝,喝的太多,容易引起起妊娠糖尿病……”
木子姚頓了頓,她是從沒想過這一層。
自然,其實她根本就沒好好的查過,她身邊沒有母親陪伴,自己也是第一次準備當媽媽,其實什麼都不知道。
而溫暖也是一樣的,甚至看她更是性子冷清,應該不是那麼細心的人的樣子,卻沒想到她比自己知道的多。
心裡有些不甘心,好像又被她比下去一層一樣。
她笑笑,放下了飲料,說,“溫秘書懂得真多,看來爲了當媽媽,溫秘書準備了很多呢。”她看向一邊的尹歸元,“有溫秘書做尹先生的孩子的爸爸,尹先生可是放心多了。”
尹歸元臉上有些紅,要知道,之前他還一直想要逼迫溫暖打掉這個孩子,卻沒想到,溫暖默默的已經選擇當一個好媽媽,大概,自己回去也查了很多孕期注意的事情。
溫暖不語,低頭拿了葡萄去吃,卻總覺得一雙聚光燈一樣的眼睛,總是若有若無的瞥在自己的身上,一不小心,葡萄還沒送進嘴裡,已經掉在了地上。
溫暖忙蹲下想要撿起來,卻不防,另一個人也適時蹲了下來,她的手跟那隻厚實的手掌有了碰觸,那帶着張力的溫度,在她的手上微微一晃。
從那雙手,溫暖便立即猜到了人。
是蘇以晏。
沒想到他竟然會低頭撿東西,她忙起身,直覺上覺得這樣有些不雅,然而剛一起來,就嘭的一聲,撞到了他的額頭上。
她的頭頂撞的生疼,甚至呼的一下有些暈。
可想而知,她厚實的頭蓋骨,撞到某人的額頭,那個某人,該是怎樣了……
“對不起,蘇總……”溫暖忙看着蘇以晏說。
蘇以晏已經站了起來,不知是因爲低頭憋了氣,還是撞的疼了,他臉上有些紅,捂了捂額頭,閉上眼睛,吸了口氣,方睜開眼睛,對着幾個人笑了笑,“沒事。”然後將那枚葡萄扔到了垃圾桶,順便回頭對溫暖說,“既然懷着孕,還是不要沒事蹲下撿東西比較好,這種事應該交給男人負責。”
溫暖看着蘇以晏,還在想着,是不是撞的夠厲害,雖然討厭這個男人,但是她並不是故意的,他不能賴到她身上。
木子姚也被驚到了,心疼的看着蘇以晏,“沒事吧,晏?”
她伸手想去摸,他不動聲色的推開了她的手,說,“我下去看看,沒事的。”
木子姚看着自己空落落的手,有些受傷。
雖然只是輕微的動作,溫暖卻看見了,只是當做沒看到,人家夫妻間的事,她沒什麼資格去管。
倒是看着蘇以晏進去了,想了想,還是應該跟過去看看,於是轉頭對尹歸元說,“我去下洗手間。”
旁邊的木子姚回過神來,“要去洗手間嗎?”
“是啊,懷孕後會有這種狀況。”她說。
木子姚很有共鳴,忙說,“那快去吧。”
溫暖走過了走廊,四下看着,找了一圈,終於看到,蘇以晏正站在最裡面的窗邊,他單手插在口袋裡,另一隻手似乎還在捂着額頭,背影跟青藍色的歐式風格的厚重窗簾搭配起來,好似箇中世紀的王子一般。
溫暖走過去,“蘇總,額頭,要不要緊?”
蘇以晏轉過頭來,看見是溫暖,緩緩勾起了一邊的脣角。
他手已經放下,清晰的可以看到,幾縷髮絲下,額頭上紅了一片。
溫暖更不好意思起來,“抱歉,看起來似乎有點衝血,要不要上藥?”
蘇以晏摸了一下,說,“看着很難看?”
確實不怎麼好看。
溫暖勉強笑笑,蘇以晏嘆了聲,說,“我的套房裡有藥箱。”
溫暖站在那裡,好像沒聽到一樣,卻見蘇以晏說完這一句,就停了下來,而是用那一雙璨如繁星的眼睛,看着她,似乎是在說,所以呢……
所以她應該負責把藥箱拿來嗎?
溫暖怪不情願的,心想,那是他的房間,他放心她自己跑進去拿?但是看着蘇以晏一直盯着她看也不說話,只好說,“要不我去給蘇總拿?”
蘇以晏便從口袋裡拿出房卡來,“麻煩了。”
他倒是不客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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